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9104 字 2個月前

娶完她家大娘子不算,又在與她家大娘子大婚的第二日娶了未婚妻?

兩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都被這個不要臉的奸詐小人禍害了!

繞是秋練脾氣好,此時也動了怒,她心裡把謝明瑜罵了千百遍,尋個由頭辭彆喋喋不休的嬸子,想著趕緊回去告訴南敘,可下一刻,她又聽到嬸子後麵的幾句話——

“陶娘子也算苦儘甘來了,我前幾日找她借鞋樣子,見她又扶肚,又吐酸水的,怕是要有喜了。”

秋練瞳孔微縮,聲音顫了,“陶娘子有身孕了?”

“八九不離十。”

嬸子拉著秋練,一臉的神秘兮兮,“我瞧著吧,謝小郎君像是個有家室的,要不然,咋都是晚上來白天走呢?”

“但陶小娘子一有喜,謝小郎君可再沒理由把她安置在柳街巷了。”

“嘖嘖,也不知謝小郎君的正頭娘子是個美的還是醜的,心思刁鑽的,還是寬容大度的?”

“要是個跋扈善妒的,那可與謝小郎君有得鬨嘍。”

“呸!我家大娘子仙容玉貌心地善良,那個陶什麼的幾輩子也趕不上!”

聽完秋實的轉述,秋練當即便惱了,“大娘子,您今日彆再勸我,我非要把謝明瑜的臉皮給您巴拉下來!讓他知道您不是那麼好欺辱的!”

“還有那個陶小娘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明明都知道謝明瑜娶了您,還死纏著不放,甚至還使了手段有了身孕,這不是存了想取代您——”

“秋練。”

南敘反而平靜下來了,“陶小娘子弱不禁風,難道還能強了謝明瑜不成?”

“大娘子!”

秋練被噎得一窒。

她想不明白,她家大娘子怎這般好性?

旁人都挑釁到家門口,她還能這般平靜飲茶?

縱然那勞什子的陶小娘子強不了謝明瑜,隻怕也不是好的,若真是識禮的良家婦女,見謝明瑜另娶她人,也該與謝明瑜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知道他已娶了妻,還心安理得被他金屋藏嬌似的養著做二房。

誰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會這般不知廉恥?

還不是覺得自己拿捏住了謝明瑜的心?

隻待自己肚子裡有了貨,便能挺著大肚入謝府,若再生個庶長子什麼的,便能踩在她家大娘子頭上!

她家大娘子這般好性溫柔,為著謝家的血脈,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

這種事情單是想想,秋練就火冒三丈。

不,不能這樣,大娘子好不容易有了家,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娘子被人後來居上。

“大娘子——”

可她的話剛出口,便見南敘低垂著眉眼,眼角已經紅了,她登時慌了,一肚子要替南敘出氣的話不知該怎麼說,“大娘子,您,您彆哭啊。”

南敘吸了吸鼻子,“這有什麼好哭的?”

眼裡的淚被南敘儘數咽了回去,秋練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哪裡還敢多說?狠狠啐了一口謝明瑜,便不再說話了,走上前給她捏肩揉腿。

秋練雖脾氣急躁,但卻是個極靈巧的,隨著她的揉捏伺候,南敘微紅的眼圈慢慢淡去了,像是暫時不再難過謝明瑜的背叛,她便給自己倒了盞壺裡的茶,小口小口喝著冷茶,苦澀的茶水順著喉嚨侵入肺腑,她的心慢慢定了起來。

她早該知道的,謝明瑜並不喜歡她,隻是她自欺欺人,不肯承認罷了。

她印象裡的謝明瑜,是個不苟言笑的淡泊君子,無論她如何逗趣,謝明瑜也是鮮少言語的,若逢她鬨得狠了,謝明瑜的眉頭便會蹙起來,“敘兒,莫再鬨了。”

她便不敢再鬨了,乖乖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總是很忙,要給人寫文章,要給人畫畫像,家道中落的人,手裡的每一分錢都掙得艱難。

她不想他這麼難,便拜托朋友們去照顧他的生意,可他總是很聰明,一單生意尚未做成,他便知曉是她的主意,於是他便會分文不取,大半日的功夫就這麼付之東流。

這樣的次數多了,她便不敢再照顧他的生意,好在金子總會發光,而他也得了伯樂的賞識,他身上有了功名,便有了入仕的可能,他終於不用再像之前賣字賣畫為生。

她是替他高興的。

他入禮部任職那一日,他的母親便求娶了她,拉著她的手,一字一句向她保證,“知子莫若母,我兒子的心思,我這個當母親的難道還不知道嗎?”

“瑜兒苦得很,少年喪父,家道中落,見慣世間冷暖,這才養了個冷麵模樣。”

“可是敘丫頭啊,瑜兒心裡是喜歡你的,隻是不知怎麼說。”

“若是不喜歡,他哪敢冒著跟皇子搶人的風險,求了我來與你說和呢?”

南敘信了。

她自幼沒了父母,如何不知沒有父母的艱難?

可她雖是孤女,但尚有舅舅可以依靠,但謝明瑜卻是一個人,他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溫柔好性的母親,與一群自幼跟著他的仆人,他隻能在一夜之間長大,長成能夠庇佑他們的存在,為此他斂了性子收了喜好,連心裡有她都不敢說出口。

況謝母又是極和氣待她如親女的人,她嫁過去,必不會有婆媳紛擾,謝明瑜的家世又不顯,想來不會生出納妾之心,她也省了爭風吃醋的煩憂,這兩廂好處加起來,豈不比她嫁入天家處處瞧人臉色強?

可是,終究是她錯了。

瞧上她的皇子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的主兒,見她無意嫁入天家,也就把她丟在腦後了,謝明瑜求娶她,算不得與皇子搶女人。

反倒是她,以為謝明瑜為了她開罪了皇子,沒少替謝明瑜奔波遊走,北邊戰事正急,堂舅頗得官家重用,那些官員們給堂舅麵子,更給她麵子,謝明瑜剛與她行了聘禮,便從京中補缺的無職人員調入了禮部的肥差,如今說起來也正六品的教習了,前幾日聽謝母講,若無意外,年底便能升從五品主事了。

旁人熬上三五年也未必能留在京中為官,不是去偏遠之地做個縣丞,便是給人鞍前馬後差使,似謝明瑜這種留在京中又進入禮部的,又從正六品的教習升到從五品的主事,一年統共也沒有五人來。

這般一算,謝明瑜如何不算借了與她大婚的東風?

他待她,確實無情誼的。

求娶她,也不過是為了權勢罷了。

既如此,她有什麼不舍的?

南敘抿了下唇,慢慢喝著殘茶,半息後,她捧著茶盞,垂眸淡淡道,“秋練,你去婆母處打聽一下,悄悄去,彆叫婆母察覺了,看謝明瑜是否真的有未婚妻,情況與柳街巷的這一位是否對得上。”

若果真如此,她必是忍不得的。

世間哪有這般便宜的道理?

一邊享受著她帶來的便利,一邊對她冷言少語,卻又在京中的另一處,關起門來與旁人和和美美過日子?

謝明瑜的打算,未免也太欺負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