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下了一步棋,琢磨片刻轉過頭道:“額娘,從前你與我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阿瑪是不是就是黃雀?那些人卻以為阿瑪是蟬,等到時候他們想吃掉阿瑪的時候,反倒被阿瑪吃掉呢?”
鈕祜祿格格一愣,沒想到他如此早慧,“弘曆說的沒錯。”
弘晝聽到“黃雀”二字,連忙道:“黃雀?黃雀可以吃嗎?能有炸鵪鶉好吃嗎?”
耿格格板著臉敲了敲他的腦袋瓜子,“你腦袋裡怎麼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玩?”
說著,她更是一臉羨慕,“縱然王爺從來沒在我跟前提起過什麼,可我也聽不少人說起過弘曆聰明,從前我總是想小孩子家家的再聰明能聰明到哪兒去,如今聽他說這話,隻怕弘晝再過十年也趕不上他的。”
對於旁人的誇讚,鈕祜祿格格不好否認,若是過於自謙,有種顯擺的意思。
不過聯想到弘曆那一串串的夢,她反倒還寧願弘曆與弘晝一樣的好。
耿格格故意打趣弘曆,“可就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阿瑪還是撒謊了不是?”
“才不是了!”弘曆連五子棋也不下了,急急辯解,“阿瑪是好人,那些壞人想要害他,阿瑪沒有辦法才撒謊的,真正壞的是那些壞人!”
小孩子對父母有一種天生的崇拜之情,特彆是父親,如今就算是胤禛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會容許彆人說他阿瑪不好。
耿格格眼中的羨慕更甚,“弘曆啊,你說你怎麼這麼聰明?”
弘曆曉得耿格格在誇自己咧,嘿嘿一笑。
在耿格格的一路誇讚聲中,弘曆他們回到了雍親王府。
平日裡雍親王府就已是熱鬨非凡,如今更是門庭若市,眾人知曉胤禛病了,前來探望的
人是絡繹不絕。
這些都和弘曆他們沒什麼關係,鈕祜祿格格帶著弘曆回了自個兒院子。
不過是弘曆剛擦了把臉的功夫,外書房就來人了,說是請弘曆過去一趟。
“現在就去?”鈕祜祿格格隻覺得不大對勁,他們這才剛回來了,“可是王爺有什麼事兒嗎?”
胤禛麵冷心冷,卻不是個粗心的人,按照他的性子知曉弘曆剛回來,是不會要弘曆這個時候去外書房的。
若非前來的是慣跟在胤禛身後的小太監,她定會覺得其中有詐。
小太監道:“這王爺吩咐下來的事兒,奴才自是不知,小貝勒去了就知道了。”
鈕祜祿格格笑著道:“弘曆剛坐了兩三個時辰的馬車,有些困了,不如我抱他過去吧!”
小太監笑笑沒說話,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正好弘曆擔心阿瑪的“病情”,也不見外,跨著小步子就往外頭走,“額娘,我一點都不累的。”
鈕祜祿格格:“……”
等著弘曆到了外書房門口,剛甜甜喊了一聲“阿瑪”後,卻發現屋子裡還有一人。
這人他認得,是年額娘的父兄,他聽額娘說過,叫做年羹堯——這人脾氣不大好,他曾見過有一次這人在阿瑪書房摔了茶盞。
年羹堯雖是康熙三十九年的進士,卻是文武雙全,但猛地一看,他卻更像是武將,體型肥胖,滿臉橫肉,看著……就不是個好惹的。
弘曆乖覺喊了一聲年舅舅。
從前他們是打過幾次照麵的,可年羹堯卻不會將一個小娃娃放在心裡的,如今見這小娃娃唇紅齒白,眼睛炯炯有神,耳垂肥/厚,一看就是個有福之人,想著自家妹子還真是會選人,隻笑眯眯與弘曆打招呼,“你就是弘曆啊?”
他將近四十,平日裡大多時候都是板著一張臉,殊不知如今一笑滿臉橫肉,更是嚇人。
弘曆大著膽子點點頭,“回年舅舅的話,我就是弘曆。”
年羹堯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不由分說塞到弘曆手裡,“拿著,這是年舅舅給你的。”
能讓年羹堯貼身帶著的東西,自是價值不菲。
弘曆看了眼胤禛,不知道該不該收。
胤禛微微頷首,道:“既然是長輩給你的,那弘曆就收下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年羹堯的性子並不是那等會對你噓寒問暖,關心你傷情的人,反倒是弘曆一行剛回府,他就來了,還說聽聞了弘曆當日在後山的所作所為,想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