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隱山秘境(五)(2 / 2)

“關鍵那小怪物也不睡覺啊,從早到晚睜著一雙眼,直勾勾的,怪滲人的。”

“造孽啊,難不成那個女的其實是隻蛇妖?大人怎麼會找這種女的呢?”

書中對於談驚春描寫的實在不多,唯獨“麵若好女,笑容溫柔和熙”,以及談驚春背後的“金蛇纏曇”和他年少時為家族遺棄,流浪於販妖市。

他在前期表現的過於像個背景板,隻有偶爾形容他美貌的描寫一閃而過,以至於沒有人想到他才是最終的大boss。

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而如今她所在的這個地方,想必就是談驚春的過去,他出生的地方。

女侍口中的“那個女人”應當是談驚春的母親,而“大人”想來便是談驚春的父親了。

謝窈小心翼翼地在院中穿梭,以草木假山為掩體,緩慢地接近談驚春所在的房間。

在發現她們似乎看不到她後,她便不再躲躲藏藏,而是主動走到那些女侍跟前。

結果,她發現了一件極其驚悚的事。

這些女侍,竟然隻有臉部輪廓,沒有五官,就像一張乾淨的麵皮,平敷在臉上。

還可以這樣?

雖然她身處在夢境之中,實際上,這裡依舊算是談驚春的回憶。

難道在談驚春回憶裡,就不曾將那些人的麵貌記在心中?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謝窈就想起之前“-10”的好感度,也不知道在談驚春眼裡,自己是不是也和旁人一樣,都是一張乾淨的麵皮臉。

兩個女侍離開後,謝窈又來到了房間。

室內是一間正廳,鏤空的書架上擺了幾本書籍,裝飾的花瓶,細碎的陽光穿過鏤空的架子,在地麵留下斑駁的影。

在裡麵的臥室,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搖籃。

著天青色素裙的女人坐在腳踏處,倚著背後的床,輕輕晃動著搖籃。

如瀑的青絲蜿蜒垂落在地上,她和那些女侍一樣,沒有五官,表情和神態。

可同樣是沒有五官的平麵的臉,謝窈總覺得她應當長得十分漂亮。

女人低著頭,修長的脖頸好似天鵝般,她歪在床上時,就像受傷的天鵝在棲息。

此刻的她應當是剛生產後極其虛弱的。

聯想到方才女侍的對話,謝窈覺得,談驚春的父親應該不是很愛他的母親,否則又怎會被關在一個孤零零的小院,無人問津。

女子溫軟的聲音唱著搖籃曲,搖籃上的鈴鐺叮鈴鈴的晃動著。

和彆的嬰兒不同,談驚春並沒有笑,一雙淺色的眸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間或一輪,眨動時還有金色的光芒。

女人好似崩潰了一般,細瘦的手捂住臉頰,哽咽道:“你快睡吧,你該睡了啊。”

低低的啜泣聲傳來,女人趴在床榻上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最終昏了過去。

窗戶開著,風一吹,枯萎的落葉就飄了進來。

風有些涼,謝窈下意識想要幫這個虛弱的女人提一提被角,指尖卻穿過了被子。

她碰不到。

這裡是談驚春的過去。

謝窈隻好放棄,將打量的目光挪在了談驚春身上。

聽說人類幼崽在剛出生時,都會皺巴巴的,像隻猴,謝窈還是很好奇談驚春這樣美人的顏值盆地。

可是看清了後,竟有些失望。

該怎麼說呢,談驚春一點也不像個剛出生的孩子那樣。

除了方才女侍討論的那些外,談驚春雙眸沒什麼情緒,卻水靈靈的,皮膚雪白,臉頰豐潤,看起來就十分可愛,不過眼珠不動,盯著一個地方看,像是個假人。

謝窈蹲在搖籃前,想要撥弄一下掛著的鈴鐺,同樣碰不到。

她隻好放棄了,打量幼崽期的談驚春,道:“你長得還怪好看的。”

談驚春似乎有所感應,眼珠僵硬地動了動,落在謝窈身上。

他竟然能看到自己!

就在謝窈為此詫異時,被子被悄無聲息地掀開一角,一條雪白的尾巴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靠近謝窈。

謝窈被嚇了一跳,很快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告訴自己,修真界嘛,四翼角狼都有了,人身蛇尾算什麼,不稀奇,不稀奇。

嘶,可是真的很可怕好嗎!

謝窈胳膊上起雞皮疙瘩,她趕緊看了一眼談驚春的臉壓壓驚,於是又覺得沒那麼恐怖了。

她有些好奇地展開手心。

於是那尾巴纏上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滑滑的,冰涼的鱗片貼著小臂,雖然之前她就扔過纏在談驚春脖上的白蛇,但那是情急之下,性命所迫。

如今正常狀態下去主動摸蛇,感覺還挺新鮮的。

就像鮫人那樣,談驚春下擺探出來的,並非是肉乎乎的腿腳,而是一條雪白的,有些胖乎乎的尾巴。

謝窈注意到他的尾巴也很特彆,不同於蛇那樣光禿禿的尾巴,而是在尾稍帶點鰭的尾巴,總之很漂亮。

書中未明確點出談驚春是什麼妖,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蛇妖,但尾巴又不太像。

謝窈順著他的尾巴輕輕地撫下去,捋到尾巴梢。

談驚春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觸摸,他尾巴尖抖動著,想往她手臂上纏。

謝窈想起這應當是談驚春的過去,倘若不能及時掙脫魘魔所設的夢境,恐怕他們兩個都要死在睡夢中。

不過看現在談驚春尚在繈褓之中,怕是也無法突破魘魔的夢境。

總不能她就這麼一直在這兒盤蛇尾玩吧。

這麼想著,四周突然再次泛起了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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