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道貌岸然的**子(2 / 2)

她當即想出的辦法寥寥無幾。

可關鍵的記憶裡卻忽然記起寶珍苑裡有個密室,且控製密室的機關就在床榻上。

現在讓哥哥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她能做的便是順勢將哥哥藏起來。

*

宮廷禁衛的行動雷厲風行,很快便將寶珍苑這塊地方圍得水泄不通。

一直守在外屋的沉香看到為首走來的太子殿下,隻覺壓迫異常,強撐著上前見禮。

接著便是兩排黑鴉鴉的禁衛軍訓練有素地踏步分散入內。

今夜的寶珍苑氣氛壓抑猶如墨色翻湧的陰沉天,濃密的雲頭森森碾壓在屋簷脊背之上。

宮人們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大聲喘息。

在這些手持沉重玄刀的禁衛軍麵前,宮人們都如同瑟縮的鵪鶉般,紛紛夾起手臂低垂腦袋從屋內被驅入庭院,一一排查嫌疑。

其他的屋子都已經搜過了,餘下一間便隻有織霧的寢屋。

隔著一扇金絲楠木雕花朱門,沉香的指節扣響了門板,語氣緊繃道:“小姐……”

“太子殿下來了。”

室內的燈火隨風搖影,隔了好一會兒才傳,我現下累了。”

織霧話音落下,可下一秒,那扇房門還是被人吱呀沉沉推開。

織霧聽見外麵動靜,那不徐不疾的沉穩腳步都仿佛結結實實踩在她心尖子上,讓她指尖陷入掌心越深。

室內香氣浮動,似美人身上清清甜甜的花香。

在沒了衣物層層疊疊的包裹後,便愈發遮掩不住。

香氣自暴露的雪膚表麵借住身體溫暖的熱意幽幽彌漫……

那種獨屬於女子私密閨房氣息,令人瞬間便陷入另一番幽秘的地帶般。

藕合色雲緞裁成的床帳半垂於地,床榻邊沿堆著一些女子柔軟衣物。

織霧裹著薄被,在門簾處瞥見那一抹衣擺後,唇瓣裡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在對方一步、兩步、三步……靴尖就要觸到榻前的桃紋腳踏時,她才驀地偏過麵龐,啟開唇瓣。

“殿下,我方才飲了些果子酒,弄臟了衣裙。”

“眼下我身上不著片縷。”

“所以,殿下不能上前……”

和上一次暗地裡吃虧的性質不同。

上一次,也許隻是他私下於無人處警告她的特殊手段。

而這一次,他如此大張旗鼓的陣仗,身為太子,又是東宮之主,更兼之是太上皇眼中的“好哥哥”。

即便他真的懷疑,也絕不該對自己的妹妹這樣無禮。

逼她拿出沒有穿衣裳的證據是無禮,讓其他宮人上前來檢查也是。

男女之間的差異便是如此,當她沒有穿著的時候,他身為男子,怎麼做……都會是一種冒犯。

織霧這次就賭,宮裡有太上皇他老人家坐鎮。

太子即便真的隻是個道貌岸然的**子,也絕不會衣冠禽獸到當著眾人的麵,對著赤身**的妹妹敢做出什麼下流齷齪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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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織霧見到哥哥的半個時辰之前,顧宣清便去過了姚貴妃的宮殿。

彼時姚貴妃是想從東宮拿到好處,就得為東宮的人提供顧宣清的線索。

因而私底下,她讓人傳信給顧宣清,她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他。

她怕顧宣清會隨便打發一個下人過來敷衍了事,所以指明要顧宣清身邊的小廝拾墨過來見她。

姚貴妃想,抓到顧宣清的心腹小廝,這自然可以作為一個極重要的線索交給東宮。

偌大的宮殿內。

隔著一道紗簾,尚嬤嬤隱秘地朝姚貴妃通傳,是顧宣清身邊的小廝拾墨過來求見。

姚貴妃倚在美人榻上,指尖剝著晶瑩剔透的葡萄肉,卻慢悠悠道:“將他帶進來吧。”

姚貴妃記得這拾墨並不喜歡她。

或者說,顧宣清身邊的人當時都很不喜歡她。

這讓姚貴妃難免會想起當初家族落魄時,顧宣清看自己可憐才幫助她。

結果她便好似農夫與蛇裡的毒蛇,被好心善良的農夫救助後,反咬對方一口。

她給對方下了情藥,好借此攀附上他。

當時的畫麵,姚貴妃記得清楚,事情發生後她設想過無數情景,被顧宣清罵無恥、被他厭惡目光注視,哪怕被他扇一個耳光,或是潑一臉水,都不會改變她要攀附上他顧家的結果。

可偏偏她做好了一切準備,握緊了手指等他發作……卻隻等來一件帶有他體溫的外袍,輕柔地裹在她赤|裸的雙肩上。

她耳畔聽見的是他溫潤承諾會娶她為正妻的話。

他目光坦蕩,卻並不看她身體暴露之處,而是動用了一切關係保住她的名聲,同時承諾會負責到底……

姚貴妃的記憶回想到這處時,卻完全沒有想到,在接下來她挑開帳簾之後,看到的並不是小廝拾墨。

而是她唯一孕嗣過孩子的父親,身上穿著小廝衣服的顧宣清。

立於她對麵的男人在對上她的視線後,隻垂落下視線說道:“娘娘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和罪臣說。”

姚貴妃愣住。

一旁觀望的尚嬤嬤全程都謹慎盯住,見姚貴妃沉默了片刻後,似乎和男人低聲說了幾句話。

在他們隱秘地談完話之後,姚貴妃便忽然改變了主意,揮退了外麵那些準備攔截的內侍,讓他離開。

尚嬤嬤看在眼裡,臉上詫異無比,她快步上前驚愕道:“娘娘和他說了什麼,為何突然將他放走?”

姚貴妃立在窗前,目光幽幽地望著那道融入夜色的身影。

她沒有透露她同對方說出口的話,隻是說道:“比起抓住拾墨,抓住顧宣清本人,我的功勞隻會更大。”

可這對姚貴妃是不一樣的。

她要抓住他身邊的拾墨,然後好逼迫顧宣清來求她。

可現在他親自來了,這麼快就死掉……

豈不是無趣?

姚貴妃打算讓他記住她至惡的一麵,絕不會讓他就這麼容易死去。

既然他這次親自來了……那就隻好再等下次。

下次,她總會再等到一個好機會,將他恨她這件事情,完成得更好。

尚嬤嬤卻仍舊憂心忡忡道:“待會兒東宮的人來了,娘娘要如何交代?”

姚貴妃哼笑了一聲,“拾墨腿腳快,提前發覺不對自己跑了,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