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空前的盛大。
燕皇為了排場,是直接準備酒池肉林。
宴會在晚上,那一排排的長明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還有淡淡的香氣。
尋常百姓家,用的都不過是最基本的蜂蠟做的蠟燭。
再差點,動物油脂做的也不是沒有。
而這種長明燈,是鯨魚的腦油做的。
亮度高,無油煙,加入香料粉,還有雅致的淡香,可驅蚊蟲。
僅僅是小小一盞,就需要十兩黃金。
那擺出來的小案幾,是降香黃檀的,酒樽都鑲上了黃金。
宮娥們有條不紊地上著菜,舞姬在鼓麵上翩翩起舞。
這些舞姬吃用都是最好的,嬌養得跟千金小姐似的,就是為了能練出最美的舞姿。
元清正冷眼看著,這次宮宴,總得要迷惑迷惑皇家人的耳目。
宮宴自是不同於世家,座位都是按爵位官職高低來安排的。
元清正坐在了靠前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見皇室眾人的模樣。
燕國皇室如今,皇後膝下嫡子有兩名,公主一名,分彆為行三、行七和行九。
而其二的後妃,就是薑貴妃,也有兩名皇子,分彆行首和行十。
中間的二皇子早夭,四公主已然出嫁,五皇子生母不得寵被養在行宮,六公主前兩年天花去了,八公主生母難產而亡,養在了育有十一皇子的雲嬪膝下。
成年的皇子,不過是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三人而已。
皇帝正值壯年,還在源源不斷往後宮納妃,皇子公主還在不斷增加。
就說新進宮的李美人,就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參見陛下,太後吉祥。”
很快人便來齊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拜見。
席麵上除了生病的八公主,其餘皇子公主都到了。
在場人數很多,看起來也極為熱鬨,尤其是年幼的皇子公主還在笑鬨,顯得很是喜慶。
“眾卿無需多禮,都入座罷。”
太後滿麵笑容。她滿頭珠翠,身披明黃色的鬥篷,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威嚴。
“不過是個宴會,眾卿莫要拘束。”
太後和皇帝入座後,伶人們便開始演奏,輕歌曼舞,觥籌交錯。
元清正數著眼前的五豆羹裡的豆子,她平日裡不愛吃豆子,尤其是黃豆,因此也沒碰那碗五豆羹。
“魁魁,怎麼了?”
華夏看著數豆子的女兒,她認真地掰著手指頭。
這一碗加了蜂蜜和阿膠的羹湯,就要二兩銀子,該養活一戶平常百姓一家三口一個月了。
“阿娘,我沒事。”元清正反應過來,將麵前的五豆羹推開,也沒什麼心思吃其他東西了。豆子,之前在噩夢裡滴答答掉了一地,那種從心底升起的寒意讓她覺得不安。
席麵熱鬨著,不少人互相敬酒祝賀,也有些離得遠的,找都要找到人海裡的好友來上一杯。
元清正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穿著一身玄色滾邊鑲金絲雲錦長袍的少年。
他眼角餘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了她身上,有些居高臨下,隱隱是探究。
尋常的閨秀看到他,瞥到他嘴角頑劣的弧度,早已心跳加速,小臉兒通紅。
元清正卻在思考。
自己站過去到底會比他矮多少?
要不說衛厭箴高大,跟元清正比起來,她不過堪堪到胸前。
看著人高馬大的衛厭箴,有時候元清正會想,這家夥吃的什麼東西,西疆的風水就這般養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