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要怪這兩個孩子睡相實在糟糕,一個頭一個尾,睡得是橫七豎八,枕頭被子丟的亂七八糟,早上官嬤嬤來瞧,壓根沒注意到瑟縮在床尾,裹著被子的弘晝。
再加上兩個孩子夜裡你踢我一腳,我踹你一下的,都沒睡好,所以一直昏昏睡著。
弘晝的額娘耿格格也隨著福晉一塊去寺廟上香,是以弘晝的乳嬤嬤見著他不見了,找了一圈也沒見人影,則慌忙去報了年福晉。
等著弘曆與弘晝醒了,偌大一個王府已經翻了天。
官嬤嬤瞧見弘晝時,高興的一把抱住他,“我的貝勒爺喲,您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您可不知道,王府的天都快塌了!”
弘曆與弘晝一聽到“年福晉”三個字,兄弟兩人皆是有默契的打了個冷噤。
年福晉三個字在雍親王府,就相當於“母老虎”。
如今福晉不在,自是由年福晉管理內院,年福晉都曉得了,他們豈不是完呢?
弘晝已是忍不住,往弘曆身後躲了躲,“四哥,怎麼辦?”
其實相較於阿瑪,他們是更怕年福晉,阿瑪平日裡雖不苟言笑,對他們也是嚴厲,卻不會無緣無故責罰他們的。
弘曆搖搖頭,眼神中也透著恐懼,“我,我也不知道。”
官嬤嬤直說要帶著他們倆兒去給年福晉請安認錯,這事兒若是叫年福晉尋上門來,隻怕情況會更糟。
一聽官嬤嬤這樣說,弘晝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我不去,四哥,你一個人去!”
弘曆自然不答應,拽著官嬤
嬤的手,“嬤嬤,你去,我也不去!”
最後還是官嬤嬤她們幾乎是將這兩人連抱帶拖拉倒年福晉院子裡去的,已經來了,若是再不進去,實在說不過去。
弘曆與弘晝顫顫巍巍走進了內間,此時年福晉正在由小宮女給她染指甲,她指甲蓄的長長地,染上鳳仙花汁看著有幾分駭人,想必是將才找了弘晝一圈沒找到,此時臉色沉沉,難看到了極點。
便是如此,也不能不否認年福晉是個容貌出眾的,相較於福晉的端莊賢淑,二十歲出頭年福晉身上的美帶著張揚帶著自信帶著豔麗,日日精心打扮,什麼時候見了她都是神采飛揚。
官嬤嬤曉得這哥倆兒怕年福晉,硬著頭皮上前道:“奴婢給福晉請安,實在是奴婢的不是,昨夜竟未察覺小貝勒來到了院子裡,還請年福晉責罰……”
這件事說來也不能怪她,福晉帶著女眷去寺廟上香,格格們身邊自是要帶些侍奉的人,王爺又素來簡樸,所以雍親王府裡並沒有太多侍奉的人,這才叫弘晝偷跑過來居然沒人察覺。
可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年福晉說的。
誰知道官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年福晉便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道:“既然她曉得錯了,那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掌嘴!”
年福晉身側的人已經躍躍欲試,擼著袖子打算上前來教訓官嬤嬤。
這就是弘曆與弘晝為什麼害怕年福晉的原因,若要懲治下人,何須當著孩子的麵?
年福晉卻還覺得不夠,看著自己紅豔豔的指甲,冷聲道:“不光是這個官嬤嬤,還有昨夜弘曆與弘晝院裡值夜的下人,都給我狠狠的罰,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了!”
弘曆從小是官嬤嬤帶大的,如今一見有人要打官嬤嬤,忙攔在官嬤嬤跟前,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年額娘,不要打官嬤嬤!不要打官嬤嬤!”
他這一哭,弘晝也跟著哭了起來,嗓門之大如黃河之水奔流不息,頗有一股孟薑女哭長城,不哭到年福晉不回心轉意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