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捉蟲)(1 / 2)

大佬全是我前任 道_非 8271 字 3個月前

第十九章

華幼安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如鼓點擂起。

那是她愛了兩世的人,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表兄。”

她望著蘆花蕩裡的人,輕輕喚出聲。

“縣君,您眼花了。”

一隻手攥住她衣袖,“這裡哪有您表兄?縣君,船馬上快要沉了,我們要趕緊走。”

“不,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那。”

華幼安指著遠處的蘆花蕩,泛著霧氣的眸子一片迷離。

傅書新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離得太遠,又是夜裡,他看不清對岸是什麼光景,隻看到蘆花路裡亮著幾支火把,似乎是世家公子在出行。

“縣君,那邊的人連臉都看不清,您怎麼這般確定是您的表兄呢?”

隻要涉及蘭陵蕭辭玄,華幼安便沒有理智可言,此時又是十萬火急的關頭,傅書新哪敢與她細細理論?他一邊勸華幼安,一邊扯下華幼安身上繁瑣的裝飾,“倘若真的是你的表兄,又怎會對你見死不救?”

“縣君,我們沒時間可耽誤了,現在必須馬上走。”

然而就在這時,船艙外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兒郎們,打起精神來,莫走漏船上一人!”

傅書新心下一驚,“朱烔之?”

朱烔之,朱煥之的兄長,沛國朱家僅次於家主的人物。

事實再明顯不過——沛國朱家狗急跳牆,定要置他們於死地,若是不然,也不會讓朱烔之來截殺他們。

傅書新手指撩起船簾一角,數條船隻向他們不斷逼進,為首的船頭上站著的指揮者,赫然正是朱烔之。

朱烔之顯然是有備而來,渦河上的遊船儘數被清理,隻剩下他們的遊船與來勢洶洶的朱家船隻,敵眾我寡,月黑風高,等待他們的,似乎隻剩下一個選擇——死於朱烔之之手。

傅書新手指微緊。

下意識間,他向遠處的城樓的瞭望角看去,高高的瞭望角上,依稀可見巡邏的守衛。

——隻有把事情鬨大,才有希望引來巡邏的守衛。

傅書新心下一橫,朗聲喊道:“朱烔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靈昌縣君!”

“靈昌縣君?嗬,有誰可以證明?”

被傅書新認了出來,朱烔之索性不再去裝,朱家已被傅書新逼至絕路,華幼安與傅書新兩人不死,死的便是他們朱家滿門老小,到了這種生死存亡之際,比的是誰更心狠手辣——隻有對他們步步緊逼的華幼安死了,他們朱家才有一線生機。

“今夜風大浪急,遊船被風浪打翻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與我朱烔之有何關係?”

朱烔之冷聲道:“來人,架弩!”

船隻上的侍從齊齊架弩。

皎皎月色下,弩/箭閃著幽冷藍光,那是被淬了毒藥的弩/箭,見血封喉,沾之即死。

傅書新徹底變了臉色,條件反射般把轎簾拉了下來。

客艙內響起一聲歎息,“果然是表兄的手筆。”

劍拔弩張間,傅書新方才無暇顧及華幼安的臉色,此時兩人被困船艙,他這才有心思去看華幼安,大抵是圍著火盆吃烤魚的緣故,少女蒼白臉色此時泛著微微的潮紅,越發襯得漂亮的瞳孔一片霧蒙蒙,但那並不是哭過的痕跡,而是一種深陷夢境,卻又清楚知道自己深陷其中的清醒。

“朱家是蕭世子安排的?”

傅書新看了一眼華幼安,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可是......縣君,您還在船上,蕭世子怎能拿您去冒險?”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少女的痛處,少女猛然抬頭,“表兄才不會拿我去冒險。”

傅書新頭大如鬥,“縣君,您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內有水鬼鑿船,外有劇毒箭/弩,我們不是被淹死便是被弩/箭射中毒死,倘若蕭世子果如您想象中那般在乎您——”

他看到一雙倔強著不肯認輸的眼。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堅持毫無意義,但依舊固執著不肯承認自己錯了,自己看錯了人。

——在那位蕭世子心裡,她的確是可以用來冒險的人。

傅書新的聲音戛然而止,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

他想伸手拂去少女的淚,但少女的性子乖戾又倔強,她抬頭看著他,眼底的水光硬生生被她慢慢憋回去。

眸中不再水色一片,她閉了閉眼,聲音很輕,“我知道。”

“我都知道的。”

“表兄不值得。”

“可是,愛他似乎成了我的一種習慣,隨著時光的流逝深入骨髓。”

她輕輕笑著,聲音溫柔又繾綣,“朱家人鑿船架弩是表兄的手筆,可未嘗不是我的手筆。”

“有些東西,隻有得到了才能放心舍去。”

傅書新呼吸微緊,頓時緊張起來。

他終於想起,他與華幼安的相見太順利也太水到渠成,甚至他算計朱家的事情都是一氣嗬成,在真源縣經營數年的沛國朱家,怎如紙糊的燈籠一般不堪一擊?

而華幼安的反應也太奇怪。

無論是在明月樓的失態,還是現在的平靜,完全不符合她深愛蕭世子的作風。

——對於蕭世子拿她冒險的事情,她甚至連失望都沒有。

她到底想做什麼?

又或者說,她在謀劃著什麼?

傅書新眸色微沉,“縣君,您到底做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想拿回我應得的東西罷了。”

華幼安俯身,手指打開船簾,她的臉上不見淚痕,蓮花燈映著她的溫柔淺笑,她如陷入愛河的懵懂少女,隻是說的話卻與懵懂少女沒有任何關係,“刻在骨頭裡的東西,要刮骨療傷才能徹底清除。”

傅書新眉頭緊蹙。

電石火光間,無數念頭湧上他心頭,但又一一被他否定。

渦水越漫越深,此時已失了他的鞋襪,他站在冰冷渦水裡,蹙眉看著麵前坦然麵對一切的少女。

他到底忽略了什麼?

下一刻,他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拍案而起,“縣君,您荒唐!”

回答他的是船艙外男人的高聲呼喊,“沛國朱烔之謀害靈昌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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