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被他發現了(2 / 2)

她不停地哆嗦著身子,雙唇被凍得發紫發白,她卻安心地笑了。

鏡子裡的她,全身濕透,臉色蒼白憔悴,唇色烏青,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全身濕透,頭發濕漉漉。

看著這樣的自己,她在心裡叮囑自己一句:明早彆忘了遮黑眼圈。

她得繼續想方設法地騙過喬湛北。

葉眠朝著衛生間門口走去,走著走著,她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眠眠!”

主臥,喬湛北被噩夢驚醒,心慌地大喊一聲醒來。

忘記了做的是什麼夢,心口慌得難受,像是她出什麼事了。他沒有猶豫,立刻起身下床,出了主臥,直奔客房。

客房房門和昨晚一樣,又被她反鎖,他敲了很久也不見她來開門。

心口還惴惴不安著。

不管怎樣,他今晚必須進去看看她。

很快,門鎖被他用工具撬開。

喬湛北推門而入。

房間內,隻有床頭燈亮著微弱的燈光,地上躺著一張粉色瑜伽墊,大床上,空空蕩蕩,被子整整齊齊地疊成長筒。

“眠眠?”

喬湛北心下一驚,沉聲喊。

他看到衛生間的燈亮著,邁開大步,衝了過去。

“眠眠!”

喬湛北剛到衛生間門口,便看到葉眠倒在地磚上,一動不動的樣子。

他的心臟驟然緊縮,呼吸停頓。

稍稍緩了緩後,他邁開箭步到了她身旁,她渾身濕透。

“眠眠,乖,你怎麼了?快醒醒。”他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輕輕拍著她的臉頰。

葉眠毫無反應,隻有牙齒不停地打著寒顫。

她閉著雙眼,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麵容蒼白憔悴,嘴唇烏青,全身濕透,睡衣粘在身上。

大半夜的,她穿著睡衣,為什麼會全身濕透地倒在衛生間?

喬湛北來不及細想,他將她打橫抱起,回到臥室。

他抱著她坐在床沿,她濕透的睡衣很快將他的睡袍沾濕,她渾身冰冷,喬湛北心疼得喉嚨哽住,快速地幫她脫下睡衣。

喬湛北拉下葉眠的睡褲,還沒退到膝蓋時,他的動作頓住,心臟猛然一震。

她的大腿,白得晃眼,襯的那些一點點紅色細小的傷口也更清晰,他垂下頭,仔細地看,好像是針紮出的針眼!

她的腿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針眼?

喬湛北大腦嗡嗡作響,心臟如針紮般地一跳一跳地疼,仿佛這些針眼都在他的心臟上。

他隱隱地明白,這些針眼是她自己紮的。

這個認知,教喬湛北的心臟狠狠一絞,他的手顫抖著脫掉她剩下的濕透的衣服。

……

醫院,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猛然睜開雙眼,她驚坐起,抓著床頭櫃上的花籃,赤著雙腳衝下床。

“姓喬的,我殺了你!喬湛北,你給我滾出來!”她瘋了般地對著空氣嘶吼,雙目空洞無神。

進門的護士看到這一幕,被她的樣子嚇到,連忙退出去,跑去叫醫生。

喬湛北從醫生值班室出來,看著護士從葉眠的病房跑出來,一臉慌張的樣子,他臉色一沉,立刻走向病房。

病房裡,已是一片狼藉。

花籃裡的花,果籃裡的水果散落一地,椅子倒在地上,茶幾被踢翻。

牆根處,穿著病服的女人,靠牆蹲坐著,赤著雙腳,她長發淩亂地披散開,手裡拿著一片花瓶碎片,對著自己的胳膊,一下一下地割。

白皙的胳膊上,被割開一道一道的血口,鮮血滴落,白色的瓷片被染成了紅色。

“你又睡覺……不能睡……不能睡……”她喃喃低語,魔怔了一般。

“眠眠!”

喬湛北走近,聽到她的話,心如刀絞。

他到現在才明白,他們分房睡後,她每天晚上其實都沒睡覺,犯困的時候就用針紮自己,衝冷水澡保持清醒!

她怕睡著放鬆後,無法控製對他的仇恨情緒,再像那天早上一樣傷害他。

喬湛北的心像是被她手上的瓷片,一下一下地淩遲,疼得喘不上氣,他眼尾通紅,眼裡閃爍著淚光。

葉眠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瓷片,不知所措。

她被他發現了。

男人朝著她走來,在她跟前蹲下,葉眠努了努嘴,想說點什麼,又組織不出語言,大腦混沌得像一團漿糊。

喬湛北沒說話,他低著頭,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捏住她手裡沾滿血的瓷片,男人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嗚咽,眼角有淚珠滾落。

“喬哥……”葉眠低低地喊,目光緊鎖著他眼角的淚。

她喉嚨一哽,眼淚奪眶而出。

“第一晚分房睡後,我,我半夜醒來,又要去殺你,拿了水果刀,還好及時醒了,那之後,我就不敢睡覺了,我怕我會……嗚……”她抽抽噎噎地跟他解釋。

眼前的她,沒有粉底、遮瑕、口紅的修飾,臉色蒼白憔悴,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喬湛北咽了咽哽塞的喉嚨,他起身,將她拉起,按住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另一手緊緊貼著她的背。

“葉眠,你這樣對待自己,還不如殺了我!”男人聲音嘶啞,悲痛得像是從心底發出的。

葉眠趴在他的懷裡,嚶嚶地抽泣,“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分開,她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她,他們是深深地相愛的,即使她對他滿是仇恨的記憶,心卻是愛著他的。

不分開,她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傷害她。

她隻能這樣,一直保持清醒。

葉眠的問題,也問到了喬湛北的痛處,他也不知道,他該怎麼做。

許久,他想起她手臂上的傷,抱著她在床沿坐下,“乖,讓護士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葉眠點頭。

護士進來時,喬湛北出去了。

天台,他問時彥深要了煙,點上後,咬在嘴裡,深深地吸上幾口。

“打算怎麼辦?我這邊還是沒聯係上能治愈她的心理催眠師。”時彥深走到他身側,轉臉看著他,平靜地問。

喬湛北抽著煙,沉默不語。

“她這樣下去,精神沒崩潰之前,會把自己折磨死。”時彥深又道,“很多催眠師建議,她這樣的情況,最好是抹掉關於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