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頷首,“十一阿哥如今都成了婚,這生日也不好不像從前那樣隨便敷衍了事。本宮便把漱芳齋支給你一日,喜歡聽什麼戲,你們自己點便是了。”
“多謝皇額娘恩典。”如此也好,阿哥所終究狹窄了些。點幾場戲,遍邀皇子公主,吃吃喝喝,想必熱鬨。
這時候,李榮安躬身走了進來,“主子娘娘,六宮嬪妃已經在外頭候了半個時辰了,您看……”
盈暗自嘀咕,才解除禁足,便要向六宮耀武揚威了嗎?
舒貴妃忙笑著道:“如今雖已經二月了,清晨還是很冷的。皇後娘娘不如叫姐妹們進來吧。”
皇後矜持地抬手撫了撫鬢邊,問李榮安:“順嬪今日可來了?”
李榮安躬身道:“回娘娘的,順嬪小主因身子未愈,因此未能前來。”
“哦?”皇後臉色一沉。
順嬪的身子還沒有病弱到連請安都不能來。而且今日是皇後解禁之後,第一次六宮請安。順嬪到來與否,代表的意義非同尋常。
順嬪若來,便是表明自己也相信皇後。
若是不來,則反之。
“待會兒你帶一支老參,去鹹福宮瞧瞧。”皇後冷冷淡淡道。
“!”
接下來六宮的請安,肯定又是一場唇槍舌劍,盈這個做晚輩的就沒必要欣賞了,忙跪了安,便離開了翊坤宮。
午後,盈閒來無事,便陪著舒貴妃和十六阿哥去禦花園中散步。
十六阿哥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活潑愛鬨的年紀,後頭一大堆太監嬤嬤跟著,唯恐他摔著。
“額娘、表姐,你們快點~”一邊在前頭撒丫子跑,一邊回頭喚著。
舒貴妃笑容可掬,“馬上便是十一阿哥的生辰了,這可是你第一次給他操辦生日,可得辦得熱鬨些才是。”
盈笑了:“皇後娘娘指了漱芳齋,可不就是生怕不熱鬨麼。”
正談論著永十五歲生日的安排細節,便見遠處一頂鸞輿正朝這邊過來,輿上端坐的,可不是正是數日未見的令貴妃嗎?
令貴妃笑容和藹,命太監落了輿,上前與舒貴妃互行了平禮,令貴妃依舊那張和氣溫婉的模樣,她笑吟吟道:“舒妹妹這回可真是太能乾了,三兩下便幫皇後洗脫了嫌疑,真是叫我佩服不已。”
舒貴妃一臉端莊得體的微笑:“哪裡,過獎。”
令貴妃抿了抿嫣紅的唇角,她壓低聲音道:“妹妹若是有朝一日得知,自己幫的是殺子仇人,不知心中會是何等感受?”
舒貴妃在宮中多年,早已聽慣了挑撥之詞,她淺淺一笑道:“皇後蒙難,咱們這些做妹妹的,能幫自然是要幫一把的。若是換了令貴妃先發現端倪,肯定也會施以援手的。”
令貴妃笑容不改,點頭道:“那是自然。”說著,她笑道:“我正要去鹹福宮看望順嬪,舒妹妹可要同去?”
舒貴妃神色有一閃而逝的不耐,旋即微笑著道:“有令貴妃姐姐去,想必就足夠了。人多了,反倒吵擾,不利於養病。”
這個順嬪,不是一般的固執,寒水石的疑竇,她已經叫穎妃轉達了,隻不過順嬪根本不信,已然篤定是皇後害了她。
誰叫先前,皇後就出手為難過順嬪呢。
順嬪如今如何肯相信皇後無辜?
罷了罷了,順嬪的事兒,就讓皇後自己頭疼去吧。她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