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將門巾幗(26) 三合一(1 / 2)

“嘿嘿。”周圍聲不慌不忙地說道:“不敢來啊。”

周圍聲道:“這怎麼不敢來呢?這個……不行……這事兒, 還得從頭捋起,你們才懂……那日,夜黑風高……”

紀青黛慘白著臉坐在原地。

她捂緊了耳朵, 已經不敢再聽下去了。

身負挑撥離間巨大使命的化蛇怎麼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對著紀青黛就是連追帶打。

邪惡的, 充滿誘惑的聲音不斷在紀青黛耳邊響起。

【哦~原來他是不能人道, 覺得你好欺負,什麼都不懂, 沒有依仗, 所以才拿你當擋箭牌。】

【所以你在破廟,他可以毫無顧忌地下令放箭, 因為你死不死, 都不影響他後來的謀劃。】

【他不能人道, 不願意害黎京安一輩子, 但是卻願意讓你守一輩子活寡。】

【他愛的人不是你,是黎京安。】

【他對你根本就是利用,韓戰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是個偽君子, 是個隻會利用女人, 還自覺聰明的蠢貨,隻會欺軟怕硬, 欺負單純天真的你。】

【他根本從來沒真心愛過你……】

“不是, 不是。”

紀青黛無助耳朵,下意識地反駁。

長期被化蛇精神攻擊, 加之患得患失,導致她脆弱的精神更加脆弱,全靠一腔愛意撐著, 這會兒突然爆出韓戰先不能人道的事情,更是讓紀青黛備受打擊。

“不,不是阿戰。”

紀青黛就像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大盛反駁道:“那隻是一個故事,裡麵的人根本不存在,那個是什麼叫展先的角色,根本不是阿戰。”

【那你去問韓戰先,看看他敢不敢承認。】

“問就問,你們都在汙蔑阿戰。”

紀青黛奪門而出。

伯侯府不遠處的巷子內,昨日的兩個小廝高飛呂才正抬著瑜花在和人爭吵。

“滾滾滾。”小廝高飛推開一身惡臭的男人,“說了,不賣給你。”

“憑什麼不賣給我啊?”男人穿著粗布麻衣,看著倒是乾淨,但不知怎的身上有股子難聞的惡臭。

高飛捂著鼻子,斜看了男人一眼,這男人叫蔣袁是京城裡出名了的垃圾,都買了五個賤籍的女子回去了,每一個不出一年都會被折磨到上吊,跳井,出了名的暴虐成性,尤其是在床上,每次想出了什麼新的折磨人的法子,都要在自己女人身上實行一遍,然後出來大肆宣揚,有同道愛好者,還會付錢給他專門聽他講,然後蔣袁有了錢,又接著買。

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報應,這兩年蔣袁好像生了病,不管吃多少藥,洗多少次澡,全身上下都惡臭難聞,一張嘴更是一股腐臭的屍體味。

這瑜花雖然得罪了世子,但好歹也是相處過幾年,就算沒情分,那大家也是抬頭不見低頭的。他們是奴仆,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但也是人,還不至於把一個常年見著的活生生的人往火坑裡推,那也太喪良心了。

呂才罵蔣袁,“滾一邊去,瑜花已經有買家了,昨天就已經下定給了銀子,拿了買賣文書去官府過戶了,算算時間,今早就能審批通過,辦好新的文書,馬上過來。”

“呸,你們兩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蔣袁罵完也不走,就站在原地,他倒要看看是誰搶了他看上的人,最好啊,那人毀約不來了,他剛好撿個漏。

正在這時,紀青黛焦慮至極地跑回來詢問真相,看到瑜花半死不活的躺著,身邊站著一個滿臉橫肉,渾身惡臭的男人,以為這就是瑜花的買主,心裡罵了一句自作自受,匆忙跑進了伯侯府。

紀青黛前腳進府,後腳梨落就帶著官府蓋章的過戶文書過來了。

高飛結過文書一看,不錯,齊全了。

梨落將剩下的款項給了高飛,高飛擺出一副不好惹地姿態瞪著蔣袁,“還不滾?沒看到人已經來了嗎?”

蔣袁不甘心地盯著梨落,仿佛要把梨落臉上盯出兩個洞似的。

呂才抬起手,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滾!”

“呸!狗奴才。”蔣袁恨恨地走了。

呂才對著梨落笑道:“這位小哥,你住哪兒啊?瑜花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乎,你一個人不好抬,我們哥兩可以幫忙給你送到府上。”

“那麻煩了。”

梨落又給了兩個人一點賞錢。

“不麻煩,不麻煩。”

兩個人拿了錢,立刻小心翼翼地將那簡易到了極點的擔架抬了起來。

瑜花躺在擔架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梨落,衣著也很樸素,長相也很尋常,沒有什麼特色,但是眼神很溫和,看著像個厚道人。

今天梨落可以遮掩了自己女子的身份,所以瑜花以為梨落著是個家中略有餘錢,但也不富裕,隻能簡樸度日的男人。

這種人家,也不知道買她回去是當妾,還是當奴婢。

不過不管當妾,還是當奴婢,至少在這種厚道人家,在她年老或者家裡需要買東西度日之前,她是不會再被賣的了。

要是她足夠幸運,去的這戶人家厚道至極,她又能多乾活,床上也乖巧,討得主子幾分情分,說不準老了也能有口飯吃。

瑜花正想著,梨落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到了。”

瑜花回過神抬頭一看,將軍府?

“這這這……”高飛呂才驚住了,“這位小哥,你沒帶我們走錯吧?”

梨落搖頭,“放在這裡就好。”

“不不不,不是,那個……”高飛有點方,“小哥,你在將軍府裡當下人。”

“我應該算借住。”

聽到借住兩個字,高飛呂才鬆了一口氣,這要是他們伯侯府不要的人,讓將軍府買了去,那讓世子知道了,那不得挨頓板子?

等高飛和呂才走了,李渡風飛速從將軍府內跑了出來,然後對著瑜花露出了一個笑臉。

“是你?”

“對啊。”李渡風笑,“你不是說我好姐姐多嗎?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要找的姐姐。”

瑜花看向梨落,梨落對她點了點頭,瑜花還仿佛沒反應過來一樣又看向李渡風,“她是女子?那我的賣身契?”

“在我這裡。”李渡風扶著瑜花往屋裡走,“以後你不用擔心被賣了。”

很快,李渡風將瑜花安頓了下來。

黎京安也過來看了看,跟瑜花說可以安心住著,這裡沒人會趕她出去。

從房間出來後,黎京安看向不遠處的行武堂。

以前的行武堂是父兄和朋友們切磋武藝的地方,現在她把行武堂擴建到了將軍府的一半,最近也招了些孩子,都是些在孤兒署的孤兒,孤兒無父無母,本就命苦,如今有了一個可以吃住在將軍府還能學習的地方,拚了命的想抓住這唯一的機會,練習起來就更加刻骨,時間就更長了。

瑜花休息的房間就在行武堂旁邊。

按理說,這並不是一個適合養傷的地方,因為行武堂操練,要喊,要對抗,著實是太吵了些。

但是,這是武姑娘特意挑的地方。

武姑娘做事總有她的用意。

黎京安深深地看了瑜花房間一眼,抬步走進了行武堂。

另一邊,紀青黛找到了因為肋骨斷了,又躺下了的韓戰先,脫口而出,“阿戰,他們說你不能人道。”

韓戰先剛在全京城麵前丟了麵子而敏感到神經衰弱的地步,轉頭又被大夫告知,肋骨一再斷裂,這次就算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正在瘋狂發癲。

偏這時,紀青黛來了一句不能人道。

而這是他最隱秘的,最脆弱的,最不能暴露的秘密。

是他身為男人最後的自尊。

“誰說的?”

韓戰先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長發披散,眼睛猩紅,太陽穴瘋狂地跳動著,仿佛下一刻就要衝過去捏斷造謠者的脖子。

“我……”

紀青黛被嚇著了,就連化蛇都被嚇到了,因為化蛇看見,韓戰先身上籠罩起了駭人的黑氣,那是墮魔的前兆。

紀青黛隻是被嚇著了一會兒,轉瞬就回了過神,告狀道:“就是那個《啼笑緣》它汙蔑你,他說你新婚之夜沒去,是因為不能人道,是因為以前被追殺的時候受了傷。阿戰,我們封了那個胡說八道的《啼笑緣》吧。”

《啼笑緣》,又是《啼笑緣》!

韓戰先一把抽出床頭掛著的劍就要去斬了那個胡說八道的周圍聲。

他氣勢洶洶地出門,結果,還沒走多遠就聽見街邊已經討論開了。

“我的媽呀,這麼大的反轉嗎?”

“展先不能人道?難怪我聽周先生前邊講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好多地方感覺都不合邏輯,原來如此。”

“大家都說展先就是韓世子,你說會不會……”

“絕對是,不然他能瘋了一樣的要退婚嗎?要知道當初黎小姐結婚的條件是至少生兩個,一個和將軍府姓,繼承將軍府,韓世子根都斷了,不退婚等著暴露嗎?”

“嘖嘖,這誰能想到啊,堂堂韓伯侯府,馬上要斷子絕孫了。”

啪。

韓戰先一劍揮過去,砍斷了小販的攤子,然後一路走一路砍。

可是,滿京城都知道了。

他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聽見討論聲。

韓戰先就像瘋了一樣的四處砍砸,甚至有些路人根本就是閒話家常,壓根兒沒說到他,但是他就是覺得彆人在嘲笑他譏諷他。

“我殺了你們!”

韓戰先舉起劍,絲毫不顧身上的傷,他已經瘋到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殺了這些刁民,殺了他們!

殺!

殺!

殺!

全都殺了!

“嘔。”

韓戰先長劍沒有落下,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韓戰先被人送回了伯侯府,韓母哭得聲嘶力竭,紀青黛也撲了過來,韓母一把把她推開,“都是你,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把我兒害成這個樣子的,我要殺了你。”

說著,韓母命令人將紀青黛關進了柴房,命令所有人不準給她任何吃的。

紀青黛拚命地拍打著柴房的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夫人,你讓我見見阿戰,我求你。”

“夫人,我是真心愛阿戰的,我求你,你讓我去照顧她吧。”

紀青黛一直哭一直哭,知道精疲力竭,無力地抓著門框,“夫人,我求你,你讓我去看一眼阿戰吧。”

【沒用的。】

化蛇冷漠無情的聲音在紀青黛耳邊響起。

【你那位尊貴的侯夫人,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出生,在她眼裡,你就是一個身份下賤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

【在她心裡,她兒子永遠是對的,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錯的永遠是你。】

【除非你換一個身份,換一個比伯侯府還高貴的身份,否則她永遠都看不起你。】

【整個伯侯府,整個韓家,他們都肆無忌憚地利用你,欺負你,你還要忍嗎?】

【隻要我們合作,我保證,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不要彆的,就要阿戰。”紀青黛哭著說。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懷孕,隻有你懷孕了,生米煮成熟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侯夫人也會讓你進門。而且,你和韓戰先合歡了,也可以幫韓戰先破了不能人道的謠言。】

“可、可是……我是女孩……”紀青黛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難道不想幫他了嗎?】

“可是,我現在根本不能出門……”

【這點小事,難不住我。】

化蛇一個響指,門開了。

【你可以放心去找韓戰先了,沒有人能看見你。】

紀青黛盯著那扇打開的大門,踟躕許久,咬了咬牙,衝了出去。

為了阿戰,她什麼都可以做。

此時,韓戰先已經醒了過來,韓母給他掖了掖被子,“戰兒,你告訴娘,那《啼笑緣》裡說的是真的嗎?”

韓戰先眸光驟然陰狠,登時嚇得韓母心驚肉跳,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韓戰先反問道:“娘,連你也不信我?”

韓母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問了,在韓語桐地攙扶下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紀青黛就跑了過來,抱著韓戰先就哭,“阿戰,對不起,我不該輕信謠言,害你吐了血。”

韓戰先身子一僵。

紀青黛又哭著說:“阿戰,你要了我吧。”

一聽這話,韓戰先牙都快要碎了,這個賤女人,居然敢……

“阿戰,隻要你要了我,一切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韓戰先那要扭斷紀青黛脖子的手忽然愣在了半空中,眼眶濕熱,這個傻姑娘,居然為了他願意付出到了這個地步。

“你真的這麼想?”韓戰先問。

紀青黛咬了咬唇,點頭,兩抹紅暈浮在了臉頰。

“青黛。”韓戰先撩動了紀青黛的發絲,“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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