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牽狗一樣牽他(1 / 2)

《她死遁後太子怎麼瘋了?》全本免費閱讀

在說服瑾王的關卡勉強算是通過。

可事實上,瑾王也並非真如他表麵同織霧說的那般純良。

若真是如此,他也不會私底下屯兵養匪。

他固然會有為故友的成分,但絕非什麼單純角色。

端看他嘴裡想要說給織霧聽得是什麼。

第二日,織霧便順利地得到了瑾王的邀約。

邀請她一同前往地牢,去看望那位太子晏殷。

若先前一次又一次陷害太子的事情,織霧都尚且可以暗中進行,裝作自己不曾參與。

哪怕被人察覺,也都一概硬著頭皮不去承認,她背靠著太上皇,表麵上始終都清清白白。

可與當下比起來,先前所作所為都算是開胃小菜。

真正要命的是,她從瑾王手中奪過欺負太子的事情後,需要當眾去折辱他。

織霧跟隨瑾王一路來到漆黑地牢裡。

她足下一雙金貴雪緞繡鞋鞋底甚至因為過於乾淨,而被地牢的地麵弄臟。

更彆提,昔日高貴不染塵垢的太子殿下,眼下便被囚於這樣的地牢裡。

他的衣袍無法再保持清潔乾淨,身上也橫七豎八洇出血痕。

這幾乎是罪臣逆黨落入刑獄中的常態,隻因他是太子,才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瑾王語氣帶著幾分笑意,“今日帶了一個故人過來看你……”

“顧小姐被太上皇賜封為明棠郡主,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瑾王不像是一個針對太子的惡人,反倒像是擅長結交朋友的熱情友人。

熱切地在第一時間,將織霧成為郡主的身份傳遞到此刻落魄又可憐的太子耳中。

織霧聞言呼吸微滯,如何能不明白這是瑾王需要她在太子麵前表態。

瑾王沒那麼容易糊弄。

她會不會做那牆頭草之事,他不在乎。

可她若對太子手下留情,他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繼續信她。

織霧抬起腳,緩步走上前去,隔著柵欄看見了牆角裡的身影。

“太子殿下……”

她甫一張開口,便發覺自己的語氣竟習慣性的有些討好。

一時間未曾轉換的語氣讓她略微尷尬。

她當著瑾王的麵,接著才緩緩開口表明立場。

“我不願意失去真千金的身份,從始至終,我也隻不過是在欺騙殿下。”

晏殷要她將身份還給顧盼清,她偏偏不願。

他逼得她走投無路,她貪婪地為了保住自己榮華,選擇繼續幫助瑾王,完全合情合理。

縱使當下織霧緊張不已,卻還是將作死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讓人將托盤呈上來。

其他宮人在麵對太子時都尚且兩股戰戰,不敢靠得太近。

織霧便親自握起那冰涼的玄色鐵環。

銜接在鐵環上的鐵鏈隨之垂落在她的腿側,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叮鈴、叮鈴——

因少女的美貌與柔弱,手裡的猙獰器具仿佛也都變成了一種旖旎的道具。

牢門打開。

織霧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她尚未熟練地去欺負過人,隻是眼下想要將這東西順利給太子戴上,卻不得不屈膝跪坐在他麵前。

太子始終很是沉默。

他調養好的身體,似乎又因這段時日的風波,而變回了先前的蒼白。

那種病態蒼白落在他的身上,不像是一種不健康的體現。

更像是一種對於身體的解縛,在脆弱的狀態下更會暴露出本體的姿態。

脫離了萬眾矚目的尊貴太子身份,他才是他。

或是剝開那層溫文儒雅的表麵,滑下外麵那層皮囊,底下見不得光的模樣……更會是他。

事實上,話本裡的晏殷並不介意自己成為一名**。

但會真正觸碰到太上皇底限的事情,他也不會去做。

眼下這一切,與其說是隱忍,倒不如說是在還債。

還了太上皇當年對晏殷的一些庇佑。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聽從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吩咐,不以倒行逆施的**性情直接除掉惠嬪。

織霧的指尖碰到他的脖頸。

待他眸光似有所動,她僵了瞬,才快速將屬於她的台詞繼續說出口。

“我……我先前也都是因為你是太子才會討好你……”

“現在……”

“你什麼都不是了。”

言下之意,又一次提醒了對方,她愛慕虛榮的本性。

而此時的晏殷對於織霧而言,更像是一個危險的生物,此刻是因為蟄伏,才讓織霧大膽地將鐵環扣在他的脖頸上。

怕頭發會纏繞到鐵環的卡扣上,她軟嫩的掌心挨著他的肌膚替他輕輕撥開。

接著才將鐵環完全扣到上麵。

發出輕微“哢噠”聲時,將那鐵環嚴絲合縫地閉合上,與他脖

頸幾乎完美契合。

“是了……都忘記提醒殿下。”

瑾王隔著柵欄觀賞這一幕,似都覺得賞心悅目。

他挑起唇角微笑道:“你那些下屬的命應當也很值錢,若殿下不能夠配合,我現在就讓人殺了他們哦。”

織霧:“……”

她和瑾王真不愧是專門用來烘托主角的反派。

瑾王這樣一說,隻怕太子的下屬就更加要死心塌地了。

果不其然,隔壁牢房裡的塗奚瞬間暴怒。

“你們敢這樣折辱太子,我殺了你們!”

塗奚要衝上來,被其他獄卒死死控製住。

其他的下屬也是一臉恨不得要將織霧吃了的模樣。

瑾王似乎愈發滿意,更是將接下來的一切表演都放心交給織霧來完成。

織霧聽見身後那些怒不可遏的動靜,心下略慌張地起身時卻又身體失衡,不小心碰到了晏殷的麵頰。

她在這個時候將柔軟唇瓣擦碰過對方的嘴角,愈發尷尬不說,更下意識想用指尖替對方擦去她的痕跡。

可溫熱的雙手才將將捧住他的麵頰,又好似犯錯般,僵住了指尖。

在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眸時,織霧才轉變了語氣,口吻愈發外強中乾道:“現在,該受到懲罰的人是殿下。”

“我會對殿下很是過分……”

織霧覺得該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卻猝不及防聽見太子離她耳廓極近的位置,用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嗓音喑啞。

“是麼……”

哪怕是麵對瑾王的一些刑訊手段,他也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

偏偏,在她耳邊說出的這兩個字,又讓織霧摸不清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少女聽到他的聲音心頭驀地一顫。

……

此時正值下朝的時辰。

與陰暗的地牢不同,外麵此刻陽光燦爛美好,可以驅散一切陰雲。

但眼下卻無法驅散籠罩在一些臣子心頭的壓抑。

在朝臣們陸續準備離開時,忽然有人率先頓住了腳步。

後麵的人接二連三,竟也都神態各異地被迫停下步伐。

概因在那曲折長廊下,那位風頭正熾的明棠郡主穿著紅裙一派嬌豔華貴,可手中卻牽著鐵鏈,連接著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

男子肌膚蒼白,雪白的衣衫上也沾染了塵埃。

血痕與汙痕染在他的身上,反倒將他襯得愈發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晏殷神態自是不起分毫波瀾,可黑色的眼珠卻凝落在美人白皙纖細的後頸。

她那樣怕他……

一度讓他以為,她會清楚,他從來都是一個毫無廉恥、尊嚴的人。

可她這樣的舉止卻還是令晏殷從內心的古井無波狀態,宛若投入了一粒小石子般,蕩漾起一些古怪的漣漪。

被她手指親自帶上鐵環時,晏殷感受到的……

是一種古怪到,會讓他濃睫之下所遮掩的瞳孔驟然擴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