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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 我的王妃

◎再見麵◎

第4章

傅珺瀟沉默不語, 看著兩人,眼中漸漸染上些不滿。

他小聲說,“不要、王妃, 殺。”

夜六麵色不變, 隻是語氣更輕和低緩,帶著低低的誘哄, “主上,現在還不能殺, 小七身上的毒還要靠那位小姐解除, 我們與那小姐見一麵,看看她長得是何模樣, 好不好?”

傅郡瀟不太高興, 夜六又柔聲哄勸, 嘴巴都要說冒煙了, 這清貴的主上才勉勉強強點頭。

夜六輕輕呼出一口氣。

小七呀小七,你真該感謝我救你小命。

於是當天下午, 窈窈收到了九王府的邀約,請她在九王爺府一見。

雖然未婚夫妻在婚期將至前私自見麵有違禮數, 但是礙於九王爺的情況與常人不同, 見上一麵倒也無可厚非。

薑長山皺了皺眉, 怕這性子出格的大女兒做出什麼節外生枝的事,特地派遣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小廝跟隨。

窈窈喲了一聲,抱臂看他, 嘖嘖搖頭, “薑丞相這是怕我跑路?你糊塗啊, 那麼好的婚事, 那麼完美的夫君, 我都等不及想嫁過去了,怎麼可能跑了呢。”

薑長山臉色不太好,有點心虛的說道,“為父不是那個意思,你一個女兒家,出門帶幾個小廝總歸安全點,為父也放心。”

窈窈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風輕雲淡道,“爹,你還怪虛偽的。大妮,我們走。”喊上大妮,也不管薑長山的臉色鐵青成什麼樣,直接越過他走了。

大妮看著老爺那難看的神色,嚇得連忙小跑著跟上大小姐。

雖說九王府與丞相府是鄰居,但是由於兩家府邸都太過寬敞,窈窈還是走了好一會。

離九王府尚遠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門口遙遙相迎。

窈窈走的近了,打量了一眼,男子溫和如玉,儀態端方,此刻唇角輕彎,含笑看著她。

這王府的人長得都還怪好看的。

窈窈默默想著。

白衣男人向她行了一禮,如行雲流水,儀態萬千。

“屬下是府裡的管家雲幕,特在此恭迎薑大小姐。”雲幕,即夜六,溫雅的視線在窈窈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輕笑一聲,這位未來王妃,不說其他,隻說這姿容,倒是與主上般配。

“王爺已經在府中等候,小姐請隨我來。”雲幕輕輕淺淺的笑著,渾身都散發著溫柔的光,很容易能使人卸下心防,對他產生好感。

窈窈也對他笑笑,“那就請帶路吧。”

雲幕在窈窈身旁走著,一邊引著路一邊為她介紹著府裡的布局與各處建築,像是特意讓未來的女主人熟悉一下日後生活的環境。

可窈窈還沒忘,昨天晚上他們可還派人去暗殺她呢,似乎是沒準備讓她做王府的女主人。

她直覺今天請她來就是為了那個刺殺失敗的貓眼少年。

畢竟他現在還暈著,她這個始作俑者都沒有研製出解藥,她不信他們就能。

肯定是有求於她。

想到這,她腳下更輕快了,連一旁的雲幕都幾次側目看她,目光中帶上了點其他的意味,他輕悠悠說道,“薑小姐今日心情很好?”

“哈哈,那當然,未來小夫君生的花容月貌,傾城絕世,我光那麼想一下,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雲幕語塞片刻,看了一眼身旁那唇角帶著笑意的小姑娘,清麗稚嫩,見之忘俗,隻是這性子有些太……活潑?

這話,聽著怎麼像紅樓裡那些紈絝子弟對紅顏們說的似的。

他試探著又說道,“聽聞昨日是薑小姐將王爺送回府的,小姐當真是心善。”

“哦?你們都知道啦?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這個人向來愛做好事,以後你們王爺再走丟了,儘管來找我。”窈窈善解人意的說道。

雲幕:……

他臉上的溫柔差點裂開,但到底是見多識廣,穩住了心神,又繼續說道,“聽聞薑小姐昨日是剛入京都,在此之前一直在清臨縣的一處道觀內修身養性,不知那道觀居何地,叫何名?小姐氣質清雅脫俗,想來是那裡風水養人,底蘊靈秀。”

窈窈聽著男人的恭維,眼珠一轉,這是明晃晃的套她的話,想來應該是想試探她是否有什麼底牌與依仗。

“不知名的小道觀罷了,沒什麼出奇的,可偏僻了。不過等以後和你家王爺成親了,得閒倒是可以帶你們去玩玩。”窈窈無所謂的說道。

雲幕又是一時語塞,這姑娘果真是大不同於這京都其他貴女,有種不拘小節的……豪放之氣。

對於嫁給自家王爺這件事,她從頭到尾沒有表示出半點不情願的意思,言談中神情自若,無絲毫虛飾痕跡,莫非這姑娘是真心實意的想嫁給王爺,就是因為他家王爺……生的好看?

雲幕的內心出現了一點波動。

但是那讓小七暈過去的迷藥始終是個疑點,不過不急,若這姑娘有什麼不詭之心,他們可有的是手段。

兩人一路閒談著,走過景致錯落的前院,來到一處臨湖而建的亭子處。

傅郡瀟正坐在亭子裡的石桌旁,盯著湖麵發呆,窈窈見了他,頓時眼前一亮。

他今日穿著一襲淺粉色錦衫,風吹仙袂,衣衫輕舞,墨發隨之飄散,簡直像個被風吹散了的桃花仙。

似是察覺到視線,傅郡瀟側身向她看過來,眸光落到那清眸含笑的少女身上,眼睫輕輕一顫,如幼蝶振翅。

“怎麼,不認得我啦?”窈窈在他對麵坐下,嘴角帶笑,眼睛輕眨著湊到他的麵前。

“仔細看看,可還認得?”

傅郡瀟的身體因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下意識的開始僵硬,看著近在咫尺的粉嫩臉頰,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少女氣息,他忍不住悄悄屏住了呼吸。

身上,香。

好聞,害怕。

看著如花似玉美少年被驚嚇的像個一動不敢動的小動物一樣,窈窈惡趣味上來了。

太軟了,太乖了,真想欺負。

她伸手捏捏少年的臉頰,白嫩嫩的,手感好極了。

雲幕在一旁看著,麵上嘴角弧度不變,心裡卻是泛起一陣陣波瀾。

主上這是,被一個小姑娘給調戲了?

可是主上的反應也太不同尋常了,怎麼就乖乖坐在那裡任人調戲呢,這一看就不是人家小姑娘的對手,被吃的死死的。

雲幕暗歎一聲,小七說主上對那個“小公子”態度很不一般,他本來還半信半疑,如今一看,這豈止是不一般,簡直是絕無僅有的特例。

看來,他得想想一個月後的婚禮如何操辦了……

“九王爺,你好可愛呀~”窈窈笑眯眯的,“認出我是誰了嗎?”她又幽幽的開口。

傅郡瀟的小臉憋的有點紅,終於,他沒忍住輕輕的吸了幾口氣,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立刻絲絲縷縷的傳入他的鼻尖,強勢的將他渾身都緊緊縈繞住。

傅郡瀟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暈暈的,飄忽忽的,他,醉了嗎?

迷糊間聽到少女的問話,呆呆的輕輕搖頭。

她是誰?

是,那晚上,幫他搶回糖葫蘆的人。

耳邊傳來少女帶著促狹的清甜軟語,熱息輕蹭著他的耳廓,他忍不住輕輕一顫,少女說,“我是你未來的新娘。”

傅郡瀟恍惚片刻,突然微微睜大眼睛,一雙含著水波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他抿著唇,看了一會她,小聲說道,“王、妃。”

窈窈得寸進尺的摸摸他的頭,“沒錯,你的王妃~”

少女的手輕輕柔柔的,頭頂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傅郡瀟忍不住想躲,但又感覺好舒服。

他的眸子微微眯著,嘴角也不自覺的翹起一點弧度。

他的王妃,香。

雲幕候在一旁,心裡有些麻木,主上這副模樣可真是……前所未見。

眼看著主上已經被迷的暈暈乎乎了,雲幕隻得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

主上不靠譜就算了,他可是記著今天請薑大小姐過來是為了什麼。

夜七還躺在那呢。

窈窈看向他,像個小狐狸一樣得意的笑了笑,往後一仰,拉開了與傅郡瀟的距離。

看來這位俊美的管家是等不及要和她說正事了。

那道幽香的氣息陡然遠離,傅郡瀟迷蒙的眼睛裡似是散開些水霧,視線下意識的追著少女而去。

可少女卻看向了彆人。

傅郡瀟嘴角耷拉下來,悶悶不樂,隻能偷偷吸著鼻子,去嗅空氣中殘存的屬於少女的香氣。

敏感的察覺到自家主上興致開始低落,雲幕暗暗叫苦,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開口。

“薑小姐聰慧過人,想必已經知道今日請小姐過來的目的。”雲幕也不賣關子了,開門見山,雖然隻交談過隻言片語,但是他看得出這位姑娘不是個彎彎繞繞的人,不如直來直去。

而且,這是他們未來王妃,也不必繼續藏著掖著。

窈窈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八百個心眼子的管家竟然直接和她攤牌了,不裝了。

眨眨眼睛,這感覺倒是還不錯,她故意拉長了語調,“你是說昨天那個小刺客啊?”

想到小七昨日去做的那事,王府到底是理虧,雲幕有些汗顏的做了個長揖,“昨夜之事是誤會一場,萬望小姐海涵,您是我王府未來王妃,日後王府全體眾人都會將您視為未來主母,斷不會有昨日之事。”

見他誠懇的模樣,窈窈也擺擺手,不計較了,她也看出來了昨夜那個貓眼小刺客看到她後就已經沒有殺意了。

雲幕觀察著窈窈的臉色,確認她是真的不以為意,才又恭敬的開口,“不知小姐給小七用了什麼藥,致使他昏睡到此時還尚未清醒。”雲幕問的很誠心,他也擅長醫術,醫毒不分家,他自認對天下秘藥毒藥都頗有研究,竟看不出小七到底所中何毒,更彆說解毒了。

這讓他有些挫敗,因此對薑大小姐又生出些好奇與敬佩。

隻是不知道這藥是另有高人相贈,還是這位與眾不同的姑娘自己製成的。

隻是不管哪一種,這未來王妃都不容小覷。

問到自己的專業,窈窈不禁有些得意。

她的好好師傅是個百世難得一遇的奇才,精通的絕學不知道有多少,她學習的不過隻是他所涉獵的一種罷了。

憶樺

當初師傅還想教她其他本事,但是她嫌累拒絕了。

隻學了個逃命用的輕功和這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當然也可以說是毒術。

她沒事偶爾鑽研一些好玩的毒藥,這三日醉死散隻是其中一種而已。

窈窈輕啜了一口香茶,悠悠道,“此藥名為三日醉死散,中此藥者,昏睡三天,雷打不動。”

雲幕心下一緊,連忙問,“三日後如何?”如今已經是第二日了,若是三日後便毒發,那小七……

“就醒了。”窈窈直接道。

雲幕:?

他呆了片刻後反應過來,嘴角輕抽,所以,他白白浪費了許多情緒。

找個時間讓夜二再扇小七幾巴掌好了。

71 ? 是個小嬌嬌呀

◎王爺的浴池還蠻大的◎

第5章

確定小七無虞, 雲幕又試探性的問自己一直在意的事,“三日醉夢散,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隻是在下孤陋寡聞, 從未聽說過,不知小姐是從何處得來?”他問的很謙遜。

窈窈可不會將自己的師傅給暴露了, 師傅曾說,他年輕時候的名號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 各方勢力搶破頭了也要把他挖過去, 他實在是厭煩了這俗世的勾心鬥角,才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出家隱居。

來京都之前, 師傅曾千叮嚀萬囑咐, 耳提麵命的和她說, 就當是報他這十幾年養育之恩, 千萬不要嘴皮子一禿嚕將他賣了,否則他的養老生活徹底沒戲了。

雖說醫術隻是師傅一個不值一提的絕技, 當年他也不是以此成名,知道的人並不多,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 窈窈可不會多說。

“這是我一時貪玩, 弄巧成拙做出來的半成品,見它拿來防身挺好用的,便一直就帶在身上了。”這話倒是真的, 她可沒撒謊騙人。

“原是如此, 小姐果真是蕙質蘭心。”雲幕心思八麵玲瓏, 自然聽出她不想多言, 便識趣的不再追問。

心中暗想, 王妃果然是個妙人。

既然問題都已經得到答案,雲幕便行了一禮,退開幾步,將空間留給二人。

主上看起來很喜歡王妃,說不定日後有王妃常常陪伴,主上的情況能有所好轉。

雲幕心思千回百轉。

話很多的二走了,王妃的視線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傅珺瀟鬱悶漸消,心尖生出嫩芽一般的喜悅。

看著少女的臉頰,他不自覺的有些失神。

王妃,好看。

見呆呆王爺一直盯著自己看,窈窈不由摸了摸臉,好奇問他,“你看我做什麼?”莫非是看她長得好看?

傅珺瀟聽到少女的問話,不知怎的,心臟好像突然跳的有點快。

他略顯慌張的移開了視線,看到石桌上擺著的點心,伸手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小口吃著,不去看她,好一會,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字,“餓。”

“哦。”窈窈撇撇嘴,還以為這個呆呆是被她的美貌驚呆了呢。

不過,這漂亮的玩偶娃娃自己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想來也不會怎麼被彆人驚豔。

她也順手拿起一塊點心吃起來,看他那小口小口的模樣,窈窈真有些餓了。

想不到這九王府裡的點心還怪好吃的。

手裡的小點心做工精巧細致,口感極好,甜而不膩,醇香綿軟,吃了就停不下來,做這點心的肯定是個厲害師傅。

窈窈一邊嚼一邊想,這九王爺府肯定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一個不受寵的癡王爺,不說府上的點心做的那麼精致可口,光看那個八百個心眼子的雲幕管家,還有那個傻憨憨沒頭腦又武力極佳的小刺客,就知道這府裡的水還挺深,說不定藏著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不知道對她以後的鹹魚生活有沒有什麼不良影響。

窈窈隻好暗暗祈禱,不管這王府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彆打擾到她,讓她舒舒服服的做條鹹魚即可。

不過,就算以後這王府的陰私沒遮住,不管是她自己發現的,還是他們主動坦白的,不危及她的小命,她都無所謂,但要是王府還像昨夜那樣殺人滅口……她也有法子明哲保身就是了。

兩人默不作聲的,各有心思,你一塊我一塊,竟然把碟子裡的點心都吃完了。

窈窈滿足的擦擦嘴巴,不管怎麼說,以後她嫁進來,這吃食方麵肯定沒得挑。

隻這一點就為未來的鹹魚生活奠定良好基礎。

傅珺瀟看著少女饜足的模樣,想到了自己的愛寵小狗,小狗吃飽喝足後有時也會露出像這樣的表情,但是,王妃,比小狗好看。

傅珺瀟想,這就是七說的,吃我的飯。

那以後還會有,花我的錢,睡我的床。

想到了最後一項,傅珺瀟的耳尖染上一點緋色,花兒一樣的唇瓣輕輕抿起,心裡歡欣。

王妃,是她,真好。

他不要彆人花他的錢,睡他的床。

那樣他會生氣。

但如果王妃是她,他就一點都不覺得難受了。

這是,為什麼?

傅珺瀟眼中染上絲絲縷縷的迷茫。

陪著這小呆子炫完了一碟子糕點,窈窈站起來,想消消食。

看到身邊的少年也隨著她站起了身,想了想,她便說道,“小王爺,你陪我四處逛逛吧。”

傅珺瀟輕輕點頭,站在她身旁,沿著湖邊開始慢慢的走著。

兩人慢悠悠的將府裡各處都逛了一遍,雖然引路的人是傅珺瀟,但是負責講解各處景觀建築的卻是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雲幕。

為了讓未來王妃對王府,對王爺有個好印象,雲幕不遺餘力的話裡話外將府中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包括這腳下踩著的白玉石子都褒揚了一番。

看得窈窈是直點頭,四處雕欄玉砌,景趣彆致,這王府是真不錯,反正比她自小呆的那個小道觀寬敞宏偉多了。

隻是一路走來沒遇見幾個人,顯得這偌大的王府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你們王府,就這點人?”想了想,窈窈還是問出口了,莫非這九王爺府隻是金絮其外,實則囊中羞澀,養不起太多奴仆雜役?

雲幕輕笑一聲,回道,“自然不是,隻是王爺愛清淨,不喜多餘人打擾,負責打掃的下人做完自己的差事便各自回去了,不會在府中隨意走動。”

“哦。”窈窈恍然,想不到這小王爺還挺嬌氣。

扭頭看了和她肩並肩默不作聲的人一眼。

少年低頭回望過來,眼中懵懂純粹。

窈窈笑道,“沒看出來,王爺還是個小嬌嬌呢,沐浴的時候撒不撒花瓣啊?”

原本隻是隨意一句調笑,誰知少年竟然認真的點了點頭,語氣輕卻堅定的說,“要撒。”

窈窈差點腳下一個踉蹌,什麼?還真洗花瓣澡?

怪不得剛剛路過花園的時候感覺那一片片的花叢有點禿呢。

她有點汗顏,瞥了身後的雲幕一眼。

他似乎也知道自家王爺這個習慣有些彆致,但也不能妄加評論,隻能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王爺極度愛潔,不願讓身上沾染任何異味,所以沐浴時浸著清雅香花方覺安心。”

聽了他的話,窈窈將頭湊近傅珺瀟的身邊,仔細聞了聞。

一種很清淺的花香,不仔細聞幾乎聞不到。

她鼻子一向挺好使的,與人相處時,一向能聞到人身上獨有的氣味,隻不過或濃或淡。

與這小王爺相處了這半天,她還真沒聞到什麼。

直到湊的那麼近才隱約嗅到一點。

傅珺瀟看著快趴到自己胸前,還不停嗅來嗅去的少女,霎時一陣無措,又僵住了。

少女身上的香氣又鑽進了他的鼻腔。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厭惡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脂粉味,熏香味都絲毫不能忍受,隻有極清淡自然的花香才能讓他喜愛幾分。

可偏偏隻有身邊這個少女,身上好聞極了,好聞到他想天天抱著睡覺,最好能隨時隨地的讓他吸一口……

窈窈可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著純然乖巧的呆王爺在想什麼,聞了一會便將腦袋挪開,站直了身子。

“這習慣挺好的,以後把花瓣分我一半。”窈窈輕輕揉了揉鼻子。

雲幕:“……屬下遵命。”

他麵上一派正經,可是卻在暗暗想著,分花瓣多麻煩,他家主上的浴池還蠻大的……

這時有個小廝模樣的人突然跑過來,“王爺,鴻王世子來了。”

鴻王世子?那應該是九王爺的侄子吧。

窈窈看向傅珺瀟,見他擰起來眉頭,好像不是太開心的樣子。

雲幕自然也看出來,當即心下有些納悶,主上雖然不喜生人,但對這個小侄子向來寬容幾分,即使世子隻是借看望皇叔的借口出府玩,平日對這個皇叔也無甚恭敬和在意。

平時若是世子來了,主上還會有些欣愉之色,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卻不同尋常。

莫非……

雲幕的視線在窈窈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深意。

“怎麼了?你不想和你侄子玩嗎?”窈窈好奇的問。

傅珺瀟搖搖頭,“今日,不想。”

今天有王妃在,他不想被安安拉出去玩。

安安太能跑了,一出門就跑的不見人影,自己還得等他。

不想王妃一起等。

“為什麼,你不喜歡他?”窈窈問道,她還挺想見見這個鴻王世子的。

傅珺瀟這次猶豫了一會,遲疑的說道,“喜歡。”安安很圓,他還是很喜歡,可是他現在有更喜歡的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少女,輕輕抿唇,唇角染上純粹的笑意。

這是最喜歡的。

“皇叔!”一道響亮的童聲從不遠處傳來。

窈窈看過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隻見一顆人形炮彈掄著一雙短腿向這邊衝了過來,身上穿著一看就很昂貴的精製錦袍,身高不過隻到人大腿左右,但是那圓敦敦的胖臉和圓滾滾的體型都遠遠淩駕於同齡人。

窈窈震驚的時候,炮彈已經衝到了眼前,在即將撞上傅珺瀟的時候不太靈活的刹住了車。

他看都沒看旁邊的人一眼,隻是盛氣淩人的看著眼前的傻皇叔,大聲說道,“皇叔,快和我出去玩,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快出去吧。”

說著就想去扯眼前人的衣袖,但是被躲開了。

傅敬安撇撇嘴,傻皇叔每次都不讓他碰,他還不稀罕呢。

見他沒動,他不由急道,“皇叔,我們快走呀,天都要黑了。”

“不去。”傅珺瀟對他搖了搖頭。

“什麼?你不去?”似是沒想到會被一向順著他的皇叔拒絕,胖墩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但是臉上都被肥肉包裹,即使睜的再大,彆人也隻能看到一條□□。

“不行!我不依,皇叔你必須去!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胖墩見傻皇叔一臉無動於衷,開始撒潑打滾。

傅珺瀟嫌棄的扭過頭去。

安安這樣子,太吵,不乖,不如小狗聽話。

見皇叔竟然看都不看他了,傅敬安乾嚎了幾嗓子終於停了下來,終於發現了皇叔今日的不同尋常。

他的小眼睛轉了轉,最終將目光放在一旁看戲吃瓜的窈窈身上。

他鼻孔朝天,語氣倨傲的問道,“你是何人?是不是你教唆我皇叔不和我出去玩的?”

窈窈:這小胖子真不討人喜歡,她可不想慣著熊孩子。

於是她說:“是啊,就是我教唆的,我不光現在教唆,我以後還會一直教唆,你以後都彆想和你皇叔出去玩了。”

她語氣悠悠的,聽起來惡毒極了。

小胖墩果然被她激怒,幾乎要跳起來,但是體重限製了他的發揮,沒蹦噠起來,隻在原地,伸出一雙肉手指著窈窈。

“你,你竟然如此惡毒!還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可是尊貴的鴻王世子殿下,所有人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這個女人竟然敢這樣對他。

他一定要讓父王把她殺了!

“哼哼,你是誰?不知道哪裡跑來的胖蘿卜頭罷了,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耳朵都要被你震壞了,王爺那麼嬌滴滴的人兒可經不起你那麼嚎。”窈窈毫不客氣的與小胖墩對線,而且絲毫沒有欺負小孩的負罪感。

誰讓她不爽了,她可是一律無差彆攻擊的。

“你這個壞女人!竟然!竟然敢說我是蘿卜頭?我告訴你,我是尊貴的鴻王世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見了本殿下是要跪下磕頭的,快跪下磕頭!”傅敬安暴跳如雷,臉色漲的通紅,臉上的肥肉不停哆嗦著。

“哦?鴻王世子?那你可知道我是誰?”窈窈氣勢絲毫不減,威風凜凜的看向他。

“你是誰?”小胖墩惡狠狠的問。

不管她是誰,他都要殺了她。

“我是你皇嬸!”窈窈驕傲說道。

雖然還是沒過門的。

“你……”小胖墩又震驚了,顯然他也知道皇上給皇叔賜婚的事情,隻是沒有想到,那個要嫁給皇叔的女人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傅敬安悲憤交加,想到這個女人嫁給皇叔後,他就再也不能用看望皇叔的名義偷偷跑出去玩了。

越想越難過,他握起肉拳,直接向她衝了過去,怒吼道,“我要打死你,我不想你做我的皇嬸,皇叔不會娶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讓皇爺爺下旨休了你!”

眼看著炮彈即將衝到眼前,窈窈放鬆了身子,早就做好了閃避的準備,保準讓這小子摔個屁股蹲。

隻是有一雙腿比她更快一步。

胸口猛然間傳來一陣極大的力道,傅敬安隻覺得渾身一震,還沒感受到疼痛,身子就已經飛了出去。

咚的一聲,炮彈落地,揚起一地灰塵。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帶著點怒意的輕軟聲音,“走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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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 他要王妃

◎那就都彆吃了!◎

第6章

窈窈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腳把小胖墩給踢飛了的少年。

哇, 呆呆王爺生氣了。

一時竟不知道該驚詫他的腿力竟然那麼大,還是該驚詫於這情緒少的像個玩偶娃娃一樣的少年竟然也會發火?

而此刻,剛剛還凶殘一腳把人踹飛的人此刻正轉頭看向她, 眼尾不知何時染上些薄紅, 他抿著唇,含水的清眸有點委屈的看著她。

窈窈:?

還沒弄懂這個呆呆的腦回路, 耳邊已經響起了那胖墩殺豬一般的號啕大哭。

“哇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我胸口好疼!嗚嗚嗚嗚哇疼死我了!皇叔你踢我!你竟然咳咳咳咳咳踢我!嗚嗚嗚我要告訴父王, 他不會放過你的!嗚哇哇哇疼死我了!”傅敬安哭喊個不停,趴在地上疼得起不來,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跟著他的幾個小廝幾乎被這一變故嚇傻了, 聽到小主子的哭喊聲, 回過神來後立刻冷汗直流的上去攙扶慰問。

而此時,傅珺瀟已經走到窈窈身邊, 見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不高興的伸手去牽她的手。

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抹溫度, 窈窈低頭, 便見到自己的手被少年那纖長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住, 不由得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少年,他這是怎麼了?

莫非是被那小胖墩給嚇到了?來她這求安慰?

窈窈覺得有很大可能是這樣,瞧瞧這小可憐都被嚇得應激開始踢人了, 當即便安慰性的拍拍他的手, “彆怕彆怕, 我會保護你的。”

傅珺瀟聽著少女的話, 心裡湧上一絲似有若無的癢意, 他伸手輕扣了扣胸口,癢意不減。

但想到剛剛的情景,他又低下了頭,不太高興。

安安不要王妃嫁給他,討厭。

以後他再也不喜歡安安了,就算他長得圓也不行。

他要王妃,王妃香。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向守在一旁的雲幕,吐字如金的說道,“丟出去。”

雲幕自傅敬安出現後就一直嘴角含笑,冷眼旁觀,此刻聽到主上的命令,當即應了一聲,他當然清楚主上的意思,上前幾步便提起胖墩的衣領往外走。

他單手拎著一個體重都快趕上他的小胖子,臉上卻依舊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溫柔神情,那優遊自如的姿態,看不出一絲吃力的痕跡。

任誰都想不到,這看起來溫文爾雅,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然有那麼大的力氣。

跟著傅敬安的小廝們幾乎看傻眼了,反應過來後立刻追上去,氣急敗壞道,“你這個沒長眼的奴才,將我們世子殿下放下來,敢這樣對我們殿下,小心你的腦袋!”他們上手想將他們的主子解救下來,可是雲幕幾個輕飄飄的閃身,幾個小廝連人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於是在傅敬安歇斯底裡的哭嚎與一眾小廝手忙腳亂的圍攻下,雲幕提著人逐漸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隻是其中一個小廝在離開之前扭過頭,憤憤的看向傅珺瀟,目光中暗含著不忿和不屑,陰陽怪氣道,“九王爺,今日您竟傷了我們世子,您既然下得去這個手,那可彆怪以後世子不親你這個皇叔了,不僅如此,我們鴻王殿下也不會就那麼輕易算了,九王爺您,在府裡等著吧,哼。”說罷,他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小廝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窈窈嫌棄的皺皺鼻子,看這刁奴和那個無理取鬨的小胖子這副德行,那鴻王指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敢欺負她的人,哼,讓你拉到虛脫,一個月彆想下床了。

窈窈輕輕拍了拍兩隻小手,早在那小廝用他狗眼看人的時候,她秘製的藥粉已經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吸進去了,“菊花殘影月未央”可是她的得意之作,這惡奴就好好享受享受吧,她輕易可不會給人用這個。

少女突然掙開了手,手心裡又是空落落的,傅珺瀟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倔強的捉住少女的手握住。

窈窈見他一副執著要貼貼的模樣,眉眼彎了彎,倒也沒什麼不耐,主要是他長得太乖了,一副任她措扁捏圓的小狗模樣。

於是伸手安撫性的摸摸乖娃娃的頭,“他們都走了,乖哦,彆怕。”

傅珺瀟眯著眼睛感受著少女的觸摸,聽話的嗯了一聲。

有了傅敬安這個小胖子帶來的一場鬨劇,天色也不早了,窈窈想著自己也該回去了。

於是再一次掙脫開傅珺瀟的手,“我該走了。”

傅珺瀟又是緊跟不放,再一次捉住她的手,攥的緊緊的,看著她的眼眸裡藏著點不安,“去哪?”

這小王爺還挺粘人的。

窈窈向他笑笑,當作安撫,“乖啊,我要回家了。”

傅珺瀟有點慌亂的輕眨著眼睫,不懂為什麼她突然要走,略顯倉皇的說道,“睡、我的床。”

七明明說過,以後王妃要睡他的床,為什麼,要走。

他低落又迷惘,眼尾又開始泛起紅暈。

窈窈十分不解他的腦回路,關於突然跳躍到睡他的床這件事,她很不解。

萬幸,此刻雲幕將傅敬安和他一眾隨從扔出大門後已經趕了回來,正好聽到自家主上這句對一個尚未出閣的少女聽來過於驚世駭俗的話,心思幾轉之間已經明白了主上的意思。暗暗將在主上麵前胡亂說話的夜七罵了一遍,心思一轉,連忙走到傅珺瀟身旁,輕咳一聲,圓場說道,“王爺的意思是若薑小姐感覺疲乏了,不如直接在王府中略做片刻歇憩。”

窈窈:是這樣嗎,我讀書少你彆驢我。

看著雲幕滴水不漏的笑容,又看看傅珺萎靡黯然的眼神,窈窈狐疑的說道,“天色不早了,在這歇息也不合適,那我,走了?”她試著掙了掙被緊緊握著的手腕。

傅珺瀟還是倔強的沒有鬆手。

雲幕上輕歎一聲,就知道是如此。

他上前一步,附在傅珺瀟耳邊輕輕說了什麼,好一會,傅珺瀟才猶疑著緩緩放開手。

窈窈得了自由,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想到剛剛兩人相握的手不禁暗自嘀咕,這個小王爺真是人傻吃得多,握她的手像捏一個小土豆似的,她竟然都掙不開,手勁倒是不小。

哦,腿勁也不小。

想到傅珺瀟踢向小胖子的那乾脆利落的一腳,窈窈心裡微微一動,這小王爺,似乎和這整個王府一樣,都藏著點小秘密。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秘密嘛,誰或多或少的都有那麼一點。

她自己有點,她的好好師傅更是有點,這生於皇室的小王爺有一點,那也就更不奇怪了。

隻是,這小王爺雖然是有不少秘密,這呆呆的性子卻是真的,看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裝是裝不出來的。

這一點就足夠了。

想著,她笑眯眯的和正一眼不錯的看著她的小王爺揮了揮手,順帶捏了一下那軟乎乎白嫩嫩的臉蛋,吃了一塊嫩豆腐,“我走了哦。”

傅珺瀟看著她的動作,也學著她伸手朝她揮了揮,正猶豫著試探性的將手指碰上少女的臉頰。

卻被窈窈狡黠一笑靈活避開,哼哼道,“想摸我的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她說著,輕聲哼著小曲,轉身離開了,身姿翩翩,像一隻掙開束縛的蝴蝶。

傅珺瀟站在原地看著,眼睛一眨也不眨,等到少女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才低頭看向自己未觸及少女肌膚的指尖。

他的,王妃,為什麼,不給他碰。

雲幕看著主上失神低落的樣子,不忍的開口道,“主上,再等幾天,王妃馬上就可以時刻不離的陪著你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傅珺瀟唇角抿出一點笑意,堅定的一點頭。

“嗯。”

回了薑府,窈窈簡單的歇了一會,換了身衣裙後便很快到了晚飯時間。

身上的衣裙還是薑嫣的,雖然都是嶄新的,但兩人身形不一樣,她穿的有點不合身,腰間顯得鬆鬆垮垮的。

窈窈思量著,明天就去買衣服去。

進來餐廳,那一家三口又已經在那等著了。

見到她來了,神情都不怎麼愉快。

窈窈一挑眉,喲,這是哪一件事讓他們不痛快了?雖不知道是何事,但肯定是和她有關沒跑了,想到這一點,她就更快樂了。

這就是,笑容轉移大法。

薑嫣眼尖的又是一眼看到她身上那身青色流彩軟煙羅曳地裙,本來是在千衫閣量身定製的,她可是等了兩個月,又被這死丫頭搶去了。

她穿著並不合身,腰身處鬆垮垮的,但是氣人的是,不僅不顯得邋遢無狀,反而更添了一絲風流飄逸的仙氣。

這讓她怎麼能不恨,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她終於還是沒憋住,“呀,姐姐,你怎的還是穿的妹妹的衣物,看著不太合身啊,姐姐是沒有自己的衣物麼,怎麼不去置辦幾件?莫非……姐姐是囊中羞澀?怎的不早和妹妹說,若是妹妹知道了,定會為姐姐準備上。”薑嫣就是想挖苦她一副窮酸樣。

窈窈聽了,一言難儘的看她一眼,她自顧自的擱那說什麼呢,一個人演兩個人的戲,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這個庶女在故意欺壓折辱嫡姐麼。

這段位也太低了,就這腦子,這智商,薑長山培養了十幾年用來嫁高枝的女兒就這?

還不如再生一個呢。

她被薑嫣無語住了片刻,本著關愛智障的人道主義,沒去搭理她,任她一個人神情尷尬的僵在那。

窈窈隻是含笑看向薑長山和旁邊那個風韻猶存的沈姨娘,點頭附和著薑嫣之前說的話,“妹妹這話說的是一點沒錯,我的全部家當,所有銀錢可都留在丞相府養你們三位了,我可是一毛錢都沒帶走,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住我的,花我的,吃我的,十幾年來,養的多好!謔!這一個個,膘肥體壯的,我隨手拿一件妹妹的衣服往身上穿,跟套了個麻袋似的。”

看著薑嫣那憋的又青又紫的臉蛋,窈窈小嘴叭叭個不停,打斷了三人蓄勢待發的開口前搖,“不過呢現在我也回來了 ,這錢當然還是該花得花,明日我就去置辦幾身新衣裳去。不過說到這事,爹呀,我的嫁妝你給我打點好了沒?我有點急,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從沒見過的嫁妝是什麼模樣了。”

薑長山和沈姨娘一聽這話,一直沒插上話,憋屈的發黑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沈姨娘更是恨鐵不成鋼的暗中瞪了旁邊的無腦閨女一眼,她和老爺正在為那死丫頭討要嫁妝的事情發愁,她倒好,人正瞌睡著上趕著給她送枕頭,聽聽這死丫頭說的一番話,還讓他們薑府上下有沒有臉了。

薑嫣似乎終於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了,見爹娘黑沉著的臉色,默默的閉上了嘴巴,隻是被窈窈氣得,胸脯起伏個不停。

這個小賤人當真是貪婪又狡詐,一個鄉下來的,乖乖的嫁去九王爺府不就得了,還整出那麼些幺蛾子,全府上下都受她的氣,娘說的果然不錯,她就是個災星!

薑長山終於得到開口說話的機會,當即怒目圓睜,急言令色嗬斥,“窈兒,你年已十七,即將出閣,怎的天天將這些身外之物掛在嘴上?你聽聽你方才所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女兒家該好好學些賢德品行才是,開口閉口談這些奢侈物質,還知羞不知羞?你母親去的早,無人教你,之前言行無狀也就罷了,現在入了府,斷然不可再有那些淺薄見識!”

“爹,你說這一通,不會是想反悔吧?啊?不會吧,你可是當朝丞相哎,我是你嫡長女耶,我母親是富商獨女,擁有萬千家財嫁妝豐厚哎,你不會是想把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都私吞了吧不會吧?”窈窈根本沒聽他那一堆不要臉皮的話,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

薑長山當即被她這一番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話氣的臉色鐵青,胸口不住的起伏,還沒開口說話就先被氣的咳嗽個不停。

一旁的沈姨娘連忙溫柔小意的給他拍著背,捶著胸口,一邊用那微微帶著委屈的眼神看向窈窈,欲言又止的說道,“大小姐,您這就不對了,自您回來,老爺是如何待你的,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在眼裡,就連嫣兒,把她住慣了的閨房都讓給你了,你還不滿意?這幾日老爺為了你索求的嫁妝,可是操碎了心,無一不是想著為你好,補償你這十幾年來在外受的苦,隻想著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這一番話,可當真是寒了人的心呐。”

沈姨娘說著,落下幾滴淚來,似是在為自家老爺不平。

“你沒事吧?”窈窈迷惑的看向她,“這不都是他該做的嗎?這些不都是我應得的嗎?怎麼又成了我逼的了?當初你們把我從清臨騙過來可是都用的嫁妝這個借口呢,現在人來了,過河拆橋是吧?你看我很好欺負嗎?”她說著,麵不改色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菜盤碗盞嘩嘩作響。

沈姨娘母女見她這突然的一手,嚇了一跳,都不可思議的看向她,沈姨娘更是連假哭都忘了,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瘋子。

而薑長山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的又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咳咳咳,咳咳,不,不孝女!目無尊卑!”

“我是不孝女,你就是那不孝的爹!你都從來沒孝敬過我,還想讓我教順你?做夢!”窈窈橫眉冷對千夫指。

“你!你給我滾出去!”薑長山漲紅了臉吼道。

他感覺自己被這不孝女氣得要暈過去了,腦袋突突的,一陣陣的發懵。

窈窈一聽他這話,當即手腳麻利眼疾手快的將桌上她愛吃的東西都風卷殘雲的掃蕩進兩個大碗裡,往身後戰戰兢兢的大妮手裡一遞。

“端好,彆撒了。”

接著在幾人怒目而視和目瞪口呆下,站起身來,看著薑長山說道,“讓我滾?不讓我吃飯?那好,全都彆吃了!”說罷她兩手頒住桌沿,調動全身力氣將這雕花紅木圓桌給一把掀翻了。

73 ? 被創飛了

◎女裝大佬◎

第7章

圓桌被掀翻在地, 還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

“啊啊啊啊!”沈姨娘和薑嫣都倉皇一聲大喊,連忙起身,隻是腳下的各種飯菜和湯湯水水糊了滿地, 腳下一挪就避無可避的腳底抹油摔在了地上, 薑嫣先沒穩住身子摔了下去,沈姨娘一見, 慌忙要去扶,可一個沒穩住自個也摔了個狗吃屎, 好死不死的, 摔下去的時候沒控製好身形,一個頭錘往一旁薑長山的腰腹處直直衝過去。

薑長山當即被這迅猛的力度創飛在地, 一時間急痛攻心, 眼前一陣發黑, 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哎呦, 哎呦,啊?啊!老爺!老爺你沒事吧!”沈姨娘扶著腰好不容易站起身, 看薑長山被自己創飛,還暈過去了, 當即著急忙慌的要上前去看, 可腳底沾了菜油, 根本走不穩,幾乎是一路手舞足蹈打著出溜滑過去的。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人啊!還不去把老爺,把小姐扶起來!”沈姨娘終於到了薑長山身邊, 想去扶他, 可是又怕自己腳底一滑將兩人都摔了, 當即朝正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下人們厲聲喝道。

下人們見狀, 也慌忙上前扶人, 結果這一地油汙根本站不住腳,重心不穩,互相的你推我搡的開始栽跟頭,連帶著波及了剛剛爬起來的薑嫣,她被下人一撞,又是一頭栽了下去,這一下,直接趴到了混合著各種菜味一片狼藉的地上。

“啊啊啊——yue~yue~”看著雙手,衣服甚至臉上頭發絲都沾上了惡心的已經被踩爛了的菜,還不時散發著詭異的味道衝擊著鼻腔,薑嫣一邊惡心的乾嘔,一邊崩潰的大聲喊著。

整個餐廳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而始作俑者窈窈早就拉著大妮躲到一旁遠遠看著,保證那些油汙一點都沾不到自個腳底下。

她一邊泰然自若的吃著大妮手裡捧著的點心,一邊樂嗬嗬的看著裡麵一群人蹦迪跳街舞,還能聽到薑嫣那“啊啊啊——yue~yue~——啊——yue~”的雙重奏,唱、跳齊活了。

窈窈看著著一屋子人的表演,時不時“噗呲噗呲”的笑出聲。

嘲諷拉滿。

而旁邊的大妮則張大了嘴巴,一臉呆滯的看著裡屋的鬨劇,魂幾乎都要飄出來了。

這,這……

大小姐也太剽悍……不,太威武了。

大妮對自家大小姐的崇拜自此達到了頂峰。

看夠了戲,窈窈滿足的擦了擦手指,“大妮,我們走。”

“是!大小姐!”大妮迅速回過神來,脆生生的應道,她眼裡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嗓門都比平時大了幾分。

跟在大小姐後頭,更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自己走路都帶風。

大小姐駕到,通通給我閃開!

窈窈回了房間,將從餐桌上順走的吃食都慢悠悠吃完後,一直暗戳戳跑到外頭打聽消息的大妮跑到她身旁,語氣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小姐,我去那邊瞄了兩眼,聽人說,老爺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姨娘請來了大夫,正在老爺屋裡頭看診呢。還有,他們沒吃上飯,又讓小廚房去給她們重新做去了。”大妮的語氣飛揚,兩眼放光,不掩其中的幸災樂禍。

窈窈聽她說完,好奇的看她一眼,“她們母女兩個是哪惹到過你?看把你高興的。”母女兩的人品看來的確堪憂,連個小丫頭見她們出糗都偷摸著高興。

大妮聽了這話,頓時一慌,她慌張看向窈窈,生怕她覺得自己這個丫鬟心思不純,急忙解釋道,“大小姐,我,我……”她結巴了半晌,一張黑乎乎的小臉漲的通紅,卻想不出什麼為自己辯解的話來,最終低著頭說道,“我,我沒什麼壞心思,隻是見他們吃癟我看著順氣……”

她說著,偷瞄一眼窈窈,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又繼續怯怯的說道,“我是被姨娘親自買回來的,她當時說我臟臭的像個爛乞丐,模樣又黑黃又醜怪……”正好配那個鄉下丫頭。

這後一句話大妮默默的咽到肚子裡,她不想大小姐聽到這種詆毀她的話。

她又繼續說道,“把我帶來府上,二小姐見了我後也笑話我醜,嫌棄我臟,還說我名字粗俗土氣。”大妮說著,微微紅了眼眶。

她被那人牙子磋磨的已經不成人樣,幾乎萬念俱灰了,卻還被那兩人這樣羞辱,她心裡到底是怨恨她們。但終歸是姨娘買了她,她這樣幸災樂禍,外人看著,就是一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的做派。

她不想小姐因為她陰暗的念頭鄙夷她。

窈窈見小丫頭要哭了,歎息一聲安慰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她頓了頓,看小丫頭還是一副惶恐的模樣,摳摳腦袋,說道,“其實你長得怪可愛的,以後養養定然是個小美人呢,這名字嘛也沒什麼,純樸大氣,比那些拗口晦澀的好多了。”

大小姐竟然反過來安慰她,大妮又感動又懊惱,自己可真矯情,她吸吸鼻子,咬唇說道,“大小姐,您學問肯定是頂好的,求您賜我一個新名字吧。”

“啊?”窈窈正絞儘腦汁的想著怎麼安慰這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冷不丁聽她來那麼一句,頓時糾結的擰起來眉頭,她試探性的問,“這名字是你爹娘起的,你不要了?”要不,還是留著?她可不會給人起名啊,她隻會給毒藥起名兒。

“不要了。”大妮紅著眼眶,語氣卻堅定決絕,這個名字,從她被爹娘拉到人牙子那裡用八兩銀子賣了之後,她就不想要了。

聽到這兩個字,她不時會想起那十幾年被非打即罵,過的豬狗不如的時候。

見窈窈一副猶疑的樣子,大妮撲通一聲跪在了她身前,“大小姐,我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這麼厲害,我也不想再當從前那個大妮了,我想用一個新名字跟著你。”

她的話句句發自肺腑,隻是她沒說出口的是,更多肉文在企餓群幺汙兒二漆霧二吧椅她每次見到大小姐麵不改色,毫不畏懼的直視姨娘和二小姐,並且將他們教訓的落花流水的時候,她是有多麼崇拜大小姐。

她們曾經高高在上,卻被小姐輕而易舉的踩了下去。

“額,你先起來吧。”窈窈托著腮朝地上的小丫頭擺了擺手,憂愁的思考著。

見她一副默認了的模樣,大妮立刻高興的站了起來,毫不在意的拍拍褲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著她。

窈窈在這樣含著期待的目光下感覺壓力山大,隻能發著呆做苦思冥想狀,其實心裡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這時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師傅教她醫術的時候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萬變不離其宗。”

雖然這話此刻不是那麼用的,但也能給她提供一條新思路。

大、妮。

窈窈思索了一瞬後輕咳兩聲,看向目光灼灼的小丫頭,“以後你就叫,英娥吧。”

“英娥、英娥……”大妮仔細念叨著兩個字,滿眼開心的問她,“大小姐,這個名是個什麼意思呀?你給我說說,以後彆人要是問我,我也能按著你教的去回他們。”

“額,這個,意思是女兒中的英雄豪傑,是英姿颯爽又美麗非凡的女英雄。”窈窈心虛的說著。

“大小姐,您的學問真深,可真會取名兒!這名字真好!以後我就叫英娥了!”聽到窈窈解釋的意思,英娥的眼中迸發出了無儘的熱忱,看向窈窈的眼神更熱切了。

“你喜歡就好。”窈窈嗬嗬噠笑了兩聲。

字義雖相近,含義卻截然不同,願這個小丫頭以原本的苦難為根基,逐漸蛻變成為那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翌日清晨,窈窈的房門被一個眼生的丫鬟敲響了。

櫻紅端著托盤站在房間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端著盤子的丫頭。

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候著,大氣都不敢出。

領頭的櫻紅幾乎不敢正眼去看她。

經過昨天那場驚世駭俗的鬨劇,窈窈已經一躍成為府裡眾奴仆丫鬟們心目中最不能惹的小煞星。

連親爹都不放在眼裡,還指望她將誰放在眼裡?

“進來吧。”正在內室梳妝的窈窈睡眼惺忪說道。

櫻紅聽了,這才敢領著眾人跨過門檻。

“大,大小姐,餐廳裡的桌子受了損壞,已經不能用了,尚未來得及換新的,姨娘吩咐奴婢將早膳給小姐送過來。”櫻紅站在外廳的桌子旁候著,小心翼翼的說話,沒聽到小姐發話,不敢貿然將托盤中的飯菜擺到桌上。

她怕小姐生氣再把桌子掀了。

“哦?姨娘突然變得那麼好?耍什麼花招呢?飯裡不會有毒吧?”窈窈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隨口說著。

櫻紅的臉都要笑僵了,她憑借自己多年的職業素養,強打精神說道,“大小姐真是說笑,照顧您的飲食起居是姨娘份內應該做的,怎敢對您生出什麼多餘的心思。”

“嗯,放那吧。”窈窈也沒打算為難一個送菜的小丫頭。

“是。”櫻紅終於鬆了一口氣,指示著身後的丫頭輕手輕腳的將飯菜擺上,臨走前不忘貼心的說道,“小姐用完膳後便喚奴婢前來收拾即可。”說完馬不停蹄的走了,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英娥見她們都離開了,才輕輕哼了一聲,“大小姐,她們都怕你呢,昨日你的光輝事跡都在下人中傳遍了,沒一個不敬畏你的。”

窈窈汗顏了片刻,不過是掀個桌子而已,她又不會吃人,這些人畏縮的表現,顯得她惡貫滿盈似的。

哎,要怪就怪這個時代的人思想太封建了,沒怎麼見過大世麵。

英娥為她妝點好了,窈窈走到桌旁坐下,輕嗅了嗅擺盤精製的早膳,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沈姨娘果然是有點子手段在身上的。

春花秋拾。

毒性很小,誤食個一次兩次的,對人體都無甚大礙,七惡峮汙二司酒零八一久爾追更最新肉文所以極其不容易被人察覺。但是若長期服用,人體便會像一朵從春天開到秋天的花,剛開始,身體狀態會逐漸變得越來越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甚至返老還童,給中了此毒的人以無限希望與生命力,直至狀態達到鼎盛。

之後便會一天一天的衰敗枯萎下去,直到變成一朵開至生命儘頭,再也無法挺立枝頭的花,花瓣一片片的枯萎凋零,不可逆轉,直到落儘最後一片,生命也便戛然而止。那美好的麵容,旺盛的生命,仿佛隻是曇花一現,讓你完全的擁有,又眼睜睜的看著它逝去,最終將人拉入絕望的泥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那雙瞪大到極致的眼睛裡還在散發著不甘的癲狂。

從生致死,不過花期三月。

聽上去有點變態,但窈窈不會承認,因為這種藥就是她搗鼓出來的。

隻是當初將這藥賣給殺手組織“夢魘”了,想不到這沈姨娘還有這個本事將藥弄到手。

她拿起筷子,絲毫不在意的吃起來。

屈屈小毒,何足掛齒。

吃過飯,窈窈還記得今日打算去買幾件新衣服的事,想了想,便帶著笑容向庫房走去。

沈姨娘這邊,她正慵懶的倚著美人靠享受著丫鬟的按摩,聽著暗中派去的人回來做著稟告,“大小姐將飯菜都吃了。”

“可看仔細了?”沈姨娘眯起眼睛問道。

“看仔細了,姨娘。奴才是親眼看著那飯菜都見底了才回來的。 ”弓著腰的小廝一臉諂媚的說道,鼠目中藏著陰狠的光。

“嗯。”沈姨娘嘴邊扯出一抹冷笑。

管你嘴皮子上如何厲害,平日如何折騰,終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你嫁入九王府,也便是死期將至了。

“日後也要小心謹慎,萬不能讓那丫頭發現什麼端倪。”沈姨娘又囑咐道。

“是,姨娘。”

“下去吧。”沈姨娘懶懶一揮手。

隻是這一動,牽扯到昨日不小心摔青了的傷處,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小賤人!

那奴才剛走沒一會,負責監視窈窈動向的丫鬟又匆忙跑來稟告,“姨娘,大小姐剛剛去了庫房,要取銀子銀票,我們的人上去攔人,卻不知大小姐對他們使了什麼法,都給弄暈了!”

“什麼?”沈姨娘霎時目露寒光,心中驚怒。

敢光明正大的闖庫房拿銀子暫且不說,這丫頭向來無法無天,招搖跋扈,她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她的套路,隻是丫鬟說的她弄暈了一眾奴仆,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罷了,如何有這等本事。

沈姨娘的心裡一沉,莫非,是她小看了那個小賤人的能耐?

不,也不一定,說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看看去。”沈姨娘揮退了身後的丫頭,站起身來,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窈窈,在踹開了府庫的門,隨意抓了一把銀票揣兜裡,再迷暈幾個圍攻她的小廝後,大搖大擺的在守門小廝敬畏的眼光中離開了薑府。

路上打聽了這京都最好的製衣鋪子後,窈窈沒有猶豫的便帶著英娥出發了。

不出片刻,兩人便站到了千衫閣的門口。

商鋪門庭開闊,玉階彤庭,內裡極為寬敞,四處都裝點的婉約精美,一件件不同款式,各有風格的衣裙被羅列的一絲不亂。這種風格,一看便很受閨閣小姐和貴夫人們喜愛,此刻鋪內鋪外,都是姑娘成群,或婦人結伴,淺笑嫣然的相看著中意的裙裝。

窈窈剛想踏進去,身旁突然竄過來一個穿著粉衣的姑娘。

那姑娘一個箭步衝到她眼前,衝她露齒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窈窈視線上移,看到一雙熠熠生輝的貓兒眼。

74 ? 美麗又睿智的潑婦

◎一頓輸出創飛眾人大腦◎

第8章

“你……”窈窈不太確定的又看了眼前的“姑娘”好幾眼。

“是我是我就是我!”夜七眼睫忽閃忽閃的看著她, “好巧啊,薑大小姐。”

窈窈:……嗯,真的有那麼巧?

而且他一副女裝大佬的打扮, 是要乾嘛?

不過彆說, 這小少年一張白嫩嫩的娃娃臉,加上又大又亮的貓兒眼, 身形也是少年人特有的瘦削,穿上這一襲粉色又流光溢彩的衣裙, 還梳了個活潑又精巧的發髻, 舉止間微微收斂起少年郎的放恣,簡直是活脫脫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

窈窈想了想, 沒有對他的一身裝扮發表什麼評價, 畢竟人各有癖。

“你清醒的還挺快的嘛。”窈窈看著他精神氣十足的模樣, 不由得撇撇嘴說道。

看來這小子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甚至極有可能受過專業訓練,身體的耐受力遠超常人。

“哈哈, 那當然了,本姑娘的體質可不是誰都有的。”夜七權當是在誇他, 昂著頭, 叉著小腰, 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窈窈再一次沉默了,刺殺不成反而暈在目標床底,你還挺驕傲的。還有為什麼你入戲那麼深啊, “本姑娘”三個字說的太自然了點。

窈窈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

伸手指了指裡麵, “我要進去了。”說著越過了擋路的少年踏入閣內。

夜七也立刻扭頭跟上去, 眼巴巴的湊到窈窈身旁, “薑小姐, 你太厲害了,那天晚上我都沒有注意到你是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藥……”說到這,他不禁扼腕歎息,如果這種好苗子能被收納到他的殺手閣,將會成為多麼大的助力啊,肯定能給對家的“夢魘”以沉重一擊。

可惜呀,這是他們未來的王妃,是要捧著供著的,此生無緣做兄弟了。

窈窈進了閣,立刻有麵色恭敬的侍者迎上前,窈窈揮揮手表示自己隨意看看,目光落到身旁被精心展出的衣衫裙裳身上,聽到夜七的話,嘴角含笑,“要是那麼容易被你注意到了,我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夜七聽到這話,立刻精神振奮起來,做賊似的偷摸問道,“難道,薑小姐也是江湖上混的?可有名號?”以王妃這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他給放到了的能耐,若有名號,定是鼎鼎有名的!說不定他也聽過!

他突然一副熱血的樣子,窈窈無語了片刻,不想搭理這小傻狗。

繞開他往旁邊挪了挪,挪到了一堆掛起來的布料後頭,避開他熱乎乎的眼睛。旁邊站著一個湖綠色衣裙的姑娘,原本窈窈是沒在意的,隻是耳邊冷不丁傳來一道透著點倨傲和質疑的女聲。

“這位小姐看著眼生,不知府上是?”

窈窈看向說話的那位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湖綠色長裙,頭上手上不少名貴首飾,長相倒是明豔動人,隻是此刻正灼灼盯著自己,眼中是沒隱藏好的敵意。

柳清清見到了少女的正臉,心中更是一緊,剛剛一個轉身就見到了這個陌生的少女,雖隻是見到了側臉,但不難看出,定是個美人。再打量一身的穿著,也是價格不菲。這讓她頓時有了危機感,眼眸一深,當即就來搭話,想探探這少女的底。

“她是薑丞相府的大小姐,薑窈,也就是未來的九王妃。”夜七靈活的又跟在了窈窈屁股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嘴快的說道。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小,頓時將周圍四散著選衣裳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寂靜片刻後,鋪子裡頓時從四麵八方響起嘈嘈切切的小聲私語。

京都這一片的人都知道,薑丞相府上那從鄉下回來的嫡長女剛來沒幾天就被皇上賜婚給了九王爺。

貴女們一度將這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議論唏噓的同時,心中不免好奇這個薑大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那九王爺雖癡傻,但容貌沒得挑,就是不知那薑小姐如何。她們以為就算模樣不錯,但畢竟在鄉下十幾年,必定比不上京都的貴女,說不定是又黑又瘦的柴火丫頭。

如今見她們心中的“柴火丫頭”真身竟然是這樣一位清豔絕俗的少女,都訝異極了。

本來心中驚疑忐忑的柳清清一聽,也同樣震驚了一瞬,臉上的些許忌憚之色立刻轉為了鄙夷和戲謔,心中鬱氣頓消,又暗暗為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心慌而感到無言的羞惱。

不過一個要嫁給傻子的農婦罷了!她剛剛不過看了她一眼,竟然就當她當作了自己的假想敵,嗬,她也配!

雖然是這樣想著,心中那股憋悶之氣卻久久不散。

想來想去,還是想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

柳清清當即故作驚歎的瞪大眼睛,視線在窈窈身上掃來掃去,不掩惡意,語氣卻柔柔的說道,“哎呀,原來你就是那位從鄉下來的丞相千金?”

她一邊說著,一邊矯揉的蹙眉歎息,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薑小姐的身世當真是讓人同情,聽聞你生母早逝,被薑丞相送到鄉下去後,獨自在那生活了十幾年。如今不過剛回來,竟然陰差陽錯被皇帝指婚給了那位……那位……唉,當真可歎,尚沒過兩天好日子,就要嫁進九王府受那磋磨,薑大小姐真是個苦命人……”

周圍看熱鬨的婦人小姐們先被那傳聞中的薑小姐的姿容驚豔了,如今見這柳清清有意作弄,心裡鄙夷這副做派的同時,又在默默的觀望,都等著暗暗的看這薑府小姐的笑話,畢竟這柳清清極其善妒,一點都見不得哪家小姐穿戴上比她好,見了都要明裡暗裡的貶低一番,這看著纖弱無害的薑小姐,絕對又是被擠兌打壓的份了。

雖不齒她這做派,但聽到柳清清矯揉造作不加掩飾的輕嘲,卻都沒忍住以袖掩唇偷偷的笑起來。

當然人群裡不乏是有人真的同情這可憐的小姐的,但是礙於柳清清向來倨傲跋扈的性子,都不願多說什麼與她有過多牽扯。

於是,窈窈立刻成了孤立無援的被眾多人圍觀奚落的小可憐。

“怎麼?九王爺府有哪裡不好麼?”窈窈靜靜聽她說完這些話,歪頭看向她,看著無知極了。

柳清清目光鄙夷的看她一眼,到底不是京都養大的小姐,以為嫁給了一個王爺就算攀上高枝了,眼皮子淺的愚婦。

她本不想多說什麼不合時宜的,可卻見那鄉下來的“野丫頭”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看著她,純粹又勾人的模樣,心下一陣不舒服,憑什麼這種村婦竟然長了這樣一張臉。

當下一時妒火攻心,口不擇言道,“誰人不知那九王爺是個腦袋不清楚的,你這種人嫁了過去,說不定還不如你之前呆的鄉下好呢,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去過什麼好日子不成。”她嗤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敢問小姐是哪家千金?”窈窈好脾氣的看著她。

聽到她的話,柳清清還以為她是膽怯了,當即高昂著頭,不屑道,“我父親乃當朝禦史大夫。”

“好。”窈窈一點頭,又問了問站在自己旁邊吃瓜吃正嗨眼睛都在放光的夜七,“這姑娘叫什麼名?”

夜七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柳清清,她爹叫柳成合”。

他積極配合著窈窈,絲毫沒在意他吃瓜的內容有關他主子顏麵。

窈窈讚賞的看他一眼,扭頭便吩咐身旁的英娥,那清淩淩的聲音不疾不徐的,每個圍觀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英娥,你去大街上,找個人多熱鬨的地,說這禦史大夫柳成合的女兒柳清清,痛惜丞相府嫡長女的悲慘遭遇,心中不忿皇帝竟將之賜婚給一個心智不全的傻王爺,義憤填膺的準備請她爹親自去禦前請求撤回賜婚聖旨。”

這輕飄飄的話一說出來,一旁吃瓜看熱鬨的人都傻了。

啊?

這演的是哪一出?

到底還是英娥見多識廣,率先反應了過來,大聲的應了一聲便要往門外衝。

一邊跑一邊想:

大小姐果然厲害!哼,那什麼柳清清,竟然欺負她小姐,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不過這事真鬨大了也好,說不定與那九王爺的婚事還真的黃了呢。

她也不願小姐將這一輩子都托在一個傻子身上。

“啊——你!你在胡說什麼!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快來人!快去攔著那個丫頭!”柳清清從呆愣中回神,立刻臉色的發白的命人上去攔人。

這番胡言亂語若是真被好事者傳了出去,更甚者傳到皇上那裡,那她……

這可是犯上,大不敬之罪啊。

柳清清越想越慌,腳底也有些軟,她死死扶著身邊丫鬟的胳膊,看向對麵那個依然一臉雲淡風輕的少女。

“薑、窈。”她怒目看她,咬牙切齒,“你竟然如此惡毒,傳播謠言故意陷害我!”

“柳小姐這是說哪裡話,我分明是在傳揚小姐不懼權威,義薄雲天的壯舉啊。”窈窈一臉的無辜。

“你彆顧左右而言他的胡說八道,我分明就沒有說要讓爹去……去皇上那的意思,你這不是胡說是什麼?”柳清清氣的渾身顫抖。

“啊?可你剛剛說,我這個鄉下來的受苦受難嫡小姐竟然要嫁給一個儍王爺,我聽你語氣甚是不滿和憐惜呀,我以為柳清清小姐你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釁皇權,為我打抱不平,是做好了救我於苦海的準備了呢,隻是你一介閨閣小姐自是勢單力薄,能做的不就是去請你那官居一品的禦史大夫父親去皇上那替我求情嗎?”

窈窈說的煞有其事,以胡攪蠻纏強詞奪理之勢將所有人都創的目光呆滯,“難道是我這個鄉下來的沒見識的土丫頭理解錯了你的意思?難道是我自作多情的想太多?如果是這樣,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鄉下人都淳樸,聽不懂你們城裡人的話。那,所以小姐你剛剛的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她一臉純然的看著麵色發白的柳清清,又環顧了一圈周圍發懵又呆滯的眾人。

突然“啊”的喊了一聲,將所有人都嚇得一個激靈,回過神後便見那清豔幼嫩如仙花一般的少女,身姿挺立,勢如羅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柳清清的鼻子,大聲說道:

“難道你剛剛在故意的嘲笑我?嘲笑我一個自小死了娘又被親爹扔到鄉下十幾年不聞不問後又被騙回來替嫁的多災多難的可憐小丫頭?啊?你們城裡人的心眼可真多,心思可真惡毒啊!不讀幾年書還真聽不出你話裡的歹毒來,怪不得你們天天四書五經的念呢,原來學的都是這玩意!呸!可恥!還好我機靈,不然還真被你們這些濃眉大眼的城裡人給騙了!”

不顧已經風中淩亂,呆若木雞,甚至隱隱感覺自己被內涵了的圍觀眾人,窈窈一個人向對麵氣成河豚的柳清清無限發功。

“英娥,剛剛那段掐掉,換一個,就說禦史大夫柳成合的女兒柳清清,因嫉妒薑家大小姐貌美如花長得比她好看,當眾對其挖苦嘲諷,極其歹毒,甚至藐視天威,鄙夷當朝皇子並且對他頗有微詞!你聽不懂?聽不懂就說柳清清嘲笑皇帝生了個傻兒子!”

被幾個丫頭攔住無法出門的英娥,聽見大小姐這番話,當即手腳發力衝出重圍向外麵跑,嘴上喊著,“英娥知道了!”

窈窈一陣龍卷風式的強力輸出已經將眾人衝刷的靈魂出竅。

滿座賓客,竟無一人敢言。

“啊啊啊——”還是柳清清先繃不住的崩潰尖叫出聲。

聽到柳清清那一聲尖銳爆鳴,眾位養在深閨繡花識字,從未見識過這種場麵的小姐和婦人們心中震撼失語,無不對這位薑家大小姐生出了無儘的懼意。

鄉野村婦,竟恐怖如斯!

柳清清即使崩潰的想發瘋,但搖搖欲墜的理智提醒她,絕對不能讓那丫頭跑出去亂說,那些瘋言瘋語倘若被人聽到了,不論彆人怎麼想,終究關係到她女兒家的名節。

於是她紅著眼睛看向窈窈,咬牙說道,“薑、大小姐,你到底要怎麼樣,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一時口不擇言,並沒有侮辱嘲諷你的意思,更沒有藐視皇威。你不必如此興師動眾,胡攪蠻纏!你讓你的丫頭回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停頓片刻,她艱難的繼續說道,“無論如何,我,我先給你道歉,對不住了,薑小姐。”

窈窈哼了一聲,怒目看她,一副不好哄的樣子,“什麼好好說話?剛剛你要是好好說話,我現在會那麼生氣嗎?切,什麼京都名門小姐,道個歉以為就完事了?我這個丫頭是鄉下來的,鄉下人都實誠的很,不像你們城裡人光說不做!我們那,就算再窮,上門道歉都得割二兩肉呢!”

“你想怎麼樣?”柳清清現在心焦的隻想她把那丫頭喊回來,無力和她爭辯。

“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窈窈抬手裝模作樣的輕輕撫了撫發髻,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道歉當然得拿出一點誠意了,這樣吧,今日我在千衫閣的消費由你柳小姐買單,如何,我這個要求很合理吧。”

“你……”這分明就是敲詐。

千衫閣的衣物,無一不精細華貴,是一般人根本買不起的,即使是她們這些貴女,每月也隻能買個一兩件,定下後還得等上兩三個月。

“好,我答應你。”柳清清一咬牙,雖然不甘心,但比起女兒家的名聲,這些銀錢根本不算什麼。

柳清清看著對麵少女,暗罵道,一副市儈小人的嘴臉,真是上不得台麵。

“柳小姐真是豪爽,我就卻之不恭了。”窈窈立刻換上一副笑眯眯的麵孔,像個狡黠的小狐狸似的。

“那個……”窈窈看向身邊的粉裙少男,突然卡了殼,嗯,她竟然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七!”夜七看著她,眼中洋溢著一片夢幻和崇拜。

王妃發威的樣子,簡直像個美麗又睿智的潑婦。

和他家主子真是絕配啊。

“哦,小七,你把我的丫頭喊回來吧,這差事不用她乾了。”

“是!”夜七領命,立刻像一道殘影一般衝了出去。

這年輕人,真有勁啊。

窈窈忍不住羨慕了,就她這體格,剛剛這一頓輸出都累的夠嗆。

不一會,夜七先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氣喘籲籲的英娥。

看著前麵那個風風火火的粉色背影,英娥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人真是有病,突然竄到她眼前,二話不說扛起來就跑,路上她問了才知道是小姐讓她回去。

這人還說什麼動作得快點,不能耽擱他看小姐發威。

有病!把小姐當大戲看呢!

見人已經回來了,柳清清再也呆不住了,當即拂袖便走,夜七見狀連忙嚎了一聲,“哎!我家小姐買衣服的銀子你還沒給呢!想賴賬啊!”

柳清清氣的差點崴腳,她怒道,“記我賬上!”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眾人見主角都走了,也不敢再圍觀,生怕被餘波震到自己身上去,當即做鳥獸散。

夜七也是失望的歎息一聲,他還以為能繼續瞻仰王妃的英姿呢。

禦史大夫的女兒,戰鬥力不過如此。

“歎什麼氣,看好戲沒看夠是吧,再看要收費的。”窈窈沒好氣的睨他一眼,找了個地自顧自的坐下休息,真累!

“啊,真的嗎,我還算頗有家資……”看著窈窈一雙眼睛逐漸染上深意,夜七立刻夾著尾巴轉移了話題。

危險危險危險,這是他做為一個專業殺手的直覺!

“王妃,不,薑小姐,你看看喜歡哪件衣服?我來幫你做做參考!”夜七一頭衝進了衣服堆裡。

他左挑右撿,眼神熱切的像是在給自己選似的。

“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反正小姐長得美,穿什麼都好看。不過我們王爺現在喜歡淺色的衣服,不如小姐你也挑一些淺色,看著和我們王爺更般配!”

聽到他的話,窈窈眉頭一挑,莫名的有點在意他話裡的某個字眼,“現在喜歡?”

“額……”夜七瞳孔一縮,暗自懊惱,在王妃麵前太得意忘形了,差點說漏嘴。

連忙打哈哈說道,“王爺小孩子心性,一會喜歡這,一會喜歡那的,哈哈,可能明天又不喜歡淺色了,哈哈哈。”

“想不到你們王爺還挺花心,我這個未過門王妃日後不會也落得個被厭棄的下場吧。”窈窈看著他,幽幽說道。

夜七感覺有點汗流浹背了,露著八顆潔白的牙齒,笑得僵硬。

不會吧,不會吧,那麼大一個王妃不會被他一句話給弄沒了吧。

主子會削了他的,是真削的那種。

75 ? 又闖入閨房

◎王妃送我裙子了!◎

第9章

求生欲使大腦高速運轉, 夜七連忙找補說道,“怎麼可能?您可是我們王爺唯一的王妃!是要與王爺並肩攜手一生的,與這些凡塵俗物根本沒有可比性!”

他想了想, 又補充說道, “雲幕可是都與我說了,昨日因鴻王世子對您不敬, 王爺可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將他踹了出去!今日一大早鴻王氣勢洶洶的上門來找茬,也被王爺不留情麵的打了出去, 眼圈都打青了!”

“哦?”想不到今早還發生了這事, 她以為九王爺那麼一個小可憐 ,會被其他兄弟壓著欺負呢, 想不到還挺硬氣的, 起碼明麵上不是做小伏低, 也沒多少要隱藏實力的意思。

“那你們王爺還挺厲害的。”

“嗯嗯嗯!我們王爺可厲害了, 以後您也會知道的,嘿嘿!”夜七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暗含深意的說道。

窈窈並不想知道他家王爺到底有多厲害,他的能耐彆用來對付她就成。

她隻想做一個合格的室友。

眼看著夜七還要繼續為他家王爺吹彩虹屁, 她連忙伸手打住, “停停停, 你不是說要給我挑幾件衣服嗎,拿來我試試。”

夜七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興致勃勃的應了一聲, “好嘞!”很快整個鋪子被他飛速的掠過一遍, 抱著一堆五顏六色的衣服回來了。

“小姐, 這些你都試試, 我看著都好看!王爺看到了肯定也很喜歡!”

窈窈將他身上掛著的裙子都簡單的看了看, 倒是真的都挺不錯,風格也不是千篇一律,她穿上的話也很是相稱。

當即點頭道,“好,不用試了,就這些吧。”

“好嘞小姐,我送去結賬!”夜七說著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窈窈想到自己身邊這穿的灰撲撲的小丫頭,也說道,“英娥,你也挑兩件喜歡的。”

英娥沒有想到大小姐竟然會讓自己也選,不可置信道,“小姐,我怎麼合適穿這樣精貴的衣物?這都是小姐們穿的。”

窈窈歎了一口氣看她,“你跟著我,合適不合適當然我說了算,再說,今日是柳小姐買單,你與她客氣什麼。”

英娥眼睛亮了亮,是啊,又不是自家破費,而且大小姐說得對,自己如今是大小姐的丫頭,自然穿的也不能讓大小姐丟臉,若是自己這個丫頭穿的都比其他小姐好,那才是真正的為自家小姐長臉!

想通了這一點,英娥也不扭捏了,飛速的選了兩件,也沒想太過招搖,隻選了兩件素色簡單樣式的。

窈窈站起身來,路過一件黑色蝶尾裙的時候停住了,這件裙子裁剪簡單流暢,有些偏中性,隻是裙擺處采用了蝶尾的設計,一圈圈的墜著細碎的流光溢彩,若是穿在身上轉個圈,那肯定好看極了。

她順手也拿了下來,一並送去結賬。

她們在鋪子裡能看到拿到的衣服隻是樣衣,結賬時還會有侍者專門為客人量身挑選合適的尺寸,再為客人拿一條合身的嶄新衣服。因這些都是成衣,無需量身定製,所以不必等上幾個月,當即便可帶回。

窈窈和英娥先量了尺寸,夜七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候著,不時向周圍張望兩眼,像是什麼都能勾起他好奇心似的。

窈窈率先出來了,看他像個蹲在一旁等著主人的大狗狗一樣,又感覺他可愛了幾分。

不由眉眼彎彎對他說道,“你也進去量一量,那一件是送給你的。”窈窈指向那件黑色裙子。

“給我的?”夜七跳了起來,連忙拿起那件裙子展開往自己身上比了比,不可置信說道,“這真是給我的?哇,真好看!我穿上肯定美呆了!小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嚶嚶嚶,王爺都沒對我那麼好!”他愛不釋手的抱著衣服,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窈窈汗顏,有那麼誇張麼,嗯……可能,也許能那麼自然的包庇他這個癖好的人,不那麼多?

夜七抱著裙子躥了進去,在侍者目瞪口呆的眼神裡,興致勃勃的測量完尺寸,又興衝衝的抱著侍者拿來的新裙子躥了出去。

直到出了店門,夜七還顯擺似的抱著那衣服,怕彆人看不到似的,那雙貓眼裡時刻不停的向前方的窈窈發射“blingbling~”的光。

窈窈頓時感覺如芒在背,一路心情複雜的回了府。

這孩子看著挺缺愛的樣子。

夜七一直看到窈窈進了府見不到人影才運著輕功往王府飛去。

一進王府大門,他就像個猴子一樣興奮的嚎了兩嗓子,不出片刻,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未來王妃送了夜七一件裙子。

至於為什麼是裙子而不是其他,眾人倒是沒有疑慮,畢竟夜七是殺手,也擅長易容,今日出府前特意穿上裙裝扮成小姑娘模樣,說是能拉進與未來王妃之間的距離……

從現在他這興奮的模樣看來,彆說,還真有點用。

夜七當即就換上了那件黑色蝶尾裙,少年恣意張揚,唇紅齒白,站在陽光下一轉圈,裙裾飄渺流光,四散翩躚,恍若一隻展翅欲飛的黑蝴蝶。

圍觀灑掃眾人:……

夜二:……

夜六:……

傅珺瀟:……

嘴角向下,不開心,眼裡仿佛沒有光了。

“王妃,為什麼不給我?”他語氣委屈的說道。

身旁的夜六嘴角一抽,心想王妃若是送一件姑娘家穿的裙子給未來夫君,那成什麼樣子。

送給小七,也許還是看在他一片赤子之心,蠢的可愛的份上。

但他還是斟酌的回答心情低落的小王爺,“主上,薑姑娘定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才送小七衣服,畢竟他是您的手下。”

傅珺瀟扯著手裡的小白花,一瓣一瓣的摘去花瓣,垂著眸默不作聲。

當天晚上,夜七房間失竊了,其他完好,獨獨丟了一件裙子。

第二天夜七發了很大的瘋,府內其他眾人不堪其擾,紛紛告狀,然後被王爺關後花園去了。

*

窈窈回府後,下人通知她老爺正在正廳裡等她。

哦,這是身子大好了?昨日被沈姨娘那麼一撞,那漲成豬肝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好,他那麼急切的想要個兒子,不知道這一下會不會對他的心裡產生什麼陰影啊。

窈窈嘴角含笑去了正廳。

薑長山正襟危坐,麵容嚴肅,目光沉沉的看著邁步進來的窈窈,麵色微微扭曲了一瞬,見她目不斜視的找了個地坐下,對他這個父親視而不見,更彆說請安行禮了。

薑長山感覺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發暈了,想要出口訓斥又生生的憋住,他現在也弄清楚了這個大女兒的性子,他若是出口嗬斥她目無尊長不懂禮數,她定是又要以那套無父母教養的說辭來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