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見她麵色認真,當下並未察覺異狀。
沈江姩睇向周芸賢,“你呢?”
周芸賢坐在那裡,他和東宮的仇恨就是奪妻之恨,東宮倒了他還要和妻子好好過的,不可能不聯係妻子,“我自明兒起去兩廣當差,一年不在上京。回來再說吧。”
城門那裡,夏府的送親隊伍已經待在那裡,花轎裡夏妍幾次將蓋頭掀起,吉時已到,太子卻還未出現,夏妍不由頗有些焦急。
夏妍的祖父夏建業親自護送嫡長孫女入皇門為妃。
沈江姩隻感馬車一頓,睿王下得馬車去。
沈江姩掀開馬車簾,但見睿王在夏建業的耳畔說了幾句什麼,夏建業麵色驟然大變,沈江姩猜測,睿王大概說的是已經得到臣子規,眼下馬上要去參太子禦狀,要夏建業三思這門親事。
待睿王重回到馬車,他隻是陰鷙的笑道:“宋煜在東宮做著美夢,要娶得鎮北大將軍的嫡孫女為妻,為他的事業添磚加瓦呢。”
來到東宮時。
東宮裡已經頗多貴客。
沈江姩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婚禮邀請函,她是跟隨睿王進府的。
睿王和周芸賢在前頭疾步的走。
沈江姩在後麵拖拖拉拉的跟著,宋煜昨晚交代她的話,她雖然沒有回應,可是她都聽見了,他說他會再在冷宮度過一段時光,他說他會受些傷,外麵又會傳他境遇不好的傳言,她想,她不希望他受傷呢,她要拖拖拉拉的慢慢走,是不是一直不到目的地,他便會一直康健。
“沈江姩,這個給你。”
在沈江姩走到宋煜寢殿的窗外,從半開的花梨木小窗隱約看見那個身穿婚服的漂亮男人正那樣靜靜的靠在銅鏡前,好似就在等著這一切的發生。
她忽然就聽見宋慕之的聲音了。
沈江姩回過頭來,總歸睿王、大理寺卿先一步進殿去了,她見來赴宴的宋慕之遞來一本操練手冊,“宋慕之,這是什麼呀?”
“昨兒看見城門告示,往北方調撥軍醫、新兵的實操選拔,定在明日。這是實操內容,大概是從這些內容裡隨機出題了。我想你沒注意到,怕耽誤你事,幫你領了一份手冊。”宋慕之說。
沈江姩感激地拿過冊子,“太謝謝你了。”
“你知道青州兵營在哪裡,怎麼過去嗎?”宋慕之問。
“我不知道。”
“那明兒一道去吧。新兵也要選拔的,我正好也過去胡鬨一下。”宋慕之說,“我去沈府接你。青州兵營地方我熟悉。”
“行。那明兒見。”沈江姩應允,她低頭看見宋慕之抱著一隻奶呼呼的貓,“好可愛的貓啊,是你的嗎,宋慕之?”
“不是,是我在路邊撿的。”
“你運氣太好了,居然撿到一隻純種波斯長毛貓哦。”沈江姩喜歡的不得了。
宋慕之說,“我正說不想要,要扔了的。”
“呀,扔了多可憐啊。”沈江姩伸出手來,“給我吧,我來養。”
“行,還是女孩兒有愛心些。那你養吧。”說著,把波斯貓遞給了沈江姩。
沈江姩把手冊塞進衣襟,然後把白貓抱進懷裡,“好可愛啊,軟乎乎的。”
宋慕之睇著沈江姩的麵龐,輕聲道:“軟乎乎的,是很可愛。”
沈江姩說,“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明天見吧。”
“行,去忙吧。”宋慕之得體的退出,如他屢次退出那樣,安靜而有禮。
室內。
宋煜將手緊緊攥起,沈江姩和宋慕之每個字他都清晰的聽見了,心底如被小刀割開一道小口,慢慢的放血,不是不能衝出去,將沈江姩攬在臂彎,隻是那之後呢,除了觸怒帝後,他能許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