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應邀前來共謀大事,要做什麼自然心知肚明,此局殺劫的契機,由在下主持,旁的也不需多說了。我已將任務分了三類,持令者即可加入明晚的大事中來。做多少事,就拿多少錢,賞罰分明,童叟無欺。各位來取即是了。”
羊生一邊說著,身後的杜霞把手一揮,就在甲板上擺出了三大堆寶箱。
第一堆都是千金的梯籠和兩萬貫的錢箱,前頭案台上擺著一個竹筒,裡頭放了大把的木質令箭。
第二堆都是玉佩,玉簡,錦囊,還有用符咒封印了的寶匣,看的出不是神功法器就是天才地寶,前頭案台上擺著二十多支鐵質令箭。
第三堆則什麼也沒有,就是個案台,上頭拜訪了三枚玉質令箭。
這麼放的倒也明白,木令的任務簡單,也就拿幾個小錢,鐵令的任務重,風險大但獎賞也高。至於玉令連獎品都不必放了,擺明了要去做九死一生的大事,不過獎賞肯定都和李凡一樣,是事先談好了的。
果然羊生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三個散修先後上來,取了玉令便掉頭就走,一點也不帶留戀的。
而隨後就有陸陸續續的修士上船,在木令和鐵令之間挑選,看起來也很明顯的,沒有元嬰級彆的實力,也就不要沒自知之明的亂接任務。
李凡看出羊生是投靠到中護軍門下了,他身邊的幾個元嬰修士都是仙宮的仙將,大概就是這次陰謀要策劃綁架巽國主的叛逆。至於這些聚會的,大概有的是仙宮暗藏的死士,有的是彆有用心的奸細,還有的可能就是賣命搏一把的散修。
李凡當然也不可能圍觀了看個熱鬨就走,他把不知麵一戴,飛上船,見還剩下五枚鐵令,便伸手要去了。
誰知突然有一道罡氣掌風朝李凡身後襲來,被他立時瞬身閃避過了,直接將案台炸飛。然後兩道身影撲上前,將炸飛的鐵令全搶了,落到偷襲之人身邊。這三個身批黑袍,頭戴麵具和鬥笠的元嬰修士。
“剩下這些天才地寶我們飛鷹寨包下了!”
李凡皺眉盯著出手偷襲自己的人。
‘月魄表示,這能忍!淦他們!’
但李凡猶豫了一下,撿了木令和一提金餅,直接背著筐離開了。
怎麼你們三個把禿頭遮起來就當老子不認得了唄!法覺隻出了一招,李凡就通過掌風的勁道,察覺出對方的身份來了。想不到這鐵佛寺的和尚居然也跑來湊熱鬨了,還飛鷹寨呢……
到底是真的那麼缺錢,還是聽了巽國主的安排,打算協助巽國將亂賊一網打儘呢?
出頭的椽子先爛,李凡可不打算現在就跳出來,他神識一掃也確認了,木令裡頭的指示,就是單純叫修士明天晚上以自己的方式作亂,牽製住巽國的地方將領罷了。其中並沒有絲毫關於綁架國主的說法,看來就是作為佯動牽製巽國的注意力罷了。不過也行吧,有個木頭的令箭任務道具可以加入副本就夠了。
‘月魄表示,太慫了。’
……你急個屁啊,同樣的一個人,今天殺了一點心情,明天殺劫一開,宰了就是五百點上限,哪個更香?真是啥也不懂……
不過李凡也是沒想到,羊生居然還能主持殺劫的契機呢。
以前布製埋伏化神的時候,李凡也聽劉陣師介紹過,這殺劫也不是是個人就能開啟的。就算有陣法大師主持布局,主掌契機殺劫變化的居中之人,必須是有大因果,大氣運的。隻是李凡實在想不明白,羊思黯這個離國的書生,怎麼就有了滅巽國的氣運了呢?還是真的杜霞那船上睡一覺就夠了?
總之現在還沒到出手的時候,李凡也不在乎兔子一個勁冷嘲熱諷,直接追上了商船,確認了林家兄妹的安全,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再次潛入興業城去。
巽國主的儀仗隊已經出城了,帶走了朝中文武重臣前去禁苑狩獵。太子和魯王兩宮還是被關禁閉,也沒旨意叫誰監國或者隨行,但國主帶了最近被綁架,又被救回的全公主隨行,大概是想借這機會,帶大女兒出去玩玩,散散心。身邊居然隻跟了一個化神期的高手,剩下六個依然全留在興業城裡相互製衡,好似對即將發生的兵變全沒有一絲察覺似的。
也不知道這老國主到底是一切儘在掌握,彆有用意,還是真的遲鈍了,被子嗣爭鬥搞得心煩,失去了警戒心。
可能今晚國主就會抵達禁苑,明天獵虎,明晚酒宴,後天啟程返回。羊生那邊的令箭全發出去了,所以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肯定要出事了。
李凡也抓緊時間,又用了上次‘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的暗號,嘗試和宮裡的細作岑昏再聯係一次,爭取今晚還能老地方見一麵,如果能要到國主寢宮太初宮的圖紙,或者打聽到禁軍值班路線是最好的。要是不巧對方也跟著去了禁苑,那李凡隻能硬著頭皮闖大內了。
當然他不是怕,就是覺得用兔子劍一路殺進去賺不到上限,實在有點可惜……
可是這次雖然有人來和李凡會麵,卻不是岑昏,雖然對方也提著上次的榴花燈籠,能接到消息,應該確實是羅酆安插在皇宮的細作。
隻是李凡還有點奇怪,“你也是侍奉大長秋的黃門?”
這人抬起眼簾,看了李凡一眼道,“晚上出來,假扮內侍方便一點。不知山裡又有什麼吩咐。”
李凡瞧出來了,這是個便裝易容的女子,應該是皇後身邊的宮女,可能岑昏有事吧,羅酆在宮中的內間大概也不多,估計也沒那麼多心腹可以差遣,連練氣期的都派出來了,便也體諒他們這些下人的難處,直接開口道,“我去了建昌侯府,沒有尋到天書的抄本。”
那女子微微張開下巴,似乎是有些吃驚。
李凡接著道,“不關你們的事,那抄本一時半會兒還搞不出來,所以我要去取原版,麻煩你把太初宮內藏書的具體地方告訴我,等這兩天巽國鬨騰起來,我自己去取就是了。”
誰知對方依舊呆在那,“天書?”
李凡搖頭道,“你也不必隱瞞,我知道這次你們羅酆一定會對巽國主出手的,我不打擾你們報仇,說不定我闖一闖虎踞城,也能幫你們遮擋些視線呢。大家雙贏吧?還是你不知道密室?那太初殿在哪個方位?附近有多少守衛?”
李凡覺得他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對方應該會同意,或者頂多說‘不知道禁衛的安排’。可誰知對方居然瞪著李凡,吐出一句。
“我不知道什麼天書,彆聯係我了。”
李凡,“???”
然後她居然扭頭就走。
“……等,你等一下,怎麼……”
李凡還沒說完,對方又站住了腳步,因為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南邊的胭脂浦江麵上升起來,橙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江河兩邊,以至於北岸的攻城區都能看到,遠遠的就像個冉冉升起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