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看樣子野豬精不好對付,不然我們先回去吧?”李過心有餘悸的低聲道。
七八個獵戶都奈何不了,他再勇也不覺得自己兩個人能殺了野豬精。
要是有的選,李毅自然不想冒險。
但眼下家裡快要斷炊,寒冬臘月,餓殍滿地,不趁這個機會搏一把,難道等餓得走不動路了,再搏?
“走什麼走?一頭野豬罷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
李毅大聲的道,瞥了一眼鄉民,“一頭畜生而已,這幫獵戶殺不得,我來幫你們殺。”
周圍鄉民的目光被吸引過來,看到李毅雖然麵容稚嫩,但手持長槍,背著短矛,身材高大威武不凡,眼神中湧現出了一絲希望。
為首的老丈激動道:“後生,你真敢上山?”
“你能出多少銀子?”李毅直接問道。
“本來有十兩銀子酬勞,但劉獵戶要五兩銀子湯藥費。”說到這裡,老丈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劉獵戶,“眼下俺們隻能拿出五兩銀子。”
本來就打算上山打野豬,能多賺一筆銀子自然是好的。
李毅正要答應下來,沒想到劉獵戶有些不樂意了。
“高老丈,這差事你找了俺們,怎地又讓其他人接了,這不是壞俺們兄弟們的名聲嗎?”
劉獵戶握著梭鏢走過來,幾個獵人跟在後麵,氣勢洶洶一臉不善,鄉民們都畏懼的退後幾步。
“我當是誰,原來是李家小子。”
劉獵戶掃了一眼鄉民,陰沉著臉道:“你不好好在家養傷,來這裡乾什麼?”
“劉大叔,我和師父來殺野豬精的。”李過吸著鼻子回道。
“俺們六七個好漢都沒殺得掉野豬精,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湊什麼熱鬨,還不快滾回去。”劉獵戶端著長輩的架子,惡狠狠的嗬斥道。
又轉身對高老丈道:“這為首的是俺們莊的小子,仗著練過武,平日裡沒個本分。前段時間惹了艾家,被打的不輕,不知今個怎的來這胡鬨。”
說到被打,劉獵戶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多年前他想借著李毅年幼,侵占他名下的田產,沒想到偷雞不成,自己反被李毅打了一頓,出了醜,從此就恨上了李毅。
鄉民們聽劉獵戶這麼一說,以為李毅是個騙錢的潑皮,眼中的希冀慢慢熄滅。
李毅眉頭一皺,眼神冰冷的道:“艾萬華騷擾我未過門的娘子,指使家丁打傷我,難道還成我的過錯了?”
劉獵戶直接打斷李毅的話,“艾家出了那麼多大官,有那麼多銀子,想要什麼沒有,還能圖謀你家娘子?你自己要好好反思反思,艾家為什麼不招惹彆人,偏偏招惹上你?”
這熟悉的論調。
李毅簡直要被氣笑了,沒想到在大明也能聽到這種操蛋的說辭。
“那你的意思,被艾萬華騷擾的女子,都是自己不守婦道,活該了?”
劉獵戶語塞。
十裡八鄉哪個村子的姑娘沒被艾萬華騷擾過,鄉民們早對艾家深惡痛絕,自然不會這麼認為。
李毅咧開嘴,看著劉獵戶道:“艾家就是再勢大,也顛倒不了黑白。我和艾家勢不兩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定不會像你為了討好艾家,就差舔艾家的爛腚,也不嫌惡心的慌。”
鄉民們聞言哈哈大笑。
劉獵戶一張臉瞬間通紅,惡狠狠的看著李毅,“不知尊卑的東西,你就是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長輩?”
李毅撇撇嘴,上下打量一番,“我家長輩姓李,你算個什麼東西,誰褲腰帶沒栓緊,把你露出來丟人現眼。”
這句話殺傷力極大,侮辱性更強。
劉獵戶被氣的渾身顫抖,舉起梭鏢突然刺向李毅的麵門。
鄉下人鬥嘴是常事,誰也沒想到劉獵戶會突然下死手,紛紛驚呼出聲。
李毅也沒想到劉獵戶這般凶狠,好在感知超強的他險之又險的避開槍頭,右手抓住梭鏢,一腳狠狠地踹在劉獵戶胸口上。
雖然穿著厚厚棉衣,劉獵戶依然被踹飛一丈多遠,捂著胸口痛苦的呻吟。
幾個獵戶怒罵著氣勢洶洶衝過來,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道破風聲,梭鏢“砰”地一聲紮在地上。
“想找死?也不知道艾家願不願意幫你們收屍?”李毅拍了拍短矛,似笑非笑的道。
獵戶們被嚇了一大跳。
冬日土地堅硬如鐵,梭鏢卻入地三分,換做是人,怕不是被紮了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