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隨手拿起兩節,趁亂往裡一跑,一屁股將蜷縮在小哥旁邊的孩子擠過去,自己坐了下來。
小哥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察覺到氣息的變化,朝他這邊轉了轉頭。
沈淮在心底吹了聲口哨,沒忍住摸了一把那手感極好的小臉蛋。
那波瀾不驚的身體僵了一僵。
喲,看著還是沒長大後的淡定。
箱車的速度逐漸放緩,外麵的人估計察覺到了箱子內的混亂。
沈淮將捆住小哥手腳的麻繩割斷,反手將刀片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折——額,力氣不夠沒折斷。
係統:“噗嗤!”
他悻悻地順著箱子的縫隙丟了出去。
這樣哪怕被人撿到,也不會比對到他的指紋。
此刻已經有不少解開麻繩的孩子,按捺不住摘下眼前的黑布,表情驚慌,臉色煞白。
沈淮看著解開麻繩也不動彈的小張同學,歪了歪頭,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背。
冷的,看樣子還是失血過多。
現在的小哥發丘指還沒完全練出來,手指長度還算正常,但因為常年不曬陽光,肉也沒多少,顯得蒼白又骨骼分明。
沈淮沒忍住又摸了兩把:還是好瘦,一看就不怎麼吃飯。
被調戲了半晌的小張同學麵無表情,他蒙著眼,轉向沈淮的方向,用極低的聲音問:“你是誰?”
沈淮說:“跟你一樣的孩子。”
“你的氣息。”小哥說,“陌生的,沒聞過。”
沈淮笑了笑:“那你覺得我怎麼來的?”
小悶油瓶鮮少與他人搭話,就是聊天,也都是彆人說他負責聽,此刻碰到沈淮這般油鹽不進的,一時間竟被問住了。
他呆坐著,一時忘了把自己的手從沈淮的魔爪下抽出來。
“我來——找你。”沈淮努力了一下,暫時還是沒法昧著良心把“保護”這個詞說出來。
還得等他開個掛再說。
他歎了口氣,想起白瑪給小哥取的小名,躊躇地喊了一聲。
“小官……?”
麵前的小孩怔了怔。
這個名字……記憶裡已經模糊的身影晃動,似乎有個人輕輕拍過他的肩膀,喊過他這個稱呼。
此時還不叫張起靈的孩子在心中想,原來那時,不是他的錯覺。
長久如履薄冰的生活,給了他極度的謹慎,哪怕心中有想法,小哥也沒有給予回應,隻是垂下頭,安靜極了。
隻有沈淮依稀察覺到,那隻在他的體溫下逐漸捂暖的手,手指微微勾了勾。
可愛死了!他在心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