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7881 字 2個月前

第50章

“換、換藥”南敘愣了一下。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樣惡劣的人,下意識的反應,她看向趙遲暄的傷處,隔著繃帶與衣裳,她看不到傷勢究竟如何,隻看到男人寬肩窄腰,身材甚好。

於是她後知後覺想起,趙遲暄雖是武將,可並非肌肉猙獰的武夫,恰恰相反,他的肌肉並不誇張,薄薄一層覆在骨骼上,罩著修身圓領袍,越發顯得他的腰細得撩人,極好看也極有爆發力,當然,手感也極好。

——幼年時期的她不止一次給趙遲暄上藥換藥,長大之後的她也曾誤打誤撞隔著衣料觸到過,手感如何她再清楚不過。

想到那日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處,溫熱的肌肉觸感隔著衣料遞在她指尖,她的臉倏地紅了,手指緊緊攥著那日抵在趙遲暄胸膛的手指,聲音幾不可聞,“可,你的傷在腰間。”

成年男人的腰,如何是她一個女兒家看的地方

“正是因為在那兒,才要阿敘幫我上藥。”

趙遲暄眼睛瞧著南敘,瀲灩眼底有著莫名笑意,“阿敘不願麼?”

“這、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情。”

南敘大髓,臉上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你…你傷在那兒,我,我不好碰。”

豈止不好碰連看都不好看,那不是知曉禮義廉恥的女人該做的事情。

南敘結結巴巴道,“你,你有親衛,你自己若是不方便,可以讓親衛給你換藥。”

“親衛唔,倒也是個法子。”趙遲暄挑了下眉。

“是的,親衛。”

南敘如獲大赦,”舅舅是三軍主將,軍功封侯的闕陽侯,豈有受了傷自己上藥的道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舅舅受了傷,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大抵是不用麵對趙遲暄赤/裸胸膛,南敘聲音不再磕磕絆絆,她一股腦說了許多話,隻盼著趙遲暄使喚親衛上藥,這樣倒省了她的尷尬。

這般一想,南敘麵色終於坦然很多。

可長舒一口氣後,她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像是三歲幼兒終於盼來了一顆糖,可那糖被旁的東西包裹著,她看不出裡麵是糖,便轉手把包裹送給了旁人,白白失了屬於自己的糖。

這種情緒有些怪,南敘蹙了下眉,可她又不知究竟怪在哪處。

——她雖想嫁給趙遲暄,可也要臉,趁人之危看趙遲暄身子的事情她做不出。

“如此,我便讓親衛給我包紮。”耳畔響起趙遲暄的聲音。

“那,便讓親衛包紮吧。”

南敘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順著話頭接了一句,“能跟在舅舅身邊做親衛的,心思都是極縝密的,心思縝密,做事便細心,換藥上藥自然也細心。”

可她話音剛落,便見趙遲暄眉頭微動,像是不曾料到她竟這般乾脆順水推舟,眼睛便看著她,映著夕陽晚紅,瀲灩眼波有著讓她看不懂的情緒。

趙遲暄……是想讓她給他上藥麼

就像小時候,他傷重難醫,醫官們不肯收治,但她不肯死心,天地雖大,她隻有他,如何舍得叫他死

清洗傷口,熬藥換藥,毛手毛腳嬌氣又愛哭如她,竟也變得細心可靠,在她一日又一日的照顧中,他終於醒了過來,靠在山洞裡的石塊上,看她紅著眼睛忙前忙後。

那時候的他們,隻有彼此,衣不解帶,赤誠相對。

什麼男女大防,什麼禮義廉恥,在生存都是問題的情況下,根本容不得她想那麼多。

而現在,趙遲暄權傾天下,她自然金尊玉貴,住著金碧輝煌的闕陽侯府,享受著金奴玉婢的伺候,是給個公主封號也不換的侯府大姑娘。

生活優越至此,她與趙遲暄的關係應更加親近,可十二歲時她與趙遲暄產生了隔閡,後又因謝明瑜的事情狠狠傷了趙遲暄的心,哪怕後來隔閡消了大半,她也與謝明瑜和離,但與趙遲暄的關係卻不曾恢複如此。

一來是彼此都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不注意分寸了。

二來,卻是她對趙遲暄起了心思,心裡有鬼,行為便不可能坦蕩,與趙遲暄的距離自然便越來越遠。

儘管她想使些小手段與趙遲暄拉近距離,可趙遲暄火眼金睛,她的手還未碰到湯碗,便被趙遲暄看了去,計劃尚未施展便被人看破,她與趙遲暄的關係自然隻能是舅舅與外甥女。

————成年的舅舅與成年的外甥女。

她想靠近,卻又得克製,所以在趙遲暄提出讓她給他上藥時,她才會故左而言他,不敢接話茬。

她這般推三阻四,趙遲暄會失望麼?

當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阿敘,怎變成得這般畏首畏尾?

南敘抿了下唇,抬頭又看趙遲暄。

但方才的那一瞥仿佛是她的一種錯覺,轉瞬之間,趙遲暄已收回視線,桌上擺著碗碟,他拿起象牙筷,似是準備吃飯.

“也罷。”趙遲暄輕歎一聲,結束這個話題。

一如往日,她不願的事情,他從不勉強。

南敘心裡空落落的。

她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究竟該說什麼,心裡有好多話要講,可又覺得無論哪一句都不合時宜。

南敘慢慢垂下眼。————她其實,是想給趙遲暄上藥的。

若是尋常小傷,何至於讓趙遲暄的親衛冒著得罪趙遲暄的風險也要提醒她。

太醫院的太醫們慣會敷衍,趙遲暄又是一個死鴨子嘴硬的,這等情況下,不瞧一眼趙遲暄的傷勢,她著實放心不下。

可偏偏,她對趙遲暄起了不該起的念頭,隔著衣服觸及趙遲暄胸膛時,她尚會心臟砰砰亂跳,仿佛不屬於自己,若真讓趙遲暄光著膀子等著她去上藥,隻怕她會更緊張,眼睛更不知道往那放。

到那時,莫說給趙遲暄換藥了,隻怕會讓趙遲暄傷上加傷。

她怎能見到那種情況的發生

南敘抿了下唇。

觸過趙遲暄胸膛的指尖被她用手緊攥著,她攥著自己的指尖,仿佛還能感覺到那日趙遲暄胸膛的溫度,於是她的臉更紅了,乾巴巴的話因她百轉千回的情緒而說得黏膩,“我不是不想給舅舅上藥。”

“隻是,隻是我與舅舅都大了,自然不能像小孩子那般做事肆無忌憚。”

“男女大防的道理,舅舅應當懂得。”

趙遲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