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女公爵 村裡的一枝花兒 11307 字 2個月前

次日,錢大錢二在鎮上又收了不少羊毛毯,將九輛大車都裝滿,空一輛給家丁捎自己的東西。

虞歸晚買的香料、奶黃油、酸油糖、黃油炒米等物也裝上車,這些都是河渠縣沒有的,帶回去轉賣或送人都使得,現在天還冷,不怕壞。

備好路上吃的乾糧和熱水,眾人啟程回河渠縣。

路途無聊,虞歸晚掏出一包酸油糖,這是一種用黃油渣子做的酸奶糖,酸甜口的,她拋一塊給小徒弟。

廖姑接住就往嘴裡塞,吧唧吧唧著眯起雙眼,美得不行,“師傅,這個糖真好吃,回去也給大丫她們分幾塊吧。”

“嗯。”

“她們都羨慕我能跟師傅出門,師傅,咱們下次出門能不能把她們也帶上啊。”

“不能。”

廖姑也覺得不能,大丫她們太小了,馬步都紮不穩,路上太危險,不適合她們,還是讓她們在村裡跟著大人拾柴火吧。

“師傅師傅……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啊。”

“過幾天。”

“過幾天是幾天啊。”

“再說話就把你丟在這。”小徒弟什麼都好,就是話癆。

在馬上坐久了也難受,虞歸晚翻身下來抻了抻腰,牽馬走了一段路。

廖姑就她旁邊嘰嘰喳喳,“師傅,後頭那些人一直跟著咱們。”

虞歸晚早注意到了,那些也是商隊,隻是規模沒有錢家的大,出門在外,結伴同行、互相有個照應是常事,錢大也沒有驅趕。

天黑不宜趕路,隊伍在上次露宿的地方將火堆燒起來,蓋著油布的大車首尾相連圍成一個圈,其他商隊也在附近架鍋燒飯,錢大過去跟他們領隊攀談,得知他們是年前就被大雪困在偏關,後又因山匪猖獗不敢離開的南方行商。

虞歸晚坐在火堆旁烤肉,又跟家丁借了個小鍋,打開用布包裹住的行軍水壺倒出從小鎮買的羊湯,燒熱了往裡撕半個烤饢餅,美美飽餐一頓,便將帳篷紮起來,抖開睡袋往裡一鑽,萬事不管就睡了。

可把隻能靠著車軲轆對付著睡的家丁們羨慕的不行,也不知道虞師傅那帳篷是怎麼做的,能擋風遮雨,還穩固得很,收起來又很小巧的一團,輕便不占地方,自己也能有一頂就好了。

安穩度過一夜,隔日早起吃過飯便繼續趕路。

遙遙瞧見閻羅山灰禿禿的石壁,眾人心頭都忍不住打突,萬一又有山匪的埋伏……

站最高的廖姑突然指著前方的山路喊道:“師傅,那吊著個人!”

眼力好的立馬看到藏在怪石林立的蜿蜒山路邊的凸起的石壁上倒掛一人,手腳遭捆綁,一動不動,綢緞的衣料顯然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眾人大驚,恨道:“肯定是那幫山匪乾的,這些喪儘天良的畜生,必不得好死!”

錢大上前問:“虞師傅,你看這可怎麼辦。”

閻羅山是必經之路,現在山匪掛個人出來,擺明了是在向商隊示威,想要從這過去,不僅錢財要留下,命也得留下。

“原地休整,我到前麵看看。”

虞歸晚翻身下馬,如幽靈般爬上高坡,掏出望遠鏡將對麵的情況收進眼底,被倒掛起來那人是個胖子,脖頸挨了一刀,臉色慘白,大睜的眼睛儘是恐懼,看樣子是血流乾死透了,屍體隨寒風在半空輕輕搖擺。

石壁後麵藏著的山匪拿刀將一群抱頭蹲在地上的人趕到角落,凶神惡煞的不知道在罵什麼,其中有個山匪用竹竿挑著一麵黃色鑲紅邊的旗,上頭歪歪扭扭寫著個‘虎’字,虞歸晚想起那天被她收拾掉的山匪說他們是老虎寨的,這幫人現在是要報仇?

她收起望遠鏡,退回去跟眾人說了情況。

錢大眉頭緊皺,這怎麼過去?

“虞師傅,你說怎麼辦,我們聽你的。”有個膽子大的家丁說道。

虞歸晚甩了甩手中的馬鞭,“我看他們人不少,起碼一二百,應該是傾巢而出了,我們才三四十人,正麵打我們沒勝算。”

“那……”

沒等虞歸晚再說,那邊的山匪就湧上山頭揮舞著刀槍吆喝起哄,大著嗓門喊要替兄弟報仇,今天誰都彆想從閻羅山過去。

老虎寨的大當家舞著大刀吼道:“兄弟們!給老子殺過去!搶!殺!一個都彆留!”

“哦謔!殺啊——”

“師傅,不好了,山匪要衝過來!”廖姑著急道。

其他人嚇得連滾帶爬跑走,連貨物都不要了,隻有錢家的車隊尚且能穩住,錢大錢二指揮車夫將大車往回趕,家丁們操家夥擋在前麵。

虞歸晚拉下頭上的布巾,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她原打算悄悄摸到山後先乾掉那個匪首,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她從箭筒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這是出發前在縣城的鐵鋪買的,殺這幾個毛賊而已,還用不上大弓原配的鋼箭。

山匪那麵寫著‘虎’字的旗幟非常礙眼,被虞歸晚一箭射下來,氣得那個大當家獰著張刀疤臉狠罵,用大刀劈開再次襲來的羽箭,陰鷙的視線鎖住射箭的人。

虞歸晚麵上閃過一絲訝然,這個刀疤臉居然能躲過去,倒是她小瞧了。

對方已經逼近,她快速收起大弓,從身後抽出刺刀,抓著刀柄在腕上轉一圈,以驚人的爆發力迎上去,冷兵器的碰撞發出攝人心魄的聲響。

刀疤臉被震得手臂發麻,後退好幾步才穩得住健壯的身形,他晃了晃腦袋,似不相信,自立山頭以來他就沒有遇到過對手,閻羅娘那個臭娘們兒要不是會使陰招,也贏不了他。

“就是你殺了我四五十個兄弟?”刀疤臉盯住虞歸晚,恨不能當場撕碎了她。

虞歸晚緩緩抬頭,眸光冰冷,看刀疤臉就像在看死人,她沒有回答,而是將刺刀調轉一個方向,如旋風般再次衝上去,鋒利的刃擦著刀疤臉的側頸過去,留下一道血痕。

拚力躲開的刀疤臉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脖子,瞬間暴怒。

能當一寨老大必是有些本事,幾招下來虞歸晚竟沒法傷到對方要害。

那些一哄而上的小嘍囉也跟家丁們打得不可開交,廖姑僅有兩次實戰經驗,還是躲在暗處用彈弓的,拳腳功夫又不能速成,跟山匪對打她很吃虧,但她身形小巧,動作靈活,殺不到山匪,也沒讓這些人傷著自己。

程伯一腳踹翻殺上來的山匪,將廖姑拽到身後護起來,“刀劍無眼,孩子,你躲著點。”

廖姑繃著一張小臉道:“我沒事,程爺爺你快去幫師傅。”

山匪也不是傻子,就是故意將虞歸晚跟她的人隔開,他們人數又多,家丁們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虞歸晚分神看了眼亂糟糟的現場,在躲開刀疤臉劈下來那刀後突然衝山坡那邊吹哨,保命要緊,暴露就暴露吧。

“嗷嗚——”

灰褐色的身影躥下來,將山匪撲倒撕咬。

“是狼群!”

山匪驚悚,不明真相的商隊也恐懼,這腹背受敵的險境,膽小的都快嚇尿了,還是廖姑的喊聲讓他們稍微定下了心。

“那是我師傅的狼群,咬人很厲害的!”

頭狼配合虞歸晚襲擊刀疤臉,在末世時虞歸晚也喜歡跟自己馴的野獸合作殺喪屍,生死搏鬥沒有公平可言,隻要能把敵人殺死,她不在乎用什麼手段。

在頭狼咬住刀疤臉的手臂時,她抓住機會將刺刀紮進刀疤臉的脖子,沒選擇刺胸膛是因為刀疤臉穿了厚實的皮裘,且心臟有胸骨保護,刀劍不容易紮深,就算紮進去也會被骨頭卡住,肯定沒有紮大動脈要命。

她用儘全力將刀疤臉摜到地上,快速抽回刺刀割斷刀疤臉的手筋,刀疤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那個被他倒掛起來的商人那樣,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死不瞑目。

匪首都死了,餘下的小嘍囉就如散沙,人類對野獸又天生懼怕,野狼將他們撲倒的時候他們整個人都在發抖,哭爹喊娘的求饒,有些丟下刀就跑了,沒跑掉的人被程伯等人趕到一處看管起來。

之前被山匪搶劫的商隊還有人活著,貨物也還在石壁後麵沒有被運回山寨,可他們的領隊死了,就是被山匪吊掛在石壁那人,現如今也不知是該原路返回還是繼續去偏關。

這是他們的事,虞歸晚管不著,把屍體弄下來讓他們找個地方埋了就已經是她唯一會做的善事了。

錢家的家丁有好幾個受傷不輕的,看著山道亂糟糟,地上全是血和屍體,回想剛才的凶險,錢大等人都後怕的癱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是程伯帶著人清理山道,安撫受驚的馬匹,儘快讓嚇腿軟的車夫趕車上路,搶在天黑前過了這閻羅山。

後麵的商隊緊緊跟著,生怕落後會被狼群撕成碎片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