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那時候她身份尊貴,自然直接駁他。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揭底,最後鬨得不歡而散才算完。

而後他悠哉悠哉地離宮而去。

留下她獨自生悶氣。

這次簡單過關,讓她暗喜之餘又覺得不太放心。

繆承謙看得好笑。

裝。

使勁裝。

再如何去掩飾,她偷偷看他時目光中偶爾透出的鄙夷和瞧不起也是旁人所不會有的。如果彆人敢那麼看他,命都不見得能留到今天晚上。

可她不一樣。

她使了自以為得逞的小伎倆後,總會自信滿滿地朝他示威,就好似悄悄露出小爪尖尖的貓兒,隻等著獵物過去時忽然伸爪來撓一下。

他每每都是一看就透,卻故意和她周旋一番氣氣她。

如今卻不成。

轉念一想,裝作陌生人也好。

是陌生人的話,她起碼不會計較那杯毒酒的事情。隻要她能知道他無惡意,對他放下心防,往日之事可以慢慢再敘。

這般思量著,繆承謙麵上笑意更濃,“小姐此次可是要去衛所?今日衛所另有要事,恐女眷不便探視。不如改日。”

又喚了身邊綠翎衛,“你看看這位小姐有甚東西要轉交探視之人的,你幫忙拿過去。”說罷轉身離開。

卻沒走遠,隻在轉角僻靜處遙遙望著。

看她把一個包袱交給綠翎衛,看她不放心地叮囑了好一會兒,看她上馬車離去,車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極緩地收回視線,兀自沉吟。

明安伯薑勇毅膽小如鼠,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會縮在殼裡不冒頭。

近日京城出了那麼多是非,薑勇毅歸家後定然又把大門禁閉守得牢牢的。

總得想法子撬開那鐵桶才行。

不然她一個深閨女子,他如何能和她有上聯係?

繆承謙主意已定,吩咐道:“你們叫來明安伯家老三,喚作薑宏斌的那名黑翎衛,讓他去我跟前回話。”

眾飛翎衛齊齊應是。

堂小姐的車子剛剛回到伯府停下時。

郊外,從寺裡回京的路上,薑宏誌和崔寧鈞騎馬在前,後麵是伯府女眷的七八輛馬車。

原本去時伯夫人梁氏和大奶奶袁氏分坐兩車,此時歸途,袁氏卻擠在了梁氏的旁邊正嘀嘀咕咕著。

“今兒鎮國公夫人怎麼回事,不過上香而已,怎還主動和我們說話。”袁氏緊挨著梁氏,“咱們府上和鎮國公府沒甚交往啊。該不是三爺在外惹了事吧?”

三爺入了黑翎衛後還沒回過家。

而鎮國公府世子爺乃飛翎衛中副鎮撫使,正四品大員。足足比三爺高了四品八階。管他綽綽有餘。

梁氏想得多點,沉吟半晌後壓低聲音:“大奶奶,你說這次鎮國公夫人,會不會提前就打聽到了我們今兒要去寺裡上香,專程去和我們閒聊的?”

“這……不至於吧……”袁氏不太懂得京中女眷這種交流方式,狐疑著說:“我看她今兒也沒什麼特彆需要提到的話題,都是家長裡短的。即便為了三爺,也不至於非要專程相見啊。”

鎮國公府世子爺可是寂王殿下跟前的大紅人,左膀右臂。鎮國公府雖和明安伯府沾親帶故,平日往來卻甚少。

是以今日鎮國公夫人主動和她們搭話,神經粗如袁氏也覺得不對勁,趕緊找伯夫人來商量。

卻沒往“對方早有打算”這方麵想。

“並非沒有特彆的話題。”梁氏斟酌著,“我倒是覺得,她提到她家世子爺的次數甚多。”

“公孫閒?”袁氏是知道那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連自家老子娘都不懼,唯獨在寂王殿下跟前乖順得很,“鎮國公夫人提他作甚。”

“所以才覺得怪異。”梁氏往前傾身,離袁氏又近了點,“她是不是還提了堂小姐多次?”

袁氏苦思冥想許久,最終慢吞吞“啊”一聲,點點頭。這個時候也有些反應過來,忙不迭問:“難道是——”

議親?

這想法把她嚇了一跳。

便是袁家人,算是寂王派係,說親也說不到鎮國公府跟前去。他們伯府怎敢去想。

“很有這個可能。”梁氏道:“我們還是與世子夫人商量商量比較妥當。”

如果鎮國公夫人真想說和世子爺和堂小姐,她們倆可沒有那權利決定什麼,不過是個傳話人罷了。

這事兒還得與世子夫人細講。

梁氏和袁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中看出了為難和拒絕。

攝政王隻手遮天。

伯爺向來不願意和寂王黨派的人有所牽扯,生怕被牽連到黨派爭鬥中去,信奉的是中庸明哲保身之道。

如果鎮國公府真有意結親的話,還得想辦法儘早斷了鎮國公府的念頭為好。

袁氏就幫忙出主意,“一會兒看看世子夫人的意見。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儘快給熙姐兒另擇一門好親事。若旁人來問,熙姐兒已經定親,他們自然不好再提。便是貴如鎮國公府或者寂王府,也不能以權勢逼人退親的。”

梁氏深覺有理,“就這麼辦!”

二人立刻拿定主意,一回家立刻去尋穆靜愉細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