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沒有話要啟奏,慶豐帝卻有話要說。嗯,由宣旨太監代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犯春困的大臣們特喜歡聖旨這樣提神的開頭,聖旨的前頭幾乎都是廢話,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醒神,聽取後頭的重點內容。重點內容簡直不能再醒神…儲君什麼的,能不能稍微提前給點兒心理準備啊,皇上?!
聖旨上頭說:經過再三的查證,確認方謹言是賢王的遺孤,也就是慕容霖。慕容霖這名字呢,是先皇替賢王的子嗣取的名。
當年的事,因為摻和了皇子之間因為皇位的爭鬥,所有很多事兒都沒有辦法昭告天下,於是方謹言的出身就稍稍被改動了一點點,至少在慶豐帝看來隻是一點點,因為方謹言最重要的親爹還是賢王,隻不過,他的生母從賢王妃變成了一個和賢王有過一段情的薄命的不知名的婦人。
一眾大臣們完全沒有懷疑這個說法,他們就說,賢王和賢王妃的感情再好,那也是個男子啊,男子都是屬貓的,哪有不偷腥的呢?這不,偷腥的證據就明晃晃地站在他們跟前呢!還長得特彆像賢王,這真是想賴都賴不掉啊!
慶豐帝的聖旨裡頭還說,二皇弟的親生兒子,那就相當於是他的親生兒子。既然尋到了,他自然要好好待他。至於好好待他的方式,就是立之為儲君。
一眾大臣覺得皇上這話說的甚是有理,慶豐帝沒有子嗣,慕容霖親爹早逝,這一個沒有兒子,一個沒有爹,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隨著慶豐帝的逐年老去,朝中大臣們最為擔憂的自然還是儲君之位的人選。如果儲君未定,慶豐帝卻突然駕崩了,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嗎?
這突然出現的慕容霖,算是場不大完美的及時雨。如果時間再往前倒退十幾年,那麼大臣
們都不會同意慶豐帝將慕容霖立為儲君,因為在所有人看來,皇帝的親生兒子那才是儲君的最佳人選,是皇位的最佳繼承人。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不論是他們,還是慶豐帝,幾乎都已經沒有選擇了。就算上天垂憐,皇上此刻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要等著小皇子長大,那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隻怕以皇上的年紀等不及小皇子長大,更何況,小皇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天上哪個角落裡頭飛呢!
“皇上英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仿若‘久旱逢甘霖’的大臣們很快就不約而同地衝著慶豐帝下跪山呼,坦然接受了聖旨之中的內容。
方謹言的愣神也被這震耳欲聾的呼聲打斷,所以也就是說,這天下真的沒有白吃的午餐?前段時間在宮中的悠閒生活,原來都隻不過是…方謹言看向慶豐帝,是吊死他之前,讓他長喘的那口氣嗎?這個狡猾的…老頭子。
關靜遠和潘雲庭他們坐的是官船,是朝廷專門為了新科進士們回鄉祭祖準備的,水路的速度本來就快,就更不要說是官船了,官船在很多地方都是能夠自由通行,不需要被盤查的。
關府之中,關老爺和關夫人雖然知道關靜遠是要回家的,但是具體什麼時候到家,他們都不是很確定。關老爺雖然有些經驗,但是出發的時間不同或者天氣影響,都有可能影響歸期。
自從得知了關靜遠中了進士之後,關夫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和原先不同了。在知道消息的當天,關夫人就命人在門口放了好多掛鞭炮,吵得隔壁的段夫人隻覺得心煩。
當時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段夫人差點兒掉了手中捧著的茶盞,語氣有些不好的她,她詢問起下頭的人,“隔壁是怎麼回事?”一段時間沒見了,這是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嗎?
“聽說…是關家大少爺中了進士了。”答話的人回答地有些忐忑。
“哼。”段夫人冷哼了一聲。
中了進士?既然不是說中了狀元榜眼探花之類,那不是二榜就是三榜了?段夫人惡意揣測著應該是三榜。有的人哪,就是好麵子的,明明隻不過是三榜的同進士,卻非要省掉那個礙事的‘同’字兒,說自己是進士,但是進士和同進士,差彆還是很大的,以後走仕途就知道了。
再退一步吧,就算真的中的是進士又如何?大殿之上欽點的狀元也不過就是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纂,榜眼和探花是七品的翰林院編修,那麼再往下的,從七品?八品?從八品?拍馬都追不上他們家瑞年。
這麼想想,段夫人心裡就平衡了,好在當年瑞年沒有堅持一定要走科舉這條路,看現在他多好啊。武將的路走的好,也是很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