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9066 字 2個月前

第48章

南敘瞧了眼麵前的桌子。

桌上是丫鬟們新布好的飯菜,八寶鴨,水晶肘子,還有她與趙遲暄都愛吃的鹿舌,拚著花樣擺在青瓷白釉碟子裡,上麵還有時下蔬菜點綴著,既好看,又熱氣騰騰,散發著誘人的香。

而離她最近的,是一道湯,煲得濃濃的老鴨筍尖湯,冬日裡喝上這樣一道湯,最是養生滋補不過。

看完桌上的飯菜,南敘便拿餘光去瞧不遠處的趙遲暄。

外暖閣,趙遲暄正在擦拭著手上的水,世家子弟多講究,此時他正用第三張帕子擦著手,霜色的帕子包裹著修長的指,世家風流便從指尖溢出來。

到底是被她選中的人,這模樣氣度委實無可挑剔,比話本上的才子都好看。

南敘抿唇笑了一下,收了視線。

趙遲暄瞧著自己的手,注意不到南敘這邊的動靜,南敘便開始自己的動作————她的手便從袖子裡探出來,一點一點往盛著老鴨筍尖湯的吉祥雲氣紋碗上湊。

她雖在謝明瑜身上跌了跟頭,吃過男人的虧,知曉一顆真心不能輕易相送的道理,可那人若是趙遲暄,她便有勇氣再赴一場前途未知的風險宴。

————那可是趙遲暄,她自幼相依為命的舅舅,她有什麼好怕的?

道理雖是這個道理,可她也不想主動送上門,與謝明瑜的那段失敗感情中她吸取了教訓,其中最慘烈的是女人不能太主動,沒得叫男人白白看輕自己。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與趙遲暄本就有感情基礎,開局便比旁人容易些,可這是優勢也是劣勢,在趙遲暄眼裡她是晚輩,是外甥女,她需改變這個界限,讓趙遲暄不再以小孩來看她,而是一個待嫁閨中的少女。

既如此,便需改變她在趙遲暄心裡的印象。

南敘輕輕笑著,把手往盛著羹湯的碗邊湊。

改變印象第一步,便是讓趙遲暄意識到她已長大,而不是性彆模糊的一個晚輩,最有效的是肢體接觸。

————就如茶樓的那一日,她的手抵在趙遲暄的胸口處,極好的肌肉觸感從薄薄衣料裡遞過來,她怔了神,臉瞬間便紅了。

自此之後,趙遲暄在她心裡的形象從一個性彆模糊的長輩,過渡到身材極好皮囊也極好的男人。

一連幾日,她看到趙遲暄,便想起他胸膛肌肉的觸感,鬨得她幾乎無法與趙遲暄相處.看到他的臉會臉紅,聽到他的聲音會臉紅,甚至就連看到他的東西都會臉紅,整個人像是得了病,不自在極了,修養好幾日才調整過來。

以己度人,她覺得趙遲暄大抵也是如。

可趙遲暄是武將世家養出來的公子哥,頗為注重禮數,想要與他肢體接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才出此下策————燙手。

她若燙到了手,趙遲暄說不得要上前好好查看一番,若她再撒撒嬌,便能哄著趙遲暄親自上藥。男人的手拿著女人的手,指尖交錯間,呼吸是灼熱的,就著冉冉升起的檀香,暖昧便盈了滿室。

南敘做足了打算,拿著手往碗邊湊。

近了,更近了。

隻需一指的距離,她的手便能碰到盛著熱湯的碗。

可下一刻,她卻聽到趙遲暄的聲音,“阿敘?”

這聲音來得突然,聽到聲音,她的手指下意識縮了回去,手指藏在衣袖裡,她才抬起頭,麵上的疑惑裡帶著幾分慌亂,”怎麼了”

“仔細燙。”

豐神俊朗的男人立在外暖閣,漫不經心把手裡的帕子丟在親衛捧著的托盤上,可他的眼睛,卻是在盯著她縮回衣袖裡的手。

南敘心跳漏跳一瞬。

不,不能吧?

她方才的動作隱蔽得很,趙遲暄又低頭在擦拭著自己手上的水,沒道理看到她去觸碰湯碗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叱吒疆場的男人似乎天生便能一心二用,懶懶擦手間,便能將她的小動作瞧得一清二楚。

南敘莫名心虛,手指揪著帕子,不敢抬頭去瞧趙遲暄。

“我知道的。”

南敘抿了下唇,小聲哼哼著,“我那麼怕疼,才不會被燙到。”

“毛手毛腳。”趙遲暄斜了一眼南敘。

這話帶了些寵溺味道,是趙遲暄對南敘慣有的長輩對晚輩態度,南敘聽著有些不樂意,揪著袖口上的繡花,不情不願道,“我才沒有。”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怎會故意往碗上碰”

“舅舅總喜歡把我當小孩看。”

南敘道,“可我早就長大了,才不是當初動輒受傷的小孩子。”

“是,阿敘長大了,是大姑娘了。”趙遲暄順著南敘的話道。

這顯然是哄小孩的話,南敘心裡更不痛快了。

”舅舅,你又逗我。”

她撇嘴埋怨一聲,抬頭去瞧把她當小孩哄的男人。

趙遲暄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腳步聲響起,人便從外暖閣進來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走路上向來很有優勢,她平時要走好幾步的地方,他三五步便走過了,逆光立在她麵前,手一伸,便落在她發間。

“逗你做什麼”

趙遲暄揉著她的發,“舅舅的阿敘早就是大姑娘了。”

略帶薄繭的指腹撚著南敘發間,若有若無的水沉香便遞了過來,靜謐的,撩人的,似是極親密的戀人在調情,可偏偏,趙遲暄一口一個舅舅,悄無聲息便將暖昧氛圍擊得粉碎。

——在趙遲暄心裡,她就是一個小孩兒。

性彆模糊的,需要長輩們縱容著的任性小孩。

南敘心裡煩極了,“是大姑娘你還逗我”“你彆弄我頭發,跟逗弄貓狗似的。”

她抬手便去拍趙遲暄的胳膊。

可趙遲暄極喜歡她頭發的質感,她伸手,趙遲暄便抬起了手腕,她的手撲了空,趙遲暄的輕笑聲便在她頭頂響起,“半日不見,阿敘脾氣又大了些。”

“誰惹了我家小阿敘”

像是欣賞她貓兒似的小脾氣,他的手指稍稍用了力,指腹撚著她精心梳好的雲鬢,故意引著她發火,“連個笑臉都不肯給舅舅?”

能是誰

還不是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舅舅”趙遲暄?

南敘氣悶,伸手去阻止趙遲暄的動作,偏戰場殺伐的男人手長腳長,他若想躲,她的手連他的袖子都夠不到,隻能布偶娃娃似的被他擺弄。

幾次皆被趙遲暄躲了去,南敘便有些惱,“舅舅,你再這樣,我便真的惱了。”

“惱了”

頭頂是趙遲暄的揶揄輕笑,“罷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