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鬨劇(1 / 2)

典心一向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性子。

人還沒走進重巒院,就已經嚷嚷著叫出聲來,引得無數人伸頭張望。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典心拽著吟心一路小跑衝進屋子,“今早那遊乾拉著芸姑娘,嚷嚷著要到我們府上來退婚,被芸姑娘一巴掌扇得懵在了原地。”

“芸姑娘也吵著要去報官說遊乾騙婚,現在正由著王媽媽帶著陪嫁的下人收拾屋子裡的物件,準備搬回來呢!”

謝荼納了悶了:“她怎麼還想著能搬回來?父親沒有讓人捎話給她警告嗎?”

前幾日因為謝芸大膽“換親”之事,謝愉恩同謝老夫人鬨翻之後,便派高山去王氏和謝芃所在的宅子傳話,謝老夫人身子不好需要靜養,讓他們告知謝芸非必要不用再去謝府。

謝芃成天在京城裡醉生夢死,又有謝老夫人給大把銀子花,可能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是以,看樣子,謝芸根本不清楚,謝府已經不是她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了。

“現在如何了?”謝荼忽然好奇起那兩人的這場鬨劇該如何收場,“三媒六聘成的婚,禮已成,洞房也成了,怎的還能退婚?”

“就是說啊!再鬨也應該是和離才對。”典心附和道,“那遊乾當真是不要臉,不僅吵著要到謝府來退婚,還把自己得了欽天監差事的事情怪罪到謝芸姑娘的頭上。”

“嚷嚷著不準芸姑娘搬走嫁妝,還要求芸姑娘賠償他銀子!”

原來,昨日在大殿之上,遊乾扯著謝愉恩大鬨一場,被人傳到了成惠帝的耳朵裡。

一個是毫無根基的新晉進士,一個是在朝中資曆頗深,受萬人敬仰的謝丞相,成惠帝想也不想,隨手一指,便定了這位鬨出笑話的新晉進士的後半生仕途。

成惠帝不是個煉丹製藥追求長生的糊塗君王,也不是個喜歡卜卦祭祀的無能君王。

欽天監的作用,在大梁朝,隻有為皇家祭祀以及一些重要典禮挑選日子工作。

連推算節氣製定曆法,都由各地根據當地實際情況來操作。

總的來說,就是個閒差,是個沒什麼權力的清水衙門。

遊乾當眾被指了這樣一門差事,丟儘顏麵,又得知自己和謝芸婚事其中的烏龍事。

今日一大早便扯著謝芸一陣鬨騰。

謝芸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得知了英國公府那頭嗣子人選根本不是遊乾。

當即也扯著嗓子對著遊乾一頓痛罵。

罵他厚顏無恥,完全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達成成就,隻想指望著吃軟飯攀附他人成為人上人。

甚至不惜在以為她是謝相之女之後,誘騙她一個閨閣少女。

在自己認錯人的情形下,仍然以英國公未來嗣子的身份與自己接觸,簡直是京城第一大騙子!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遊乾也不甘示弱,大聲吼出了謝芸的所作所為,直言她也沒差,是京城第一大女騙子!

甚至在言語間,將二人私下私相授受的事情也抖落了出來。

這下,無儘的委屈湧上了謝芸的心頭,她想起了自己舍去的骨肉。

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榮華富貴,想起了因為自己逼迫而失望的謝老夫人,想起了仍然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王氏,想起了自己毫無指望的下半輩子。

暴怒之下,謝芸抄起手邊的花瓶,越過攔在二人中間的遊母,狠狠砸向了遊乾。

遊乾應聲倒地,遊母哭天搶地地撲倒在地。

看熱鬨的鄰居見狀,尋大夫的尋大夫,報官的報官,沒一會兒遊家便被各路人馬圍了個水泄不通。

“府衙的官兵來了之後,奴婢便和吟心姐姐先回來了。”典心敘述完大清早發生的鬨劇之後感歎道,“這兩人互相算計,最後竟然鬨進了京兆衙門裡,可見人不能太貪心。”

“這下無論遊乾傷勢如何,謝芸姑娘想順利從遊家脫身,也得扒一層皮了。”

“這便是俗話說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屋子裡燃著淡淡的香,謝芸靠在暖榻的大迎枕上,手中捧著一本地域誌發呆。

聽到謝芸傷了遊乾,她並不奇怪。

謝芸那樣的性子,得知被人一直哄騙著蒙在鼓裡,做著不切實際的世子夫人夢,定是會鬨出來。

遊乾又是那般不肯吃虧的性子。

上一世,他能在與她定親之後,隻因謝家將要遭難,轉頭便去娶了她的堂妹,她就知道他絕非善類。

這一世,他們二人這般互相折磨,婚事鐵定是不能成了,又因為傷人事件入了京兆府衙,能順利和離便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在那之後呢?

謝芸歸家之後,還會繼續折騰謝府,求得謝老夫人的寬慰,再次贏得她的歡心嗎?

那遊乾是否還會調轉目標,重新找個家世好的女孩子為自己的前程圖謀嗎?

“姑娘,可是擔心謝芸姑娘歸家後,還來我們府上搗亂?”

吟心見到謝荼愣怔的模樣,當即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老爺已經尋了馬車,派人回宅子收拾物件,接三夫人。等謝芸姑娘從京兆府衙中出來,就直接送她回兗州,自此再也不必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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