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泊離開彆墅後直達老江的老虎城,頂層隱秘偌大的包廂內,充滿了血腥味,晚風怎麼吹也不散。
幾個阿富汗人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周聿泊踩著輕緩的步伐,燃著一根煙。
“泊哥。”手下人見他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刑具看過來。
周聿泊坐在這幾個人對麵的椅子上,老江揮了揮手,示意旁人離開。
血腥味就這樣散了許久,周聿泊才起身,薅起為首那人男人的短發。
盯著他兩秒,周聿泊突然笑了,“嘖,我說看著眼熟,這不是,達烏德先生嗎?”
“當年在阿富汗見過你,你是阿明的人。”
達烏德曾為蘇聯入侵阿富汗前總書記哈菲佐拉·阿明效力,蘇聯發動的戰爭將阿富汗攪亂成如今這樣,阿明也早就被克格勃的人暗殺了。
一群喪家犬,現在來香港,為了就是重新抱上一個可靠的大腿。
黃清禾就是個小姑娘,手裡卻握著那樣豐厚的財產,這群人雖曾效力於她的母親,卻也是向著錢看的。
就是這麼一夥人,趁他不再將他養的小孩,給塞給周耀輝那麼個廢物雜種。
周聿泊抓住他頭發的手用力,頓時青筋暴起,語氣卻悠然自得,“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熟人就打算這麼坑我?”
達烏德被塞住嘴巴說不出話,整張臉上都是鮮血和傷口,他不停地搖頭,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快要瞪出來。
“真讓人心寒啊。”話畢,周聿泊將刀斜著劃在他的小腿上。
‘噗嗤’一聲,刀子切入血肉。
男人良好的刀法幾經滑動分割,達烏德嗚咽大喊,紅脖子青筋暴起,疼得他暈死過去。
可老江順勢潑了一桶水上來,達烏德被刺激得醒過來,而後便看見周聿泊已經剝好一層皮扔在了地上。
血淋淋的一片身體組織讓達烏德又差點暈死。
小腿隻剩筋骨早就疼得麻木,可他全身都在生理性震顫,這模樣逗樂了周聿泊。
“疼啊?”
“就剝了一層皮而已。”
“你要知道,黃清禾要是真跑了,你今天可就不是掉一層皮了。”
周聿泊起身後依舊是帶著笑,語氣平淡。
他擺了擺手,老江立刻將幾人的破布條從喉嚨裡拽出來。
這三個被嚇尿了的阿富汗人一能說話,就都在條件反射地用母語嘰裡呱啦求饒。
周聿泊回到座位,眸色一沉。
老江見狀自然接過話茬,看向那三個阿富汗人,“問兩個問題,最好誠懇地、掏心掏肺地回答。”
“否則,就從你們身體上掏心掏肺。”
一聽這話,幾人頓時又是一顫。
而後立刻狼狽點頭。
“來了香港是怎麼聯係上黃小姐的?”
話剛問完,最後麵那個阿富汗人立刻回答“是你大哥周明宏,在台灣聯係到了我們,也是你大哥的兒子,他把我們帶給黃小姐,說了遺產的事情。”
這個回答和周聿泊所預料的一樣。
前段時間,周聿泊的人就日夜追查,這群阿富汗人在香港根本落不下腳,如今看來,周明宏早就準備好這一步棋子了。
周聿泊手指輕敲桌麵,又問“法瑪留給黃清禾的芯片呢?”
這下,幾人啞了火,他們很明顯想說些什麼,可隻能看向為首的達烏德。
此時的達烏德已經不再叫喊,恢複了些許理智。
“遺產的事情,隻有達烏德知道,我們並不了解啊。”後麵那兩人急忙辯解。
周聿泊撣了撣煙灰,掃了達烏德一眼,“說說吧。”
那頭達烏德顫抖著雙腿開口,“那枚芯片遺產壓根就沒在我們手裡一天,法瑪的遺言告訴我說,它早就給了黃小姐了。”
周聿泊皺眉,黃清禾?
那蠢小孩怎麼可能有芯片?
也在此時,阿倫打開包廂門匆匆趕來,他邁過這一地的血跡,走到周聿泊身邊。
“那邊來信,周老爺子後天要正式舉行坐館,更換話事人了。”
周聿泊轉動脖子,冷笑一聲,“那老不死現在在哪?”
“台灣。”
周聿泊又冷哧一聲,“看來這是準備聯手再把我趕走了。”
老江和阿倫都沒敢搭話。
周聿泊將煙頭掐滅,“給我阿富汗的老朋友安排個地方住著。”
達烏德一聽這話驚恐地瞪大眼睛,本以為將這些都告訴這個男人就可以了,沒想到竟然還要留在這裡。
“周先生,我們真的不知道彆的,放了我們,放了我們!”
達烏德是唯一一個被解開手腳的,所以他立刻倒在血泊中,抓住周聿泊的褲腳,祈求他大發慈悲。
周聿泊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懶得和他廢話。
阿倫和老江跟在周聿泊身後走出了嘈雜混亂的老虎城,阿倫開車,兩人坐在車後。
“阿泊,那人說,芯片在黃小姐手裡,這可能嗎?如果真在她那,那老不死和周明宏早就搶走了,還能輪到咱們?”
“可我又覺得,這話又不像假的,她阿媽陳英,那女人我認識,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他的話問完,車內無人再開口。
良久,周聿泊才抬起幽深的雙眸,語調透露著悍戾道“總之突破口都在她身上。”
“她跑不了,問題就不大。”
老江沒再吭聲,自打阿泊記事起,周家,還有方家,龍爭虎鬥多少年了,這裡如一湍漩渦,成了如今這父不父,子不子的局麵。
周聿泊想要掌控整個周家,成為家主,就該舍掉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比如,他的那個黃小姐,在這盤局裡,她就是棋子、是誘餌。
而周聿泊則更像是個瘋狂的賭徒。
他在賭,這場權愛遊戲裡,能拔得頭籌,欲利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