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2 / 2)

交織打濕了她的頭發,“救我……”

門倏爾被推開,阿倫帶著醫生重新進入。

“先生,我來檢查一下。”

醫生立刻扒開女孩的眼皮,查看瞳孔,又仔細地檢查一番。

“發燒導致地噩夢,病得也是夠重了,打了兩針退燒針了,還沒好。”

“怎麼辦?”

醫生歎口氣,“再打一針吧,不能讓她繼續燒下去了,五臟六腑該受不了了。”

周聿泊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床側,眼睛根本不離開床上的女孩。

醫生在打完針後跟著阿倫又出去了。

這次周聿泊不敢再靠得太近,隻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黃清禾,快點醒,聽見沒有。”

男人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同她講話,又像是自語。

周聿泊想要探下她的額頭,卻發現自己一碰到她,她就生理性皺眉,呼吸也沉重不少。

他隻要離開,她的表情就會舒緩。

周聿泊意識到這點後,表情頓時變得很差。

“黃清禾,你彆忘了,你在乎的人現在都在我手裡。”

“遠在英國的那個洋鬼子,還有周家的那個狗雜種,對了,金三角那個阿蘭已經處理完家事了,你要是死了,我也把她殺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幼稚,和一個病得沒有半點意識的人說這些。

男人逐漸蹲下高大的身影,歎了口氣。

緩緩將女孩的左手拿出來,彼此的指尖發燙,周聿泊將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戴了十年的水仙銀戒戴在了黃清禾的無名指上。

“快點好,小病鬼,彆再惹我生氣了……”

他的語氣依舊很輕很輕,根本不似平常他那張揚桀驁的勁頭。

屋內,靜悄悄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五分鐘,門又一次被敲響,是阿倫走了進來。

“泊哥,人抓到了。”

周聿泊放下大手裡攥著的那隻白嫩的小手,站起身,給她蓋好被子後,出了門。

阿倫正欲跟在泊哥身後離開,卻無意間瞥見床上女孩左手那一閃亮小點,他仔細看後,更加確定,那就是老大母親留給他的那枚水仙銀戒。

它什麼時候,戴在了黃清禾的手上。

阿倫關門的手突然一頓。

他曾聽說。

水仙的含義是自戀,隻愛自我。

而尾戒的含義是終身保證不嫁不娶,心中除了自己不會存在其他人。

他覺得,那像是一種孤獨桀驁自大者的宣誓。

據說當年方婉華沒嫁給周老爺子之前,就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違背方家長輩意願,出國留學走南闖北。

他曾在家族的相冊中,見她佩戴過這枚戒指。

她說,那枚戒指給予了所有的愛,可以保證自己愛的人平安一輩子。

而後她又活潑調皮地說,她之所以打造成水仙樣式,就是因為她最愛的就是自己,所以,自己就能平安一輩子。

可是,直到後來遇見周老爺子,她為那個男人傾儘所有,不惜眾叛親離……

那枚戒指她自然也摘了下去。

阿倫也記得,在周聿泊十六歲那年,方婉華的所有遺物都被損毀。

卻隻剩下了那枚水仙銀戒……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佩戴在手上,不曾摘下。

阿倫想,或許,周聿泊這樣聲色犬馬的人,才更加合適水仙的含義。

隻愛自己,也隻會祈求自己永遠平安。

可……

現在,那枚戒指被送了出去。

那枚意義重大又保證他平安的戒指戴在了女孩的無名指。

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水仙的含義是,孤獨者認為從始至終,能夠配得上他的隻有他自己。

可將這枚戒指交付出去,是否代表,那人的出現,早就超越了他自身的意義?

這母子二人,明明都確鑿自己不會愛上某一人,可最後卻都清醒地淪陷墮落。

這一瞬間,阿倫仿佛看見了命運的重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方婉華的下場曆曆在目,泊哥他,會重蹈覆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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