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言看著大女兒遠去的身影,欣慰地笑了,好在沒有為了那所謂的爵位忘恩負義不顧女兒,以及那個肯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呢。
她沒想到,自己那自小爬樹掏鳥蛋,坐搖椅看雲朵的任性調皮的軟嬌嬌,居然成了家裡的頂梁柱。
沈江雲在廊底望著阿姐,突然很崇拜阿姐勇敢的性子,敢愛敢恨,活得肆意,她亦想縱馬馳騁出內院呢。
可阿娘說女郎君出閣前不可以經常出門,哼,她可不聽阿娘的,女子為何隻是為了作人婦而在內院苦苦等待呢。
阿姐可以做軍醫,江雲不可以做帶兵打仗的大將軍嗎,女人也可以上陣殺敵的。她早就厭惡第一美人的稱號,她希望做第一將軍,保護阿姐,和阿姐一起守護沈家,阿姐會醫術,她從武,這不是很好嗎。
保護沈府的趙術言道:“想出去騎馬?”
沈江雲瞪他,又瞪他,走了三步,退回兩步,“是又怎樣。”
“晚上你爹娘睡了。你出來。”趙術說,“帶你去騎馬。”
沈江雲猶豫許久。
趙術說,“不是隻有你和我。還有許多東宮安排的護衛。”
“好。那你不要去。你的屬下帶我去騎馬。”沈江雲說。
趙術說,“我帶你去,一人一騎。”
***
沈江姩驅馬來到東宮外時已經接近午時。
果然,二出冷宮,半推翻薛氏、睿王的東宮,更加門庭若市了,片刻幾進幾出好幾位穿著官服的大官。
沈江姩上次來還是那個宋煜二入冷宮的夜裡,那時春茗在門口哭哭啼啼說想留在東宮看家,她給了五百兩看家費。
沈江姩下了棗紅色小馬駒,她牽著馬往東宮門處走,門處幾位差爺麵生,將路攔住了。
“這位娘子可有約麼?”
“沒有。”沈江姩想,今日是慶功宴,原太子說傍晚叫人去沈府接她,可無奈二人清早鬨崩,崩到分崩離析無法挽回那種,怕是傍晚也不會有人去接她。
差爺上下左右都很為難,他說:“這...那...請止步。調頭左轉,原路返回。”
沈江姩可真犯難,她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江姩。”
她想,怎麼樣,因為救了小蚊子夏承安,挽救戰爭頹勢鼎鼎大名的功臣,得皇帝老兒親自設宴款待的沈江姩,可以進去了嗎。
差爺頗為有禮貌道:“我叫馮君。”
這...
沈江姩能說什麼,她說:“馮君,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唉。
沈江姩牽著小馬駒頗為無奈,原來差爺不聞窗外事,沈江姩三個字什麼也不是。她本來也沒把自己當根蔥,隻是想進東宮所以來耀武揚威一下罷了。
結果沒有卵用。
她往府裡望,她看見一名端著茶水的丫鬟頗為眼熟,她叫道:“春茗,春茗!”
春茗正端著茶水往書房送,路過這大門處,忽然聽見有人叫她,她忙回身,她看見門處有道纖細的身影正牽著小馬駒立在那裡被阻住了去路。
春茗將人認了出來,啊的一聲打翻了手中茶水,她一路疾奔過來,她叫著:“夫人,夫人您回來了。夫人您回來了!您來東宮了夫人!”
春茗走到近處,撲進沈江姩的懷裡,她說:“夫人,我有好好看家哦,您給我的五百銀子沒有花完,我很節儉的。我有幫爺好好喂魚。後來爺出冷宮了,可您走了。”
沈江姩拿手帕幫春茗擦眼睛,這怎麼越擦眼淚越凶,這哭的這樣真情實感的能是要爆宋煜頭部的內鬼麼,“領我進去吧。宋煜呢?”
“在書房,和夏大娘子說話呢。”春茗說,“夏大娘子做了棉衣給爺送衣裳來了。才又聽吵起架來了。爺的聲音聽不見,多是夏小姐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