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福晉的正房,蕤寧果然看到了那位一年多沒見的輝發那拉氏,一襲淺湖藍色玉蘭折枝旗服,外罩著一件柳黃色如意坎肩,穿著打扮倒是清雅宜人,與她清秀的容顏倒是十分相稱。隻可惜,與大福晉的天人之姿相比,實在是遜色太多了。
蕤寧露出遺憾之色,若她是大阿哥,肯定更喜歡天仙兒似的妻子,況且大福晉不隻是貌美,還有才學,渾身都透著溫柔款款,更要緊的是,大福晉還有那樣一個能乾的阿瑪。
輝發那拉氏再多心思,也注定是枉然了。
“二福晉金安。”輝發那拉氏如今也不敢稱呼“妹妹”了,趕忙規規矩矩請個安,眼神裡卻透著歡喜,“一彆許久,如今終於能再相見了。二福晉彆來無恙。”
蕤寧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她就走了,一點不帶留戀。
這叫輝發那拉氏那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愣是無處可說!生生呆在那裡,直到一個嬤嬤咳嗽著提醒:“側福晉,嫡福晉請您進去呢。”
輝發那拉氏趕忙回過神來,是啊,此刻身在嫡福晉房外,許多話自然不便說,她還是該日再登門拜訪吧。
結果,改日登門的時候,卻欣賞到二福晉揮鞭子打小妾的驚人場景。當然了,這是後話了。
輝發那拉氏隨著陪嫁嬤嬤低眉順眼走進了嫡福晉的正堂中,堂中一股芝蘭清香,幽雅柔和,嫡福晉穀杭端坐在臨窗的晝榻上,陽光透過她身後的玻璃窗投射進來,光暈氤氳中,襯得她姣好的麵容如鍍了一層金,竟儼然若神女一般。
輝發那拉氏忍不住心生妒忌,光憑這樣的一副皮囊就足夠傾倒男人了,而她就因為容色不夠出挑,大阿哥便隻當她是個擺設!
“給嫡福晉請安。”壓下心頭的不平,輝發那拉氏低頭請了個安,然後揚起一個溫柔的微笑,將手上的錦盒呈了上去,“這尊白玉送子觀音,妾身的姑祖母在世的時候賞賜的添妝,此物太過貴重,妾身不敢享用,故而想要獻給福晉。”
那錦盒中,赫然是一尊一尺有餘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觀音,羊脂玉白皙細膩,雕琢出的觀音麵貌慈祥,眼中帶著憐愛,懷著更抱著一個小小的男嬰,看著那觀音懷裡的嬰孩,穀杭正要說出口的婉拒的話,愣是說不出來了。
她嫁給大阿哥已經是足足四年了,一直夫妻恩愛,但卻一直沒有身孕。擱在尋常人家,三年無所出便可以休妻了!可無論大阿哥還是皇額娘,都未曾露出半分不滿,依然照舊厚待與她。這叫穀杭心中反而愈發不安了。
孩子……
她歎了口氣,皇額娘還特意壓了輝發那拉氏三年才入門,可她……終究還是不爭氣啊。真是白白辜負皇額娘疼愛了。
“你有心了。”穀杭揉了揉愁緒縈繞眉心。
輝發那拉氏看著嫡福晉惆悵的容顏,心中不禁有些痛快,隻要她肚子爭氣些,給大阿哥生下長子……想到此,輝發那拉氏心中有些苦澀,自他入門,大阿哥去她房裡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樣稀薄的恩寵,又如何能懷上孩子?
輝發那拉氏麵帶憂愁地道:“妾身蒲柳之姿,入不得爺的眼緣。這輩子怕是沒有福氣孕育了。隻盼著福晉能早早誕下一位皇孫,妾身也是歡喜的。”
聽得這話,穀杭忍不住看了輝發那拉氏一眼,這幅情傷憂鬱的樣子,倒是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