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沒好氣,“不累就滾去莊子上送你老子娘的賞,少在爺跟前晃悠!”

這次兆吉反應比兆利快,“多謝爺!“他躬身道謝。

父母與弟弟已是半年多未見了,擔心的緊。

兆利緩了半息,才道:“謝謝爺!”聲音洪亮,喜得眉梢都飛起,眼睛亮閃閃,見胤礽揮手,便行禮告退,帶著賞賜走了,高興得腳後跟都落不著地。

兆利一走,院裡好似安靜了一半,兆吉安排其他家仆將包好的土儀按單子送到各家去,才到書房回話。

一應皆是鋪子生意、人情往來之常事,無甚大新聞。

“……昨兒爺入城,不少人得了信兒,今兒一早都送請柬、拜帖來了。”

胤礽點頭,畢竟一大隊騾車,醒目招眼,倒也不奇怪。

“我近日都不出門,你看著辦吧。”胤礽閉眼小憩,讓兆吉自忙去。

午後,嚴路接著來回昨日未儘之事,拉拉雜雜這一日時光便耗儘了。

次日,胤礽照例陪賈林氏用早膳,便回了院子,一人品茗看書下棋補遊記,悠閒度日。

本以為這般日子要持續至陪母親出門,不想起了波瀾。

“大爺!”院裡伺候的小廝,從外快跑進來,喘著粗氣,“大爺,不好了,來了兩個差役,要拿兆利去衙門問話,嚴管家和吉管事帶護院把人堵了,讓小的來回大爺!”

胤礽聽得皺眉,“所為何事?”

兆利才隨他回來三天,從哪裡沾上的官司?

“說、說是……”小廝眼珠亂轉,似有躲避。

“直說,吞吞吐吐作甚樣子!”胤礽拍桌,麵露厲色。

小廝牙一咬,“李家那外甥死了,昨兒有人在他賃的小院附近瞧見兆利了,官差懷疑兆利……”

其實官差不止懷疑兆利,還懷疑大爺,不過因著大爺是舉人,又懼老爺的人脈,沒證據,不敢隨意拿人,隻挑軟柿子捏,先抓兆利去“問話”罷了。

可衙門,那是什麼地方,像他們這些奴才,不管青紅皂白,都是先打一頓再問、再審的,兆利要是真被帶走,可要遭大罪了!

胤礽聞言,隻沉臉吩咐道,“拿我的名帖給兆吉,讓他親去順天府,遞給季聞季治中;再讓嚴路去太太院裡取兩張狼皮,贈予那兩個差役,說請他們稍坐!喝茶!”

胤礽眼中意味不明,小廝不敢多看,記下主子的話,取了名帖,如來時一般,一陣風跑了。

這一去,便是半個時辰。

胤礽正坐書房,閉目端坐,聽得書房門外,兆吉叩門,喚了一聲“爺”,才叫他們進來。

一進門,兆吉搡了一把低眉耷眼的兆利,兆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了十幾下重頭,才一把鼻涕一把淚請罪,“奴才給爺惹禍了,請爺責罰!”

兆吉侍立一旁,並不求情,嚴路倒是有幾分不忍。

“說說,怎麼回事?”胤礽並未睜眼,聲音也不見起伏,聽不出喜怒。

兆利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才抽抽搭搭回道,“昨兒替爺送賞回來,小的打量天色早,就想去瞧瞧那何外甥是否真如嚴爺說的那樣,遭報應了……”

嚴路一聽,忍不住出手呼了一把兆利的後腦勺,“不是說了不用管,那人下場好不了!”

多此一舉,平白遭禍!嚴路咬牙,恨鐵不成鋼。

“嗚嗚……”兆利現在也後悔死了,拿袖子又搓眼睛,才止住哭腔道,“奴才真的什麼都沒做!就站在牆跟外,聽聽裡邊兒動靜……”

“就聽那前李夫人一個人在院裡叫罵,說何外甥不事生產,從沒聽說過哪家外甥吃姑姑嫁妝的,又說何外甥懶得**(生.殖.器)塌灰……”

不等兆利說完,兆吉一腳踹翻了他,“胡沁什麼呢!”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出來的。

兆利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啪啪打自己兩下嘴巴,“小的嘴臟,爺恕罪!”

“行了,接著說。”胤礽微微皺眉,似是不耐。

聽出主子不介意,兆利睇了一眼踹他的哥哥。

兆吉氣得腦門青筋直跳,心中不斷呼氣,個沒心沒肺的混貨!

“小的聽了好一會兒,都隻聽那婦人罵,不聞那外甥孫子的聲音,以為他真是個孫子,被人罵成這樣都不還口,便撿了塊石頭砸進院子裡……”

兆吉一聽,又想踹了,兆利見狀,瑟縮著挪了挪,急忙道:“不過,奴才確實沒砸到人!”

“那李夫人還在叫罵,就一個老婆子開門出來看,奴才就跑了!真的,就這麼回事,多的再沒了!”

說著,兆利殷切地盯著自家爺,又看看哥哥和嚴管家,他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