34.憎恨(1 / 2)

“誰做的!”阿克城十字軍營地的清晨被一聲怒吼撕破, 奧地利公爵利奧波德看到原本被他掛在城門口的家族紋章如今被隨意扔擲在一旁,不禁大為光火,對於一個貴族而言, 這樣的舉動侮辱的不僅是他本人還包括他的家族。

“是理查國王。”一位十字軍戰士回答道, 他有些躊躇, 但他隻能實話實說,“即便他是英格蘭國王, 是十字軍的統帥, 也不應該用如此蠻橫的手段輕慢一位體麵的貴族!”利奧波德的屬下憤憤不平道,而利奧波德在得知來人的身份後,卻立刻克製了自己的憤怒,製止他的屬下, “如果是英格蘭國王, 那我無話可說。回去吧, 我的士兵們。”

儘管在腓特烈一世和他的兒子施瓦本公爵腓特烈六世相繼去世(1)後他已經儼然成為了德意誌軍隊的領導人, 但利奧波德還是快速平息了怒火:他知道英格蘭國王理查一世素來行事倨傲, 就連他名義上的封君腓力二世也拿他無可奈何,甚至還要蒙受他的羞辱, 他一個小小的公爵又怎麼有能力與他對抗?不過他相信像他一眼對理查一世心懷不滿的人不在少數, 總有一天會有人替他報複這頭囂張跋扈的獅子, 他很期待那一天到來。

“進來!”當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後發覺有人在帳外稱呼他的名字和頭銜後他有些不耐煩地道, 進來的是個孩子,一個和理查一世長得很像的男孩, “我是理查國王的兒子, 他聽聞了他的手下侮辱了您的紋章,特意讓我帶著賠償的禮物來向您道歉。他手下的士兵沒有足夠的眼力分辨您的紋章,如若知道您的身份, 他們一定不敢如此冒犯。”

他身後的隨從隨即遞來理查一世的賠禮,包括一匹駿馬和一大袋金幣,利奧波德對此並不意外,理查一世出手向來慷慨,但這還不夠。“這和我攻下阿克後應得的戰利品相比九牛一毛。”利奧波德冷冷道,“如果你的父親感到歉意,他為何不親自過來致歉?”

“他生病了,和法蘭克國王相似的病,您知道,他這幾天都沒有出現在軍事會議中。”

“那他也應該派他的親信大臣過來致歉,而不是派一個小孩子。”利奧波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塞薩爾的目光更加不屑,“他結婚還不到個月,你是他的私生子!”

“我父親本來確實是打算派一位身份尊貴的大臣過來,但他擔心臣子待您有失禮遇,因此隻能派他的親屬。”塞薩爾毫不在意利奧波德的惡意,仍然十分誠懇地對他道,“他本想讓我的姑姑,西西裡的前任王後瓊過來,但我希望他能將這個任務交給我,我跟隨他來到軍隊中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如果您認為這一舉動有所冒犯,請將您的憤怒傾泄於我,而不是遷移於我父親。”

雖然他的身份確實不夠高貴,但還算懂得禮節。利奧波德的怒氣稍微平複了一些,但顯然不代表他內心深處已經將這件事揭過了:“你並沒有冒犯我,但你可能不太清楚,掛上旗幟意味著我有資格瓜分戰利品,但事實是你父親獨占了所有的物資。”意識到他畢竟是在和一個小孩子說話,他還是稍微放緩了語氣,“還有那些在阿克城外奮戰了兩年的騎士,他們忍受著炎熱與寒冷,饑餓與口渴,最後卻一無所獲,你父親應該對此有一個交代。”

是的,理查一世和利奧波德的矛盾並不是冒犯尊嚴這麼簡單,這個問題處理不好會導致理查一世後續的孤軍奮戰。“因為法蘭克國王對此不滿,他與我父親曾有約定,要共同分配東征路上的戰利品,我父親若想將戰利品分配給德意誌騎士,首先需要征得法蘭克國王的同意。”如果暫時找不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那就是把水攪得更渾,或者禍水東引,“人儘皆知,在我父親結婚後他們便反目成仇,但我父親仍然恪守承諾,與他平分戰利品,我父親也曾經想為德意誌騎士們分配他們應得的酬勞,但法蘭克國王拒不同意,他又恰巧在此時病倒,因此隻能擱置此事。”他觀察著利奧波德的表情,趁熱打鐵道,“也許您應該問問法蘭克國王對此的意見。”

要麼腓力二世和理查一世一起承受德意誌人的怨氣,要麼他們一起大出血,以曆史上腓力二世的作風,塞薩爾不覺得他會做出獨自承擔所有德意誌騎士報酬的事。“你是個很好的使節,孩子。”利奧波德緩緩道,他開始用欣賞的眼神看待眼前這個孩子,“真可惜,你是一個私生子。不過也許這不是什麼問題,你的先祖,諾曼底公爵也是一個私生子。”

“上帝見證,我永遠忠誠於我父親和他未來的繼承人。”塞薩爾道,趕在利奧波德繼續這個敏感的話題前再次轉移他的注意力,“聽聞法蘭克國王已經病愈,希望他能給您一個令您滿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