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來送她的,結果並沒有。
也就是說說而已。
是她又把他的話記在心上了。
商務艙,葉眠靠在座椅裡,看著窗外,心底的那股失落感,經久不消。
失落的同時,又很氣惱自己不爭氣,輕易就對他抱有幻想,輕易被他左右了情緒。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他當個陌路人,無牽無掛?
她嘴角扯起一絲譏笑,用力眨掉眼眶裡的濕意,咽下喉嚨間的哽塞,從包裡拿出一本書——《當下的力量》。
這時,空氣裡飄來一縷熟悉的木質香調,清冽高冷,像是冬日傍晚,置身於滿是鬆針的雪鬆林,遠處寺廟飄來淡淡的焚香氣息。
是阿蒂仙冥府之路後調的香味,她鐘愛的味道。
這香調來自鄰座的旅客,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隻男性的手。手掌寬大,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手背浮著充滿力量感的青筋,無名指戴著一枚銀色婚戒。
葉眠的視線緩緩上移,在看清楚鄰座男人的臉時,她瞳孔一震。
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這就不情願再見到他了?
喬湛北抿唇失笑,淡淡回答她的表情:“說好要送你的。”
葉眠:“……”
他這是送行?
她愣愣地看著他係上安全帶,心裡緩緩湧起一股溫熱的暖流。
她以為他忘了,結果,他是要把她送到目的地。
葉眠扭頭看向舷窗外,雙手暗暗收緊,抑製那股開始泛濫的少女心。
小氣鬼。
喬湛北見她不搭理自己,在心裡腹誹一句。
三年朝夕相處,他們出行都是一起,這是她第一次獨行,他放不下心,撂下一堆公事跟來……
男人頭枕著椅背,側眸,看著在他心裡放肆的人兒,眼神幽怨,繼而,又會心一笑。
看到她,是一件快樂的事。
過了很久,葉眠才漸漸平靜下來,她轉過頭,看著隔著一步遠外的座位,男人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他的眼底,浮著淡淡的暗青色。
應該是熬夜留下的。
她拿過毛毯,傾身上前,小心翼翼要給他蓋上,服務周到的空姐看到這一幕,過來要幫忙,葉眠輕輕搖頭,親自幫他蓋上。
剛掖了掖他肩頭的毛毯,男人突然睜開眼,四目相接的瞬間,她心臟砰砰亂跳,連忙坐了回去。
身上覆了一層暖意,喬湛北看了眼身上的毛毯,又看看她,喉結滾了滾。
她還是關心他的。
下了飛機,看到喬湛北,許墨白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沒買到和葉眠鄰座的票。
是被她老公搶去了。
看到機場大屏上滾動著“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蘇繡”等字樣,葉眠胸腔裡湧起一股熱血,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剛出閘機,許家人和喬湛北的人,同時來接他們,在外人麵前,葉眠到底是上了喬湛北的車。
“我在博物院附近,給你安排了一套獨棟小樓,配了保姆和司機,照顧你。”車上,他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