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信任錯了人(2 / 2)

可是範永年依然不承認他認得李毅。

一臉被翹翻三根手指,領頭漢子見他繼續嘴硬,心中憤怒噴發,竟然直接揮動手臂。

用鋒利的刀刃將範永年的左手手指削了下來。

鮮血噴灑,斷肢在地上跳動,血紅的顏色充斥著範永年的眼睛,可是那從心底泛起的恐懼和疼痛,讓他有刹那間的失神,然後就是生不如死的疼痛。

這麼殘忍的場麵,讓一幫家丁都不敢直視。

可是領頭漢子根本不為所動,抓住範永年另一隻手指就要斬斷。

終於,範永年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和身體雙重的折磨。

他聲音嘶啞的道:“我說,我說。”

說完就將李毅交代自己關注那一萬石糧食的走向,又扮作山西商人重新收購回來,並且保存了交易票據,還有兩個王薄均同鄉的根係。

這些都是證明王薄均倒賣賑災糧的證據。

領頭漢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扔下小刀,走到了門外。

隻見王薄均和馬寧遠正站在外麵,神情肅然的沉思。

看到領頭漢子走出來,王薄均道:“你做的很好,待會去賬房領一百兩銀子。”

“老爺,那麼屋內這個人如何處置?”

王薄均毫不猶豫道:“處理乾淨,不要被人找到屍首。”

領頭漢子立刻明白,走了進去。

範永年望著一步步接近的領頭漢子,感覺到了一絲心悸。

他立刻明白對方一定是要殺人滅口,當即大聲道:“不要殺我。我有銀子,都可以給你們。”

領頭漢子冷笑道:“你能有多少銀子?”

“兩萬兩,全加起來有兩萬兩。隻要饒我一命,都能給你們。”

領頭漢子頓時遲疑了。

聽到了門外傳來咳嗽聲,領頭漢子頓時心領神會,對手下大聲道。

“將他關起來,包紮傷口。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接近他。”

一幫家丁大聲應下。

王薄均和馬寧遠二人緩緩向著前院走去。

“府尊,看來此人就是李毅的幫手。拿了他,李毅就再無證據,能阻礙府尊了。”馬寧遠笑著道。

王薄均除去一塊心病,也是十分高興。

可是他並沒有大意,而是道:“雖然倒賣賑災糧的事情無人知道了。可本府確實從賑災官署索要了一萬石糧食,這件事也不好解釋。”

馬寧遠並沒有接話。

因為他已經聽明白,王薄均話語中的意思。

王薄均也沒有再多說。

當天晚上,他叫來了張勇。

第二天,正當秀娘焦急等待馬寧遠的消息時,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抬了進來。

秀娘是護士,見慣了這種場麵,走上前道:“這是誰?”

李過臉色陰沉道:“他是碎金酒樓的夥計,昨日有人闖進了碎金酒樓,想要抓範大掌櫃。他拚死阻攔,可範掌櫃還是不知去向。”

“你是說,範永年被人抓走了。”

李過點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過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已經讓碎金酒樓的人去打探,也許會有消息。”

兩人商談一會,但都沒有頭緒。

他們根本就想不到,就是宴請了馬寧遠,這才給範永年帶來了大禍。

李過還很年輕,不明白範永年失蹤和李毅被扣押的關係。

可是他也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下令巡邏隊增加巡邏頻率,自己則去延安府打聽範永年的下落。

突然發生的意外,也讓秀娘方寸大亂。

她照常做了飯菜,坐著馬車到了府衙,想要給李毅送飯。

可是這一次衙役並沒有放行,而是攔下了她。

秀娘大聲爭論道。

“我家大人並非案犯,隻是被問話,我身為家眷自然能夠探望,你們這麼做,是視朝廷法度如無物嗎?”

經過學堂熏陶,秀娘不僅會識文斷字,也明白了許多道理。

當下她據理力爭,每一條都是堂堂正正的法度,倒是讓一幫衙役疲於應付,一個個心虛不已。

就在這時,馬寧遠走了出來。

秀娘望著馬寧遠,急切道:“馬大人,你與我家大人有舊,決不能坐視不管。”

馬寧遠對秀娘微微拱手道:“夫人,按察使司辦案自然有他們的規矩。若是誰都能無視,豈不是亂了套了。”

“馬知州,按察使司難道比《問刑條例》還大嗎?”

“兩者不能同論,這也不是婦人能夠過問的。”馬寧遠道。

“馬大人,按察使司如此朝令夕改,總要給個說法吧?”

馬寧遠輕笑道:“說法就是按察使司昨日收繳了李毅贓款,所以更要嚴加處置。”

秀娘聽完這句話,整個人愣在原地。

贓款?豈不就是說那一千兩銀子。

可是這些銀子不是馬寧遠賄賂馮振軒的嗎?

秀娘不敢置信的望著馬寧遠,根本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馬寧遠臉上依然笑容燦爛,但眼神平靜道:“夫人,你還是請回吧。”

相比於之前的熱情主動,此刻馬寧遠的笑容就像是一張麵具,讓秀娘不由打了個冷戰。

她並非蠢人,如何不明白,這個馬寧遠並非是為了他們好。

相比於無人施以援手,更加可怕的是信任了心懷叵測的人。

秀娘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馬車。

此刻她深深的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聽李毅的勸告,輕易的信任了馬寧遠。

政治詭譎,往往不僅體現在鬥爭的殘忍性,更多的是人心的惡會在過程中放大,每個人都不敢輕易相信其他人,每個人都要地方來自身邊甚至後背的暗算。

也隻有李過和秀娘兩個單純的人,才會輕易信任馬寧遠。

這件事讓他們二人心中沮喪,連帶著範永年的失蹤,更是給二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當天夜裡,當饑民營地陷入安靜的時候,一隊隊兵丁悄悄的摸了上來。

此刻饑民早就入睡,隻有巡邏隊在巡視營地。

張勇身穿山紋甲,外麵罩著黑色鬥篷,對著手下點了點頭。

早就做好準備的上百兵丁立刻在張勇心腹的帶領下衝進了饑民營地。

“咚咚咚”的警鐘聲響起。

整個饑民營地頓時像是被驚醒的巨獸。

而上百兵丁直接殘忍殺害崗哨,一窩蜂的衝進了饑民營地的糧庫。

張勇握著腰刀斬殺守衛糧庫的巡邏隊青壯,大喝道:“驅散饑民,倒上火油,給老子燒,統統燒光。”

一聲令下,上百兵丁連忙解下腰上的皮囊,然後將火油倒在竹席、秸稈和木料上。

扔下火把,糧庫瞬間被熊熊燃燒的烈火籠罩,劈裡啪啦的聲響中,火光衝天。

李毅好不容易從山西運來的糧食,都在火影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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