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垂著眼睛不出聲,手上力道控製得當,幫翁氏輕輕捶腿,不輕不重。
翁氏見沈江姩默不出聲,不犟嘴也不生氣,她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因又道:“明兒你大姐和大外甥要過來,你不去收拾客房,還傻愣著乾什麼?”
“回婆母,兒媳已經叫下人在收拾了,眼下後院客房快收拾好了。”沈江姩沉聲道,“兒媳給您捶腿,不好走開呢。”
翁氏本想借機發作,豈知沈江姩已經叫人將客房收好了,她便憋著發作不出來,窩火的特彆難受,看見沈江姩手尖的水泡才舒服點,又道:“晚飯你煮了麼!可莫要因為是老身小憩久了,便偷懶隔過去這頓晚飯!老身晚飯還是要吃的!”
穎兒端了膳食進來,放在桌上。
沈江姩指了指飯菜,“兒媳煮了小米粥,配些清淡小菜,切了些鹵牛肉,您看下可口麼。”
翁氏盯著飯菜看了半晌,色香味營養搭配俱佳,當真找不到沈江姩的毛病,倒不好亂發作,隻說,“這麼多年,不下個蛋,還靠我兒養著。要你什麼用處?眼下我兒子要什麼樣的沒有?縱然是公主,隻要我兒願意,也樂意給我兒做妾!”
沈江姩將手攥緊,溫順道:“姩姩也願意夫婿納個公主回來,這樣姩姩也跟著享福呢。姩姩不下蛋,公主可以啊,姩姩願意幫夫婿帶孩子。”
“你!”翁氏莫名生氣,沈江姩的情緒太過穩定,她反倒生氣起來,但是太過失控又顯得失去了老夫人的體統,“下去吧,下去吧,看見你便夠了。這是賴上我們家了啊!”
“兒媳告退。”沈江姩不是不氣,隻是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並且生氣傷身,還是讓翁氏生氣比較好。
回到臥室,沈江姩來回奔波一天,眼下左右宋煜沒有即刻問斬她滿門之意,她這顆心暫時是放下了的,也可以暫時合眼睡個安穩覺了。
伸手從衣襟拿出宋煜的腰牌,但見青蟒盤亙,分外野性霸道,不由想到他的唇落在她肌膚的感覺,心中猛地一緊,便將他的腰牌收起不敢深想,如這些年一樣,將宋煜二字埋在心底最深處。
身為人婦哪裡敢想,睡吧。
睡著睡著,突然記起一事。
沈江姩忙從床榻上起身,然後赤腳踩在地毯,在她方才換下的衣物裡翻找。
穎兒在外屋的小床上也睡下了,但她睡的淺,半夜怕沈江姩踢被子,經常起夜過來給她掖被子,聽見動靜,便趿著繡鞋端著油燈走進來,把油燈擱在桌案,“這半夜裡,夫人在找什麼。”
“方才我換衣服時,你可見我衣袖裡滑出來一件穿過的褻褲?”沈江姩問。
穎兒也跟著在衣服裡翻找,“沒有啊。沒瞧見呀,褻褲沒穿在身上麼,怎麼了?”
“我...”沈江姩說了個我字便沒有繼續說了,她總不能和穎兒說自己在宋煜那洗澡偷情,後來褻褲沒穿,塞衣袖裡打算帶回來洗吧,“沒事,罷了。睡吧。”
穎兒便沒再問,吹熄了油燈出去了。
沈江姩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
她穿過的貼身褻褲啊。穿了三天...臟了啊...
家被抄了,誰有心情洗澡換衣服啊...
掉哪了啊?
掉哪也不行啊。
掉死牢裡了麼,第二天獄卒集合會不會瞧見她底褲哦。
不會掉大嬸嬸牢門前了吧?祖母祖父也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