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9532 字 2個月前

南敘眼皮狠狠一跳。

遲鈍的獵物終於有了遲鈍的反應。

幾乎是人類遇到危險最本能的反應,南敘迅速鬆開刮弄趙遲暄的手,腳尖輕抬,便要往後退,可她的另外一隻手被趙遲暄攥著,她根本無法與他拉開安全距離,更可怕的是,她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修羅惡鬼,饒有興致看著獵物的潰逃,然後,一步步逼近,欣賞獵物瀕死之際的無用掙紮。

”舅舅。”

後知後覺,南敘隱約發覺有些不,“我不想知道了。”

她疑惑不安著,不住往後退,可下一刻,她的背卻撞在抄手遊廊的柱子上。————她已無路可退。

但麵前的趙遲暄,腳步卻不曾停下,玄色皂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像是催命符,看著越來越近的臉,南敘呼吸都變得急促。

“果然是小孩子。”

趙遲暄輕輕笑著,“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似乎不曾發現南敘的異樣,一點點逼近她的身體,他還是她溫和包容的舅舅,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他還貼心為她彈去肩頭的的雪花。

可南敘卻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她似乎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讓她這位對她永遠好脾氣,永遠無可奈何的舅舅瀕臨失控。

不,不是瀕臨,而是徹底失控———

趙遲暄掃過雪花的手落在南敘臉上,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但他似乎並不是為了調整她的姿勢讓他更方便看到她麵上的表情,他有著更惡劣也更下流的想法,他的手指慢慢向上,停在她唇角,指腹輕輕一按,指尖便探了進去,拂過雪花的手指冰涼,攪弄溫暖唇瓣時,那微微的寒氣便帶了進來。

南敘被激得打了個激靈。

————她的舅舅,她那霧月風清矜貴優雅的舅舅到底在做什麼?!

哪怕感情經曆再怎樣貧瘠,南敘此時也發覺了不對勁,她伸手便去拍趙遲暄的手,可手還未落在趙遲暄手背,便被他用另外一隻手捏住了,像是為了懲罰她的不安分,趙遲暄捉住她的手,按著她把她抵在柱子上,雙手被拉高在頭頂,柱子與他之間,她被禁錮在他懷裡,半點掙紮不得。

氣氛變得詭異異常。

南敘終於知道害怕了,“舅、舅舅!”

但趙遲暄的手指在她唇瓣處摩挲著,當他稍稍用力時,還會有指尖探進去,溫熱的唇瓣包裹著微涼的指尖,她的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而麵前的趙遲暄的趙遲暄,似乎也並不想讓她說話,“噓——”

他按著她的唇,阻止她的話,未說完的話變成氣音,他一點一點笑了起來,“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孩子也不例外。”

“阿敘……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麼”男人輕笑著問她。

”我——唔!”南敘的話再度變成氣音。

趙遲暄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已不是衝動偏激的少年郎,也知麵前少女吃軟不吃硬,著急把自己的心剖白給她看,隻會引起她的惡心與反感————

“趙遲暄,你是我舅舅,你怎能喜歡我?”“趙遲暄,我有喜歡的人了。”

“趙遲暄,我要嫁人了,你不要再喜歡我了。”“趙遲暄,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不———彆殺他!我跟你回去,我跟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到最後,變成聲嘶力竭的咒罵,“趙遲暄,我恨你!”

他捧在掌心的人,他一手養大的小姑娘,竟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與他恩斷義絕,仿佛他的真心捧給她,隻是為了讓她踐踏一般。

多麼可笑。

可最後,他的心到底不及阿敘硬,他飲下阿敘喂他的毒酒,穿腸肚爛,無藥可解,他很疼,便把下巴抵在她肩頭,就像少時相依為命之際,他受了重傷奄─息,可當靠在她肩頭時,他便感覺不到疼了。

上天奪走他的一切,隻留下一個小小的阿敘作為補償,當阿敘用溫軟的手撫摸他臉龐,他便覺得,他沒有什麼可以不能原諒。

家破人亡,汙水罵名,沒關係的,他還有阿敘。

可現在,阿敘也想要他死——他的小阿敘,他以心頭血愛著的小阿敘,也想要他死。

怎麼辦

他明明想和阿敘相扶到老的。

可是,既是她的願望,他又怎能不滿足?

於是趙遲暄長長歎了一口氣,壓著喉嚨翻湧的腥甜,“阿敘,錢若不夠用了,便去找韓奉奕拿。”

他沒有問,你是否有丁點喜歡我,意識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若是韓奉奕食言了那該怎麼辦他的小阿敘素無心機,根本不可能是韓奉奕的對手。

媽的!他怎能把他的小阿敘的後半生交到另外一個人手裡?

優雅的貴公子難得罵了臟話。

許是蒼天終於開眼,竟叫他有幸重來,醒來接到阿敘來信的那一刻,他捏著阿敘說要嫁人的信突然就笑了起來。

——阿敘,舅舅不殺謝明瑜了,你乖乖待在舅舅身邊好不好?

有些結局,隻要有心,便一定可以重寫。

趙遲暄輕輕笑了起來。

他見過阿敘的柔軟驕縱,也經曆過她的決絕背叛,重活一世,他變得很有耐心,他並不著急把心上的小姑娘的困在自己身邊,他步步為營,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他的牢籠,於是他終於可以收網,壓抑著身體最原始的衝動終於得到釋放。

趙遲暄垂眸瞧著麵前小人兒。

看天真懵懂的眸子微微放大,有水光在她眼底泛濫成災,可愛又可憐,與前世的模樣逐漸重合,可與前世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眼底並無徹骨恨意,隻有對未知的事情的忐忑不安,以及她那個光風霧月的舅舅怎能對她做這般下流的事情

他光風霧月

嘖,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評價。

懷裡的小人兒似乎被他弄得有些惱了,盈盈貝齒去咬他手指,他懶懶挑眉,手指退了出來,白雪皚皚的世界裡扯出一條銀線,他曲著手指去瞧那銀線,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神色促狹又認真。

南敘腦子嗡的一聲,血色頓時在臉上攤開,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拽著趙遲暄的手指便要擦。

“你…不要臉”

養在溫室的花朵兒連罵人都罵不出花樣。

趙遲暄笑了一下。

像是知曉自己方才的舉動有多無恥理虧,他任由南敘把他的胳膊拽走,似是乖乖認了錯誤,可眼底的神色卻出賣了他的內心,他依舊是揶揄的,饒有興致的,瞧著困獸無用的掙紮。

可此時的南敘並未察覺這一切,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趙遲暄手上,恨不得立刻便把他的手擦乾淨,可惜,她的願望終究落空,她的帕子即將落在趙遲暄指尖時,趙遲暄手指微抬,輕鬆掙脫她的禁錮。

條件反射般,南敘去捉趙遲暄的手,但趙遲暄的手卻落在她臉上。微涼的,微熱的,一點一點在她臉上蹭乾淨。

南敘愣在原地。

手裡錦帕被風揚起,頃刻間沒了蹤跡。

她呆呆靠在抄手遊廊的柱子上,好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遭遇了怎樣無恥的褻玩,渾身的血液湧上頭頂,寂靜雪地爆發一聲短促怒罵,“趙遲暄——”

但下一刻,她的聲音便被人封回肚子裡,趙遲暄捏著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的唇。————個霸道又強勢的吻,頃刻間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