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母親,不愛孩子的都是少數,但是十指有長短,自然不可能對每一個孩子都付出同樣的愛。
尤其是這樣重男輕女的時代。
齊月柔知道,自己是錦上添花的女兒。
不是能暗室逢燈的兒子。
“大小姐,府上是來人了,忠義伯府的伯爺帶著嫡子上門,跟咱們議親,估計是……是您的婚事。” 小廝去打聽之後,說是元文拓也來了,一聽邊讓齊月柔眼前發黑。
齊家昌這個二哥死後,齊夫人是萬事不管了,不顧自己這個僅剩的女兒,沉浸在悲痛裡。
就算是元洪德來退親,退了元應菁和齊家昌的婚事,齊夫人都無暇顧及。
整個齊家在燕京裡被笑話,讓父親好一陣子抬不起頭,為此還對她有了埋怨。
“他們……談得如何了?”齊月柔冷聲問,細聽的話,她的聲音裡還是有些期待的。
隻剩下自己這麼一個女兒,父親會不會有一絲想要保護她,就像元應菁的父親給她退婚一樣,給自己籌謀,也將婚事退了。
即使她心裡清楚,婚嫁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這般草率說退就退,若是男方沒有什麼名聲上的大錯,就更不可能。
誰能夠隨隨便便說一句不願意,就讓父母不顧名聲不顧前程,去給一個女兒家退親呢?
小廝看著齊月柔的臉色,心裡雖然也覺得自家大小姐可憐,但是自己也沒有任何幫忙的能力,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咱們老爺說的是,定下吉期,許是在四月裡就許嫁了。”
“四月裡?這麼快嗎?二少爺才沒了多久!”齊月柔的丫鬟驚道,但是在場的眾人其實都猜出來了。
這麼急,肯定是元家的老太君有個什麼,要借孫兒的婚事衝衝喜了。
齊月柔麵色不改,讓人下去了。
隻是人一走,隻有貼身丫鬟的時候,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要是能出去,參軍殺敵,建功立業,何至於在這四方的後院裡,拿著兩本酸儒寫的書寄情山水?
“小姐,您放寬了心,咱們……過府之後,沒有庶子,隻有咱們姑爺一個世子,也是可以的呀!”
丫鬟的話並沒有讓齊月柔寬心。
若是之前沒有見過什麼青年才俊,也許元文拓是個極好的選擇。
可是她齊月柔飽讀詩書,費心打造自己溫婉賢良的名聲,就是想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不求他貌比潘安,文武雙全,但求不要紈絝無禮,一事無成。
元文拓,除了那張臉還能看,那是沒有一點長處。
尤其是,小姑子還是個頑劣的,也跟自己親哥哥定過親,退婚之後那般汙蔑已死的哥哥,可見心胸狹隘。
元應菁快十七了還未定親,還得與她相處。
忠義伯府的庶子死在了眾人皆知的鹿鳴宴上,很多人都悄悄在傳是這個忠義伯府的大夫人毒殺的,隻不過沒查出證據。
這樣一個虎狼之坑,她怎麼能嫁進去?
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的機會。
她不想,嫁去這樣一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那個傳言裡幾乎差點被養死的堂小姐,有血緣之親的人都能算計,她一個外姓人。
嫁過去還能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