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女公爵 村裡的一枝花兒 10972 字 3個月前

到偏關小鎮後,錢大把山匪押到衙門,這些殺千刀的,終於蹲大牢了。

偏關小鎮的商坊隻有河渠縣三分之一,卻熱鬨非凡,錢老爺的十車米糧在這裡是緊俏貨,幾個鼻高深目長相粗曠的關外商人圍過來跟錢大錢二討價還價。

雙方的手在袖籠中明爭暗鬥,關外商人表示自己很真誠,這個已經是最高價,錢大笑而不語,搖搖頭,現在還能往偏關販賣糧食的可沒有幾家,價格三翻都不愁沒人買。

這裡沒自己事,虞歸晚帶廖姑和程伯在附近亂逛。

偏關民風彪悍,街上做買賣的都是臂膀粗圓的壯漢和健婦,新鮮宰殺的牛羊血淋淋擺在攤上,吆喝聲震耳欲聾,其中夾著烤肉、烤包子、手抓飯、烤饢餅以及各種刺鼻香料的叫賣。

路上風餐露宿,都沒好好吃過飯,聞著肉香虞歸晚就覺得餓,選了處有羊湯的攤位坐下,跟熱情的老板要了三大碗羊雜湯、一碟烤包子、一盤烤羊排、一大捧烤肉串,三人大快朵頤,撒了香料的烤羊排和烤肉非常對虞歸晚的胃口,當即決定回程時要捎上幾大包香料。

街邊賣皮毛、肉乾的也不少,不過都是關外進來的遊牧民族,價格比在河渠縣便宜很多,他們大部分都隻收糧食、鹽,隻要少數人會要銀子。

關外不產鹽,他們吃的鹽全部來自大雍,朝廷對鹽的把控很嚴格,隻有固定幾家鹽商可售賣,所以異常珍貴,不輕易能買到。

虞歸晚眼神好,瞥見有幾個人躲在角落鬼鬼祟祟交易,露出一角的貨物分明就是細鹽。

“官商勾結販賣私鹽的不知道有多少,這不奇怪。”程伯小聲說道。

虞歸晚了然,又問:“怎麼帶出關?”

她才見關口有重兵把守,出入都需路引和通關文牒,貨物也要打開一一檢查。

“隻要不是刀箭鐵具,守城的官兵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也是拿了孝敬的。”

虞歸晚神色微動,要是如此便好辦多了。

那邊,錢大在商坊內賣了五車糧,餘下五車要運出關,與關外的部落族長當麵交易。

錢大要帶家丁和車夫先吃飯,虞歸晚三個已經吃過了,就沒有跟他們一塊,約定好在關口彙合,虞歸晚便帶自己的人再四處逛逛,合計著回程時除了香料還要帶什麼。

關外比關內凶險,錢大沒讓家丁都跟出去,留了幾個在鎮上落腳的客棧,若是約定時間內他們回不來,這幾人就拿著先前五車貨的銀票回河渠縣報信。

運貨出關需要給一筆過路費,還要孝敬守城官兵,好不容易出了關口,迎麵刮來的寒風險些將人刮倒。

抬眼望去,全是稀稀拉拉的牧草,一點遮擋都沒有,難怪風這麼大。

虞歸晚一把拽住雙腳快要離地的小徒弟,頂著寒風說道:“讓你留在客棧又不願意。”

廖姑將自己裹成一個圓圓的球,腦袋扣個老虎帽,她拽著師傅的手臂,倔強道:“師傅去哪我就去哪。”

“關外危險。”小徒弟跟自己跑了這一路,難為她還能堅持。

“我又不怕。”

“跟緊我,丟了我可不找。”虞歸晚恐嚇道。

廖姑癟嘴,師傅很嘴硬心軟,才不會把她丟下。

路上碰見幾隊騎馬經過的東遼人,凶惡的麵相和貪婪的目光讓商隊很緊張,不過關外是喀木六族的地盤,他們很依賴關內的糧食和鹽,所以不會讓東遼人明目張膽打劫過往商隊,卻也不保證行至偏僻無人處會被‘盜匪’劫貨。

一同出關的有好幾隊人,大家都擠在一處走,這樣能安全些。

等到了牧民居住的毛氈帳篷群外,就有族長出來跟商隊的領頭談價格,關外的交易多數用黃金、寶石、猛獁象牙等。

五大車糧食能換兩箱黃金,一箱寶石和一副象牙,絕對的暴利,這些東西帶回關內再轉賣去南邊又大賺,尤其寶石和象牙,很受貴族世家的喜愛。

虞歸晚趁人不備讓程伯去跟牧民打聽鹽價,程伯是個語言通,東遼話和關外話都會說,他湊到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牧民身邊閒聊,提到鹽價,牧民就滿麵愁苦,之前他們還能用黃金換得起鹽,現在不行了。

普通牧民都能用黃金換鹽,程伯暗歎這幫睡帳篷的有錢,又裝驚訝問道:“啊?為什麼啊,鹽價漲了?”

“早漲了,族長說關內商隊很少來了,換不到足夠的鹽,以前十兩黃金就能換一斤鹽,現在二十兩都換不到。”

“路上不太平,常有山匪劫道,我們出關也不容易,怕死啊。”

“都是那些該死的東遼人!”牧民憤憤不平。

程伯撩了撩眼皮,佯裝害怕道:“哎喲,小聲些,讓人聽到可怎麼好。”

牧民重重地冷哼一聲:“東遼人搶了我們兩座金礦,族長還要跟他們做生意,就應該殺過去把金礦搶回來才對!”

喀木六族之所以富有是因為草原深處有金礦,族人天生會尋礦,且能讓生活在金礦附近的毒蠍聽話,主動攻擊敵人,據說當初東遼搶那兩座礦山折損了不少人。

程伯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虞歸晚,他隱約猜到虞姑娘想乾什麼,識趣不追問,並對其他人守口如瓶。

關外不宜多待,錢大低價從牧民手上收了批羊毛和牛皮便帶人匆匆往回趕。

先前一同出關的商隊不知去哪了,隻有錢家的人趕著車馬咯吱咯吱走在路上,寒風刮著枯草,路兩邊很是蕭條。

草叢裡細微的聲響讓虞歸晚眼神一凜,毫不猶豫抽出弓箭,先一步將對方射穿。

有反應過來的家丁喊道:“不好!劫財的來了!快抄家夥!”

埋伏在兩邊的劫匪衝出來跟家丁對打,刀劍相拚,叮叮當當,錢大和幾箱黃金寶石被護在中間那輛馬車上,有程伯和廖姑,一般的劫匪很難靠近。

虞歸晚將刺刀翻轉一圈,夾緊馬肚衝過去,一隻手抓住馬鞍,側身一刀劃開那人的咽喉,再借力起身踩著對方的腦袋跳到另一人背後,割喉放血,一氣嗬成。

劫匪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滲出的鮮血染紅一小片土地,濕答答,黏糊糊,她踏著血跡飛速解決掉下一個,這些人做了偽裝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分明就是先才遇到的東遼人。

十八個劫匪,虞歸晚自己解決了十二個,一幫家丁合夥砍六個,滿地都是屍體,血跡觸目驚心。

“彆愣著,這裡不安全,趕快走。”虞歸晚拔出刺刀,快速上馬催促眾人離開。

錢大擦擦腦門上冒出的冷汗,軟著手腳爬上車,進了關口還心有餘悸,這一路就遭了兩回,還不知道回去時是個什麼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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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回到客棧,一群人湊堆說在關外遇劫匪的事。

“著實是凶險,若沒有虞師傅,我等怕對付不了他們,看身形多半是東遼人,這些狗崽種,呸!”

“唉,沒人受傷吧?”

“那倒沒有,虞師傅厲害著呢,一刀一個,看不出來那柄小小的刀竟如此鋒利,也不知道是哪個刀鋪做的。”

“說不定是祖傳,你可彆瞎打聽。”

“行了你們,都彆說了,吃飽飯早點歇著去,明天還要趕回去。”

今晚歇在客棧,虞歸晚單獨一間房,廖姑年紀小,又是個女娃,就跟她睡。

晚飯是一起在客棧大堂吃的,整盆燉爛的羊肉和羊湯泡饃,錢大說偏關的羊肉不算貴,這頓是犒勞大家辛苦一路。

“虞師傅,客套話我就不說了,”錢大跟掌櫃要了一壺酒,“這一路要沒有你,我們這幫人連閻羅山都過不了,我錢大敬你一杯,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儘快開口,我定義不容辭!”

虞歸晚舉杯碰了碰,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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