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聞言，大步走過去：“雲香，胡說八道啥呢！”
雲香見村長來了，表情有些難堪。
女人則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村長一驚，連忙去扶：“秀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名叫“秀兒”的女人抓住村長的褲腿：
“村長，你行行好，我這輩子已經毀了，女兒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學校要是沒了，小希就隻能嫁人，可她才十四歲……”
雲香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
“十四歲怎麼了，小希來例假就說明已經成熟了，再說她是個啞巴，去了大城市能乾什麼，做雞都沒人要……”
村長一個眼刀飛過去，“不會說話就閉嘴！”
雲香冷哼一聲，轉身去了旁邊。
村長好說歹說才把女人扶起來，帶她到教室裡坐下。
沈知意這才發現，鄰居大嬸說的是真的。
墨竹村所謂的學校就是一個大棚子，裡麵大概有十幾張桌椅，還都破破爛爛的。
想起雲香剛剛提到了母親的名字，沈知意道：“村長，我想跟她單獨聊聊。”
村長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臨走前，對沈知意說：“這個女人精神不太正常，你小心點，彆被她傷著。”
教室裡，女人見沈知意回來了，連忙問：“你就是莫老師的親生女兒吧？”
“是。”
“太好了……”女人抹了把眼淚，“小姑娘，你能不能幫幫忙，勸勸村長？他不聽我的，但說不定會聽你的……”
沈知意給女人倒了杯水，“彆著急，慢慢說。”
在和女人交流的過程中，沈知意得知她叫寧秀，早年被拐到墨竹村，同時也是莫靜柔的學生。
一開始，村裡人都不願意讓女孩子讀書。
是莫靜柔和她丈夫白彥挨家挨戶敲門，給當時的家長灌輸了“知識改變命運”的想法。
寧秀也有幸進入了學堂。
但好景不長。
白彥因公殉職，莫靜柔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走出來。
恰逢那個時候有人上門提親。
寧家人趁莫靜柔自顧不暇，把她嫁給了村頭的一個惡霸。
惡霸一家把她當生育工具，讓她在八年間生下四個孩子。
因為是女孩兒，全部被溺死。
小希是第五個，也是最後一個。
之所以能保住，是因為在懷小希的時候，惡霸酗酒，不小心掉進河溝裡淹死了。
雖然小希生下來就是個啞巴。
但寧秀還是很寶貝這個女兒，希望她能努力讀書，走出這座大山。
然而，天意弄人。
同年，莫靜柔因病去世。
本就岌岌可危的學校，因為莫靜柔的離開，變得更加荒涼。
十四年間，支教老師來了一批又一批。
為了讓村裡的女孩子能讀書，學到更多知識，寧秀省吃儉用，努力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支教老師。
隻希望他們能留下來，建設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