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會客廳,頭頂的水晶燈散發著明亮又不顯刺眼的光。
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靠著沙發,姿態慵懶又不顯失禮,正是長沙鼎鼎有名的布防軍官,張啟山,張大佛爺。
他的身側站著個態度恭敬的軍裝青年,明明有多的位置,卻依舊站得筆直。
還有個戴著圓眼鏡、穿著馬褂的青年,半沾著屁股坐在張啟山右側的沙發上,正伸著手去夠茶幾上的小點心。
“你還能講得更慢一點嗎?”
看著張啟山逐漸冷凝的表情,站在張大佛爺身側的軍裝青年——張副官不由得出聲催促。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沒好氣地將小點心拽到齊鐵嘴麵前。
後者訕訕一笑,頓時後仰一屁股坐實,雙手捧著點心哼哧哼哧啃了起來。
而在他們對麵,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局促地虛坐著,手中的紙杯都快被他蹂躪破了。
如果沈淮在這,一定能一眼看出來,這個便是接待他的麵館老板!
聽到張副官不滿的催促,麵館老板頓時一個哆嗦。
他慌亂地嘬了口茶,被嗆得連連咳嗽,連忙掩著嘴道:“哎呦!小的實在是覺得到處都邪門兒,這才想要細細彙報啊!”
絕對不是想多喝兩口好茶!
可惜他的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在場任何一個人。
“讓他慢慢說。”
張啟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一擺,示意老板繼續說下去:“所以他發現了你,你就出去了?”
“我哪敢啊!”老板苦著臉道,“我兩腿軟得跟麵條似的,彆說出去,嘴巴都張不開了!”
“還好那個人,似乎也不在乎我做什麼。”
老板咬了咬乾澀的嘴皮,有些複雜:“或許是在敲打我,端了一盆沸水過去?”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從那年輕男人出現時的態度來看,他還是比較友好的。
齊鐵嘴啃完點心,手指在絹布上擦了擦,感慨道:“疑點很多啊。”
張副官點點頭,也有些疑惑:“你確定鑽進櫥櫃時沒發出聲響?”
“真的沒有!”老板嚴肅地道,“我們全家逃難出來,全都靠那櫥櫃,祖傳的!更彆說我是從後廚鑽進去的,跟大堂還有點距離。”
張啟山垂著眸,手指在茶幾上點了點。
麵館老板所說的櫥櫃,在東北那邊並不少見,是真正能在危急關頭救一命的玩意兒,裡麵不管是藏人還是隔音,都很有用。
而那個男人卻能瞬間察覺,並且出聲警告。
他對目光竟然那麼敏感?
張啟山停下動作,眉間褶皺更深。
那既然已經發現了,卻為什麼不追究麵館老板後續的偷窺?
是因為棺中人更重要?還是之後有什麼行動,一刻也耽誤不得?
張副官看向身旁吃完點心,開始掐算的齊鐵嘴,低聲問:“怎麼樣?八爺,算出什麼東西了沒?”
“彆著急啊~”齊鐵嘴的手指都快搖起花手了,他忍不住吐槽,“這一個個都什麼事兒……又是鬼車又是鬼棺的!”
“你看見那個棺材裡的東西了麼?”旁邊,張大佛爺問麵館老板。
那老板連連點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到了!那棺材裡的東西……是個人!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