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攏上小腹,緩緩從陋舍方向收回視線,又覺得自己瘋了,怎生仍在為那負心人的零星消息而牽動心弦。
傻姑娘,那可是一百兩銀票呢,倒貼了。
這是他的計劃啊,手帕上的血想必是偽造的,昨夜分開時,他剛和夏妍在一起後,沐浴過,對方也氣喘籲籲要給他洗衣褲,都挺好的,他哪裡會突然嘔血作病薨逝呢。
且他和他的夏妍配合多麼默契,夏妍幫他打配合呢。
自己實在不需這樣操心了。
腳底猛地一疼,原來從臥房奔出府外叫地上鋒利的石頭割破了腳底。
“沈江姩,你一早來府外等我嗎?”宋慕之待馬車停下,打著傘步至院門,“你的腳破了。”
昨日在青州軍營,約好了今日同沈江姩一起去花淩渡口,乘軍船北上。
“不是的,宋慕之,我不是來等你。我是來我家門廊底下看落雨。”
沈江姩是誠實的性格,也不喜歡和男人曖昧,從小到大太多男人巴結,她感覺曖昧沒什麼意思,男人也不是什麼稀罕難得的玩意兒,唯一稀罕那個,把她拋棄了,好傷啊。
“你來好早啊。不是下午酉時到花淩渡口就好了嗎。”
“不早了,去花淩渡得三個時辰,提前預留些時間,以便有什麼突發狀況。”宋慕之想她還真的是誠實,讓他這單相思好苦悶,但男人都喜歡挑戰困難,付出不一定需要回報的,過程最讓人難忘。
他抱著一盆正在怒放的山茶花,成功吸引了沈江姩的視線,投其所好,永遠是有用的。
“你怎麼抱著一大盆山茶花啊,好漂亮的山茶花,花朵比我手還大些。”沈江姩特彆喜歡茶花,大朵大朵的花看起來特彆喜人。
“我府裡換新栽,多出一盆青鬆山茶花,我尋思去退回花市去,哪知突然暴雨,索性不去了。隨手放路邊就是。”宋慕之說。
沈江姩摸摸那手掌大小的花朵,可惜道:“你放路邊,不幾時大雨就把它澆死了,茶花不能多澆水,當下六月份,這估計是今年最後一茬茶花了。要不,你給我吧,放我家房簷底下,我折銀子給你。”
“那也行。銀子倒不必了,花市本就是無償給我的。我哪裡用它去賺你的錢銀。反而你幫我省去往花市折騰一回。”
宋慕之笑笑,倒沒說他四下打聽,聽說她喜歡看茶花,時常坐在搖椅盯著茶花消磨度日可以看個把時辰,他一早去青鬆山重金買了花王回來。
沈江姩當下要領著宋慕之進院,她懷孕不想抱重物,但嘴上還是客氣了下,成年人之間略略虛偽的客套道:“茶花我抱著吧?”
宋慕之說,“我一大男人,你說什麼呢。你等下。”
他轉身進馬車拿出一雙備用的新靴,放地上,“你趿著進院吧。沈江姩,這靴我沒穿過。你不必擔心授受不親。”
沈江姩沒有推卻,他對她好,她明白,但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屬於是摯友的感情,她現在愛情失意,很脆弱,但不想因為這個就接受他的好意。
誠然,都是皇子,宋慕之某些垂眸的神態有些微宋煜的影子,她不願意把宋慕之當替身,對他不公平。
她將靴趿上,進了院子。
宋慕之禮貌的同她父母寒暄頗久,沈江姩指著屋簷底下:“茶花擱在屋簷下吧。我爹特會養花。來年,一盆變滿園也是有可能。掐枝栽上可以活的。我家的土比花市的土強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