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柔和元文拓的婚事定在了四月初七。
正巧在元清正的生辰幾日之後。
日子很緊,緊鑼密鼓的,太多事情要準備,刁氏忙得嘴角都長了好幾個水泡,幾乎是腿都要跑斷了。
元老太君臥病自然主持不了什麼,這些事隻有年輕的媳婦和家裡快出閣的嬌客們幫著操持。
好歹是元應琪和元應仙還幫上不少,不少人說元應仙就是得體,還能這般妥帖給嫡兄操心婚事。
即使南邊的水患已經影響到了燕京,近日城中很多流民鬨事,但是這個婚宴還是要好好辦的,不然伯府寒酸了事,人家得說慢待了齊侍郎的女兒。
元應仙也熬著好幾日沒睡好了,不說三書六禮,聘書(訂親之書)、禮書(禮物清單)、迎娶書(迎娶新娘之書),準備得急,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娶這一套流程走下來,都花了好幾日了,趕著才在四月七之前完成。
聘禮包括金銀首飾、綢緞布匹、糧食、茶葉等,是男方的誠意和決心,馬虎不得。
即使元應仙並不想給元文拓做嫁衣,但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露了把柄。
“現下整個忠義伯府,就她的兒子一根獨苗了!
她如何不得意!
若是姨娘來換,也願意用自己一人換你和當哥兒!”白氏纖手握拳,還有些淚眼婆娑。
這些話都是人前說不得的,隻有跟女兒在一起,白氏才敢開口。
“姨娘,若是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不若就回去好好歇著吧,省得氣病了身子,心疼的還是咱們留絮院的。”元應仙看著婚宴的單子,各色喜被席麵,一應的酒水器物,看得很是仔細。
“仙兒!還看勞什子單子!這日子緊,抬了過來也就是了!”白氏沒了元文當以後頹廢了小半個月多,很快竟也走了出來,隻是強顏歡笑得多。
下人們都說白氏本來就是個心寬的,加上元應仙勸慰得仔細。
隻有白氏知道,是什麼支撐她走了出來。
“姨娘,你太失態了。”元應仙放下單子,冷冷看著白姨娘,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這些話說出去,給當哥哥討不回公道,還落人話柄。”
元應仙是個庶女,再清楚不過,如今講什麼兄妹情份都是冠冕堂皇的,更多的是要為自己出個氣。
元應菁那個草包,怎麼能比自己多個哥哥依靠呢?
“仙兒!她害死了你哥哥,害死了我們留絮院的期盼,怎麼能讓元文拓步步高升!”白氏咬著唇瓣,她已經半老徐娘,可是做起這個動作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極為有韻味。
可是無論白氏怎麼示好,元洪德也沒有在她那裡留過夜了,甚至於她討好送上去的丫鬟也不願意碰。
白氏是打好了算盤的:“伯爺不知道怎麼想的!若是嫌我年華不再,怎得嫩生生的小蹄子也不樂意碰了!”言罷,白氏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小丫鬟。
那十五六歲的小丫鬟縮了縮肩膀,也不敢躲,主子打奴婢,是受也要受著的。
一切都準備得好好的,輕紗幔帳,花前月下,喝醉了的忠義伯元洪德自己去的留絮院。
白氏甚至將自己的臥房都讓了出來,讓丫鬟不許出聲,燭火全熄了裝是自己。
居然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