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他很危險(1 / 2)

《她死遁後太子怎麼瘋了?》全本免費閱讀

天子從前隻冷寂得好似一口深井,俯身看下去便叫人覺井底下的井水幽黑深暗,如看不見底的恐怖深淵,令人毛骨悚然。

可眼下,天子喜怒無常起來,隻叫人更加難以揣度。

因而那位被天子擱在心頭的顧小姐被帶去刑房時,四周卻無一人敢阻止。

陰暗的地牢中。

晏殷目光審視過一些刑具後,似乎頗為滿意。

他卻仍是將方才的話對眼前的少女重複了一遍。

“所以……你想好要選哪一樣了嗎?”

一旁小太監卻硬著頭皮顫巍巍對織霧小聲道:“顧小姐彆……彆選……”

男人眸色沉沉地看過去。

美人捏著指尖,瞧見刑房裡那些冰冷的器具,臉色似也微微泛白。

她猶豫了一瞬,輕輕啟開唇瓣,小聲道:“陛下……可否換種懲罰。”

織霧原不該怕的。

可她先前答應了晏殷,要好好保護自己。

晏殷盯著她,指腹撫過**冰冷的金屬邊緣。

他不徐不疾地問:“孤身上有些傷,很是奇怪。”

“不過……”

他戳了戳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這裡,可也是你所為?”

旁的都好說。

可這裡這樣致命的地方,他甚至想不出自己會原諒旁人往自己致命要害紮的理由。

織霧瞧見他指尖碰到的地方,自然知曉他說的什麼……

想到當初傷及他的畫麵……她呼吸微窒,卻隻能回答“是”。

晏殷繼續問:“是用什麼紮的?”

“用……簪尖……”

一旁太監瞧見這對話更是繃不住,連忙跪在了晏殷麵前,妄想阻斷他在這件事情上的注意。

“陛下,您實在有什麼不順,不如……不如衝著奴才來就好。”

晏殷卻更覺玩味。

這奴才一看就是他的人。

偏偏會對這女子百般維護,倒像是受了“他”的命令一樣。

“好啊……”

他隨意將手中的**丟在這太監麵前,“那你就代替她,也紮一個洞如何?”

小太監當即愣住。

而後領會了天子的意思之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太監僵硬地抬起手臂去撿地上的**。

接著又聽見天子語氣莫測說:“要對準心臟的位置,才算。”

“我倒也想見見血液從軀殼裡流淌下來的模樣……”

小太監聞言雙手哆嗦得愈發厲害。

“奴……奴……”

麵對死亡,沒有人會不感到恐懼。

尤其是,每個人都那樣愛惜自己的性命。

最終那豆大的汗珠滑落過眼皮時,小太監才完整地說完“奴才遵命”幾個字眼。

一旁織霧卻從小太監跪下時便怔愣住。

再繼續看到那小太監竟真會顫顫巍巍地要將刀尖對準心口時,她終於再無法緘默以待。

她以為自己隻要不多嘴,默許眼下的天子隨意折磨便是……

不曾想,他會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手段。

織霧不是不清楚晏殷骨子裡本就有這些戾氣極重的一麵。

像眼下這般……甚至不如上回他要蒸煮了瑾王那一回要來得手段駭人。

重逢後,天子溫馴至極,將所有鋒銳的齒尖爪牙都收斂起來,更不會讓織霧有過分毫的不安。

可就算失憶了,難道就可以這般隨意輕賤旁人?

織霧抿了抿唇瓣,似乎有些生氣。

她忽然上前接過小太監手裡的**直接擲入了一旁放置烙鐵的火爐中,不叫那小太監有機會二次撿起來。

小太監雙手都仍然軟得像沾水麵條似的,口吻很是詫異,“顧小姐……”

織霧輕聲道:“陛下不是想見一見血液流淌的模樣嗎?”

她取下一隻花簪,將那簪尖對準自己的心口,心想當初的確是她傷了他。

當是還他就是了……

她不由闔上眼眸,猛然往自己心口紮去。

可四下始終一片寂靜。

織霧心跳很急,預想中出現的疼痛在該出現時沒有出現。

她顫顫地睜開眼睫,卻發現……

一隻熟悉的手掌擋在她的心口處,被刺破了掌心。

血液從蒼白掌心裡流淌下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扔了手中染血的花簪,接住對方受傷的手掌。

這花簪極短,隻會紮破表麵皮肉,並不會真的傷到要害,他……他好端端地來擋住做什麼?

晏殷隻陰惻惻地望著她,接著陡然將手掌撤回。

心臟疼得厲害。

長到十七歲的晏殷即便被人拋下河、即便麵對茹毛飲血的悍匪,也都沒有被嚇到過。

可方才那一幕,竟然嚇到他了。

這可真是很有意思

……

織霧被送回了宮殿。

天子指了兩個陌生的宮人過來看守殿門,顯然不打算將她放出宮去半步。

其餘宮人自然也更不敢多說什麼。

織霧在殿內緩緩攤開手掌,發現掌心裡有他的血,心頭微微一顫。

到底……還是沒有辦法生他的氣。

他隻是什麼都不記得罷了。

她擦去掌心血漬,想到他的傷口沒有處理,難免又覺不安。

過去自己總讓他受傷,怎眼下也還是這樣?

止悅閣中。

小太監嚇得渾身是汗。

即便順利從那**刀尖下活了下來,私底下卻又很快被叫到了天子麵前。

天子端坐在雕刻龍首的禦椅之上,沉靜的麵容和姿態似乎與沒有失憶時毫無兩樣。

他似乎經過了一番衡量,用著這些人都不那般畏懼的溫和嗓音徐徐問道:“給孤講講,關於孤和那個女子的事情。”

小太監詫異。

但還是擦了擦額上的汗,嘴裡應了一聲,“陛下……陛下對顧小姐極其偏愛。”

“那些珍稀罕見的寶馬也的確都是陛下專門為了討顧小姐歡心,費儘心機才尋來的……”

天子指節抵在扶手處,黑眸愈發不可捉摸。

原來,那些他根本不會去碰的東西……真的都是為她。

……

織霧封閉在殿裡這段時間很不安。

她既怕天子會因為這次生病的緣故令他自己再度受傷,又怕他情緒不穩定而傷害到旁人……

因而這兩日她吃的並不是很多。

以往送來的櫻桃酥烙,少女也沒有了太大興趣。

熱騰騰端進來後,過會兒不新鮮了,又被原樣端了出去。

直到當夜,天子來到了殿中。

織霧原坐在窗下不知想著什麼,見到他來,眼底掠過一抹詫異,接著卻好似不待見了他,將身子稍稍擰過一些,不願瞧他。

晏殷想到這幾日聽到有關她和“自己”的那些事情……

他卻隻緩緩開口道:“抱歉,我先前不是有意的。”

織霧垂首不願理睬他,隻覺自己虧欠他良多,默默隱忍就好。

她不肯與他對視,讓晏殷神色也愈發不明。

她前夜輕輕軟軟的嗓音像是春日裡的多丨汁的嫩丨桃,叫得人骨頭縫裡都要酥軟下來。

偏偏眼下卻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晏殷抵著指腹的扳指微頓了頓。

他走上前去,卻並沒有像先前那樣對她。

而是一手撐在她座椅的扶手上,徐徐低下了身。

他偏頭對上她一雙霧氣濛濛的眼眸,惹得美人眼睫微微一顫。

待她要將目光轉去窗外時,卻被他指腹不輕不重地撫過眼尾。

“孤一時忘了,阿霧可會就此拋棄了孤……”

他忽然轉變了態度,這樣說果真使得美人微微頓住。

“孤向來謹慎,不會讓生人近身,更不會讓女子近身。”

“醒來後看見自己身上一些傷痕,隻覺不可思議……”

“因為……”

“從來不會有人心疼孤,所以孤一時間也無法接受……”

織霧微微僵住。

晏殷握住她的指尖,她遲疑著,沒能掙開。

他卻將方才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所以……若孤也能在十七歲時遇見阿霧,阿霧是不是也一樣不會拋下孤?”

織霧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