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目光複雜的應下了。
她也想去親自探探這位溫晚格格的性子。
綠竹是看著時辰去的蔚蘭苑,沒有太早顯得急切,也沒有太晚給人添亂。
身後還帶著兩個小宮女,捧著給溫晚的一套玉石雕刻的小兔子。
原先溫晚甚喜歡這些手把件,弘曆在富察氏麵前提過一次,還吩咐內務府給特製了幾回。
所以今兒這禮物,給的多少帶了點親呢。
快到蔚蘭苑時,綠竹一眼就看出了門口的太監,是弘曆院裡的人,他們的衣服格外齊整,身板兒站的也格外有底氣一些。
爺不是去園子了?
難道不放心,留了人在這裡?
綠竹心提了起來,偏寵到這份上了?!
原覺得高側福晉夠得寵了,這麼一比,差了遠了!
至少側福晉入府第二日,同其他格格一樣,都懂事兒的去給福晉請安的,且是爺的意思!
這位不去請安,也不能說沒規矩,畢竟規矩裡沒有這個,後院隻有五日一次請安,今兒又不是,得後日呢。
但爺沒讓去,還留了人守著!
這是怕誰衝撞了不成?!
已經走到這兒了,沒有回去的道理,綠竹隻能過去。
近看,兩個太監果然是麵熟的,爺院子裡跑腿的,認得她,先笑了,打了個千兒:“嬤嬤來了。”
綠竹笑:“奉福晉的命,給格格送點小玩意兒解悶兒。”
小太監很乖覺,讓開了路:“嬤嬤裡麵請,我們吳總管是奉了爺的令,給格格送東西。”
原來是吳書來在裡頭。
綠竹倒不自覺鬆了口氣。
來送東西,總好過是來守著的。
她不禁心裡笑自己如今真是不中用了,竟草木皆兵。
麵上對兩個太監笑了笑,就帶宮女們進去了,繞過影壁,就看到蔚蘭苑伺候的兩個小太監。
一個小宮女立刻上前道:“福晉讓來送東西給格格。格格可得空?”
小太監看到綠竹,顯然也是識得的,打了個千兒,就進去通報了。
卻也隻是走到廊下,轉讓宮女進去。
小宮女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緊隨其後的是何嬤嬤。
綠竹瞧著雖然眼生,但也立刻反應過來來者是誰,帶著笑快步過去,互相見了禮。
何嬤嬤態度極好的迎了她進去,綠竹還未細看屋子如今是什麼模樣,就被一屋子的人驚了一下。
隔著人群,能看到吳書來站在炕邊,低頭說著什麼,再往前走,方看到溫晚。
尋常的嫩綠色衣裳,簡單的兩把頭,頭上隻有一隻鑲了米粒珠兒的壘絲海棠花頂釵。
還是膚白甚雪,那場“大病”,似乎還給她添了一分嬌柔。
哪怕早就見過數次,綠竹還是在心裡歎了一句,這樣的好顏色,實在是——
她上前,行禮:“見過格格。”
溫晚抬頭看她,眼神沒有熟悉之意,“嬤嬤請起。”
春然立刻搬了凳子過來,綠竹推辭,先給了禮物,才又推辭了一便,方坐下。
“福晉說,格格原先就愛這些小擺件,所以剛得了,就讓給格格送過來。”
溫晚的眼神透著喜歡,她剛想伸手去拿,卻止住了,起身,對著外頭行了個禮:“多謝福晉。”
綠竹跟著站起來,要攔一攔,“格格不必多禮,福晉說,同您相識甚早,請格格不要拘謹才是,若是得空,儘可去福晉那裡玩耍。”
“多謝福晉。”溫晚又道。
綠竹有心多留會兒看看溫晚的性子,但吳書來這麼大個兒人杵在一邊兒呢,還有一屋子不知道做什麼的人,她怎麼留?
本來就隻是沾了邊的屁股又抬了起來,“格格,奴婢不打擾了。”
“嬤嬤好歹喝了茶。”溫晚拿著一隻兔子笑道。
春然已經端了茶來,何嬤嬤又十分勸,綠竹隻好坐了回去。
這時吳書來開口了:“綠竹嬤嬤來的巧兒,正好幫我們看看,這幾個擺瓶,哪個更襯這花兒?”
“格格太隨和,哪個都說好,聽你們的——可難倒我們了!嬤嬤見多識廣的,眼光定然是極好的,還請幫幫我們才是。”
綠竹這才光明正大的看了眼人群,前麵一排都捧著擺瓶,一個捧著一大束粉色紅紋的芍藥花,這個季節不該有芍藥了,不過圓明園福海邊,有一處背陰,花匠們養了不少花兒。
算算時辰,怕是爺剛到園子,就讓人采了送來的。
後麵一排捧的是衣裳樣子,應該還有首飾花樣。
再後麵貼著高幾那裡是一排太監,手裡都是大小不一的盒子,不知是什麼。
綠竹收回視線,笑道:“吳總管可真是抬舉我了,我都快老眼昏花了,可不敢在這裡出醜。再說,咱們這些人裡,還有比您更有眼光的?”
不等吳書來再說,她就站起身,雙手捧著茶杯,放到了春然手中的托盤裡。
“格格,多謝您的茶,奴婢還得回去伺候福晉。”
溫晚放下兔子:“既如此,便不多留嬤嬤了。”
綠竹行禮往後退了幾步,何嬤嬤又親自送她。
還未到門口時,隱約聽著吳書來似乎在說:“格格,這芍藥花是爺一支一支摘的,可不能等了…”
她裝作看身旁的何嬤嬤,往那裡瞥了眼。
吳書來彎著腰似乎在哄溫晚格格——自從爺代萬歲爺理政,吳書來的腰杆兒在後院就沒彎這麼低過。
綠竹心中亂了一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