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燭光的映襯下,方謹言麵如冠玉,目光清亮。如果,他的手不那麼好動的話,氣氛應該會更好一些。
關靜萱捏住了方謹言的手背,輕輕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了一點點,然後緩緩地拎起,轉圈,“夫君還是先管好自己的手,不然,為妻的,就不客氣了。”
“龍鳳燭都燒了大半了,咱們該安寢了。”方謹言十分執著地想上另一隻手推到關靜萱。至於那隻被掐住的,他不覺得痛,一點也不。
“安你個頭啊,我肚子還餓著呢,怎麼睡得著?你困你先睡。”關靜萱自然知道他在急些什麼。但正如她所言,她不可能餓著肚子伺候他。萬一那啥了一半,她肚子突然叫了起來,那恐怕得被他笑一輩子,就算他記性不好,她自己反正是不會忘記的,那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一起共赴巫山了。
“我,我不困,我也很餓。夫人,我去催他們。”死默語,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要是耽誤了本少的花燭之夜,以後一輩子不給他娶媳婦。
其實,方謹言是誤會了默語了,一來,是他心急,洗漱花的時間實在太短,二來,默語心疼少爺一大早起床迎親,幾乎一整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又怕少爺洞房花燭要費老大氣力,所以吃食準備得十分豐盛。花樣多了,時間自然也要用的多。
廚娘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默語,新婚之夜,難道新人的關注點還會在吃食上頭嗎?沒成過親的孩子就是天真無邪。但是,準備的東西多,花費的時間長,他們的賞銀就多,所以,她是不會好心的提醒默語的。
在關靜萱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餓死在洞房的新娘之時,房門終於被叩響。關靜萱立馬抬頭望向門口,眼睛放著綠光,肚子也十分配合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方謹言,吃的到了,還不快去開門。你肚子都叫成那樣了,餓壞了吧?”
“我,我肚子沒叫啊。”方謹言是個誠實的孩子。
“你的肚子沒叫,難道是我的叫了嗎?”關靜萱對著方謹言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瞪得溜圓,目光之中滿含警告。
方謹言微微挪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點了點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為娘子,夫人背個黑鍋算什麼,“哈哈,還真是我的,主要是它太久沒叫了,我沒認出它的叫聲。”
關靜萱點了點頭,很滿意他的識時務。
正常來說,新婚之夜給新人準備的吃食都不會太過繁複,因為新婚之夜最重要的步驟從來不是吃東西。而且一般都是易消化的食物,既能墊一墊肚子,又不會撐的難受。
但方謹言打開門之後,關靜萱看見了魚貫而入的丫鬟和她們陸續留下了盤碗。直到桌子上
都要放不下了,丫鬟們還在忙碌。這麼多東西,是準備直接讓他們吃到天亮嗎?關靜萱突然覺得好笑,她倒是沒什麼的,方謹言恐怕會跳腳。
“默語。”方謹言把默語叫到角落,“你這是在搞什麼?把廚房的菜都搬過來了是吧?”
“少爺,小的怕您餓。”默語是個實誠的孩子。
“餓?你送這麼多,我要是都吃下去,不,就算隻吃幾盤下去,也夠撐死的了。你是故意給你家少爺搗亂是吧?”
默語依舊一副無辜的表情,他還是沒能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方謹言體會了一把對牛彈琴的感覺,然後不耐煩揮了揮手,“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怎麼樣,好吃嗎?”方謹言落座的時候,關靜萱已經吃到第七盤菜,這麼多菜色,她一
盤恐怕都吃不到一口,隻能挑自己看著順眼的吃了。
“還行,你們家的廚子,手藝不錯。”
“我們家大廚是我爹特意從惠豐酒樓請來的…”關靜萱又發現了,方謹言上輩子可能是個啞巴。她已經吃的半飽,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說。
又吃了一口,關靜萱放下了筷子,“你也快吃點吧。”畢竟一會兒得出力。
“我,我不餓。”方謹言這麼說,然後一直看著關靜萱,咽口水。
“不餓?那咱們,就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