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氏鬆開了金孫的手,狠狠剜了一眼胡氏,這胡氏,拿她當槍使!真是好一盤棋!當下就拿茶杯往胡氏頭上一砸,厲聲斥道:“好你個胡氏!真當忠義伯府是姓胡了!耍花槍耍到我老婆子頭上來!想借老身的手斷了四房唯一的血脈!你真是狼子野心!王嬤嬤,把胡氏帶回自己院子裡去!今後中饋都給刁氏管著!無事便不要出來了!省得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教養兒女,就知道耍這些心眼!”
老太君說完,也不看元清正嘲諷的眼神,就連忙起身回內室了,再留在這裡,隻會讓她覺得沒臉!本來老四就跟自己不親,再讓他知道自己差點錯怪了他唯一的女兒,沒聽一句辯解就上板子,老四回來了還不把屋頂掀了給這妮子討公道。
胡氏被王嬤嬤命人架起往後拖著,還死死抓著椅子把手不肯鬆手,眉眼間都是怨毒:“伯爺!你糊塗啊!我可是你的發妻!當家的主母!忠義伯府的伯夫人!一個小賤人怎麼能和我比!以下犯上,縱是打死了又如何?你不能關著我!是我替你打理的忠義伯府!你不能忘恩負義……”
聽得那忘恩負義四個字,元清正隻想笑,胡氏這個腦子,是真的昏頭了,對一個家主,一個大男人說什麼忘恩負義,攜恩以報,簡直是挑戰他的威嚴,說的好像忠義伯府指著她一個婦人過活似的,就算是真的,這般大庭廣眾宣揚出去,也是下自己男人麵子,更不會偏向她。
這點,元應仙就做的很好,即使老太君和忠義伯冤枉了人,也沒有明說,隻是說被蒙蔽了,給兩個當家的留了麵子。
忠義伯元洪德此時隻覺得胡氏不能再留著了,休妻說出去難聽,但是病了鎖在院子裡無有不可的,便冷眼看著王嬤嬤遣人把人拖下去了,轉而有些尷尬,安撫元清正道:“你弟弟是魯莽了些,但是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的,伯父讓你受委屈了,你且回院子裡好好待著,回頭伯父讓人給你送些賞玩的,壓壓驚。”
這就算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了,元清正知道這時候,順坡下驢才是最好的,便淺笑道:“謝謝大伯父疼愛,清兒怎麼會跟弟弟一般見識,都是姓元的,沒得什麼血海深仇的,大伯父不怪清兒口不擇言就好了,那清兒就先回去了。”
轉身之際,元應仙卻輕輕勾了唇,悄聲來了一句:“八妹妹好走。”
元清正突然想到了什麼,用嘴型對著元應仙說了三個字,便帶著玉竹就走了。
院子裡,一直是元應仙在處理,倒是井井有條,她本身就是住在老太君院子裡的,是滿了十三歲以後才挪出了老太君院子,最是熟悉這裡。
忠義伯元洪德很是欣慰,覺得這個女兒比自己兩個嫡出的兒子都要強,讓自己省心,臨走前還誇了兩句:“仙兒,到底是你穩重,這後麵,你多用心些,過兩日宮裡的份例下來了,給你先挑。”
元應仙自不會為這點蠅頭小利任勞任怨,隻是乖巧地應了。
她要的,遠比這些多。
既然是誤會了元清正,元洪德自然要拿東西堵她的嘴,便送了些珠寶首飾,都是些金子做的,沒什麼好看的,勝在分量足,元清正轉手就讓玉竹拿出去賣了。
花裡胡哨的東西,不如換成錢讓人安心。
房太醫給元文宇排了藥效,自然沒什麼事,活蹦亂跳的,可是也被元洪德罰了跪祠堂,畢竟在家裡就敢動刀子了,以後要是出了忠義伯府,還不知道捅多大的簍子,早教訓早省心。
元清正火速回自己院子裡躺下,對外稱病。
玉竹看著躺在榻上看著小人兒書的自家小姐,倒是真的覺得奇了怪了:“小姐,您能吃能睡的,怎麼突然裝病。”
元清正叼著院子裡揪的狗尾巴草,看得正起勁兒,這個時候,也不瞞著玉竹,大方地給了兩個字:“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