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家那三位爺是怎麼說的?”
鳳藥心中一緊,為牧之擔心不已,皇上彆的都好說,卻最在意臉麵。
公主的事就是最好的說明。
若不是那天看到她失態的人太多,讓皇上的臉沒處放,他是不會關公主禁閉的。
就算上次公主真淹死了她秦鳳藥。
死個奴婢對皇上來說隻是小事,雖說是貼身宮女,難受幾天也就罷了。
所以貴妃才在“觸碰皇權”這一條上告公主刁狀。
同樣的事,從不同角度出發,說出的話的份量完全不同。
公主任性帶走鳳藥,隻是給皇上心上埋了個種子,讓他先不痛快。
接著才是活生生撕了皇上臉麵。
“府台大人說他們聽從皇上一切決定。不論和談也好宣戰也好,他們都儘力辦好皇上交付的差事。”
“我叫人將常牧之的折子抄了一份,打算多讀幾次,此人是真國士,我很敬佩他的。”
鳳藥心不在焉點點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必須見一見玉郎和大公子。
大爺分管兵馬,二爺分管糧食,三爺廣交人脈。
常家爺們的職位都和打仗有關,若被皇上認成主戰派……
曹家卻沒這種憂慮,他家世代武夫,主戰是正常,且國家養他們已久,打仗正是效力之時。
曹家一向謹慎,此次主戰之聲與和談勢均力敵,他們家卻同時噤聲,隻等皇上乾綱獨斷。
鳳藥眼睛看向李瑕,若想見牧之——見麵之地,就在眼前,放在李瑕的住處最安穩。
這個不受待見的皇子住在最靠禁宮邊緣。
那裡連侍衛都少見。
“你可願意見一見這位真國士?”鳳藥問。
李瑕眼前一亮,“當然。”
“你還是回你的承慶殿去住,那裡靠著皇城最外側,方便他出入。”
兩人約定,鳳藥便要告辭,李瑕一把拉住她的袖口,撒嬌道,“姐姐以後還給我燒菜吃嗎?”
鳳藥無奈抽出袖口,“有空自是去看望你的。”
李瑕懶洋洋站在原地看著鳳藥慢慢遠去,才向宮側而去。
他本來住在這破院子裡,一來離皇家書院近些,二來這裡離長樂殿也很近。
他十分想見見自己的父皇,算起來總有兩年沒見過一麵了。
為了得到父皇重視,他日日鍛煉身體。
聽伺候自己的嬤嬤說,他生下來就孱弱,皆是因為在娘胎裡沒養好,先天不足。
皇上見他一麵便十分嫌棄,道他這樣弱小怕是要夭折。
他生下就沒見過親娘,被養在不受寵的妃子跟前。
皇上幾乎不怎麼見他,偶爾一見,也總是歎息著這孩子怎麼看也不像龍種。
誰叫他母親是賤奴出身呢。
皇子公主沒有高貴出身的,在宮中舉步維艱,也有一項好處,沒人重視相對安全很多。
被皇上加以青眼的,整個皇宮的眼睛都盯在那嬰孩身上。
多少孩子因此夭亡。
九王本來因為出身鬱悶,待大些想通這個道理,終於釋然。
世事本就是福禍相依。
當天夜間,鳳藥如約來到承慶殿,此殿緊挨皇城邊沿,遠離中軸線,來往宮人稀少。
她站在殿外台階上裹緊鬥篷,直到聽到一個低沉聲音從身後傳來,“外頭冷,看著了風。”
心中一陣猛跳,她深吸口氣回過頭,隻見玉郎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身後。
兩人對望,鳳藥的眼睛閃閃發亮,歡喜之情滿溢,任是誰看了也要動容。
遠遠的,牧之皺著眉看著兩人。
身後承慶殿裡也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