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看見德妃笑了，關靜萱也跟著笑了笑。
德妃笑的得意，關靜萱笑得諷刺。
再開口之前，關靜萱的目光掃過了雙頰已經通紅了，略顯羞澀的上官月。
這一對兒姑侄，倒是打的好算盤，不但要搶方謹言，連她的妻位，都不放過嗎？讓她心甘情願為妾？哼，白日做夢！是不是所有上位者都這麼自以為是，以為她們給的，就是其他人求著要的。
“不過，民婦以為的大度，是替夫君的子嗣考慮。隻要夫君喜歡，隻要那些女子…能生，民婦願意為夫君多多地納妾。畢竟，多子多福嘛！”
關靜萱這麼一說，德妃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無蹤。
多子多福、能生、妾…這些詞兒，都是她聽不得的，因為她雖為德妃，卻也隻不過是皇家的妾，皇上當初納她，是希望她能生，是希望能多子多福，這些，雖然不是隻有她沒有做到，但依舊是她的傷口，最大的傷口，不能也不該被碰觸的傷口。
同樣是關靜萱的一番話，本來臉色紅潤的上官月聽了之後，麵上的血色一下子消退，臉色幾乎在瞬間，就慘白了起來。
剛才姑母說的故事，是影射什麼的，她能聽得出來，關靜萱自然也能聽得出來的，特彆是姑母在說這個故事之前還特彆強調了關靜萱父親的官職和她父親的官職。
關靜萱的這番話，不啻於當場給了她一個耳光。看似悄無聲息卻極其響亮的耳光。她在告訴她，要嫁給她的夫君，可以，但得為妾，得在她跟前行妾禮。且她還可能不是唯一，她可以允許她的夫君納她上官月，自然也可以允許她夫君納旁人為妾，隻要…那個女子是個能生養的。或者，如果有哪個女子是看著
好生養的，她也會為太子納進東宮，於她來說，太子所有的妾都是工具，都是生育孩子的工具。這是她的恥辱。今天是她主動送上門，才招來了這樣的恥辱。
“你…”德妃瞪著不識抬舉的關靜萱，眼睛都要瞪出血來了。她的意思，關靜萱明明聽得很清楚，可關靜萱這個大膽的婦人居然就敢在她跟前，擺明自己的正妻身份，讓旁人都給她的太子夫君為妾？誰給她的膽子？
慕容宸卻暗自拍手叫好。
【母後說的好，就是這樣，氣死她們。】
“哦，如果身份實在貴重的話，妾中也有貴妾嘛！”不怕死的，關靜萱又加了一句。既然是德妃先承認了她的正妻身份，那麼她自然該順著擺一下所謂正妻的譜兒，不然…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有這個店了。
“哼。”德妃突然之間冷笑了起來。“好，你好，你很好。希
望今後，你彆為今天說過的話後悔。”
“承娘娘吉言。”
看關靜萱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德妃突然起了身，“月兒，咱們走。”
上官月輕‘嗯’了一聲，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德妃身後。
德妃和上官月一行浩浩蕩蕩地離開之後，關靜萱大大地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今天算是過去了。自從方謹言變成慕容霖之後，她在宮裡的日子，就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主子，您不該和德妃娘娘硬碰硬的。”素雲遞了杯茶給關靜萱的時候說道。
關靜萱接過茶之後喝了一口，語氣中有那麼些無奈，“素雲啊，我剛才說的，是實話呢，有一句，是大實話。”
“‘隻要夫君喜歡’”，關靜萱緩緩地重複了一邊，“如果慕容霖喜歡，那麼他要納妾還是娶妻，你覺得，我能管得了嗎？”憑她這妾身未明的身份？
“主子，您不能直呼太子的名諱的。”旁的問題，素雲沒辦法回答，隻能提醒這個關靜萱而已。
關靜萱笑了笑，突然就開始懷念原來在四方城的時候，一口一個‘方謹言’叫他的時候了。
“聽說，今天德妃娘娘來過了？”方謹言回東宮之後，問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嗯，夫君你的耳目，倒是挺靈。”若是往常，慕容霖是最討厭暗十七的這種‘包打聽’的性子的，但是今天，慕容霖覺得他做的很好。如果不是暗十七告訴他這個消息，他真是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會知道這事，也或者，終身都不會知道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