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廚房裡麵卻煙熏火燎,不時有豬油和柴火的味道飄出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從門口就能看到裡麵霧氣蒙蒙的狀況。

鏡熙自然不好進去,就在外頭的石桌旁暫坐。

有小丫鬟進去通稟。

王娘子停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慢悠悠出廚房,看到鏡熙後作恍然大悟狀,“喲,您怎的來了。稀客稀客。”又忙朝屋裡喊,“都出來見貴客了。”

語氣夾槍帶棒的很是不善。

連翹氣得當即就要衝過去和她理論,被身旁竹苓拽住。

陶鷗在旁抱臂冷笑,“王娘子如今越發能乾了。平日裡生火做飯就能清清爽爽的廚房,下午空閒時候都能弄得烏煙瘴氣,可見大過年的可把您累得不輕。”

王娘子笑容可掬,“喲,是陶姑娘啊。許久不見您,聽說是調往外地了,怎的最近回京了麼。您也說了,明兒就除夕,各色菜肴都得準備著,實在忙得不行。臟點累點也是難免。往年都有三太太吩咐著叮囑著,說怎樣才能油煙少,怎樣才能不嗆人。如今三太太不在,我們可不就沒了主心骨,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好些麼。”

“你——”陶鷗也惱了,秀目瞪起就要上前。

鏡熙喚住了她,起身道:“我們走。”

“可是,姑娘——”

鏡熙也不多廢話,徑自出了總廚房的院子。

待到離開一段距離了,她才道:“她們樂意不樂意聽話,講道理是沒用的,沒的浪費了時間。”

這些人不過是奴仆而已就如此猖狂。

若說沒有背後人的準許和撐腰,她是完全不信的。

那些丫鬟婆子原先都是關氏在管著的,自然都隻聽關氏的命令。

她便是拿著繆老夫人給的丁字牌,那些人也敢各種暗裡不聽她的。真鬨到了老夫人的跟前,想必這些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她們的不易,還要把各種出岔子推到了她的頭上。

譬如剛才。

廚裡煙熏火燎的,那是因為沒有了三太太關氏的指點。

若這位穆小姐也懂得那些然後能夠指點她們一下,她們何至於把廚房弄得如此不堪。

鏡熙就笑了。

當她是三歲孩子麼,居然用這種法子來鬨事。也不看看到時候明兒準備不起來年夜飯,丟人的是她還是這滿王府的人。

經過這一遭後,鏡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出意外,無論是采買、器具亦或者是庫房的人,就沒有能好好支使的。

陶鷗氣得胸口疼。

她總覺得是自己

沒照顧好穆小姐,方才引出那麼多岔子。

畢竟穆小姐初來乍到,而她以前也在府裡短暫當差過一小段時間。那時候她還是灰翎衛,府裡不少人都記得她。

於是幫忙出主意,“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這些人是聽三太太命令的,既然她們不肯聽您的好好做事。您不妨讓三太太出麵,把這些人叫到院子裡好好訓斥過。”

雖然關氏現在被禁足不能出院子,但如果是因為管家的事情而讓人去她院子裡一趟聽她訓話,想必王爺不會反對的。

鏡熙垂眸笑了笑。

這些事兒哪那麼簡單。

不過,陶鷗是繆承謙的人。既然陶鷗說了,她帶著過去一趟便也知曉。

鏡熙沒多說半個字兒,帶了陶鷗往三太太關氏的院落去。

門口有婆子把守著。

這婆子是在外院凝輝齋負責灑掃的,自然聽命於寂王。見穆小姐來了,她忙請安行禮。

陶鷗就把此次過來的意圖講與她聽。

她趕緊進屋請示關氏。出來的時候很是赧然,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去看穆小姐表情。

“三太太說她現在禁足,忙得很,無法見丫鬟婆子。”這婆子的頭壓得很低,因沒能辦成事而羞愧不已,“三太太說穆小姐有大本事,自取了對牌忙去就是。”

陶鷗愕然,“你沒說我也來了,王爺想必也不會反對嗎?”

婆子這個時候才抬了頭,露出苦笑,“陶姑娘,我可是好話歹話都說了個遍,不頂用才古來回您的。”

陶鷗若有所思。

鏡熙讓竹苓給這婆子了碎銀子做打賞。

寂王府家大業大,雖說現在已經到了年根上,該置辦的東西都置辦基本齊全。但王府每日的開支依然是個龐大數額。

這樣多的銀錢往來中,隨便漏出點銀錢都能夠普通人家一年吃喝的了,更何況是主持過年的事項?定然有很大油水可以撈。

若三太太在外麵,可是能有極大收獲的。偏被寂王親自下令禁足在這兒,沒有半點的辦法可以去想。

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從指間溜走,任誰都不會高興。

莫說她一個外人現在要插手了。

就算是即將管家的四太太要接手這過年諸事,想必三太太也不會高興的。

鏡熙知道這次的事兒後,連三太太恐怕都要恨上她了。

不過她一個外人而已,過段時間就要離去,於是對於關氏的敵意隻簡單笑笑,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放在心上,徑自離開,這就帶了人坐車回到前院住處去。

來來回回鬨出這些來,鏡熙也有些煩了。

之前她也是為了關氏考慮而不拿出甲字牌的。

雖說拿出寂王給的甲字牌就能讓這些人乖乖閉嘴,但她不想讓關氏的人覺得她受到了寂王的相幫而覺得她比關氏權力更大、對她另眼相看。

畢竟往後需要主事的是關氏,而非她這個外人。

沒必要讓關氏在仆婦麵

前沒臉。

鏡熙本無意摻和到寂王府的諸多事務中來,偏她受惠於寂王,且兩位太太被禁足和送回娘家是因著她的關係。這才不得不幫他料理家事。

故而她先前想著給大家彼此間都留些餘地,免得她離開後,府裡後宅伺候的人想到她權力大於關氏,再對關氏不利。

現在這般狀況是始料不及的。

到了如此這個地步,那些人刻意刁難她,關氏又作壁上觀,她也實在沒必要顧及關氏臉麵,沒必要再去看這些仆婦的臉色。

鏡熙直接回到外院住處,自顧自到窗前看書,把甲字牌給陶鷗,“你找了府裡的管事,看看缺什麼、需要補什麼,讓他們拿對牌去辦事吧。”

既然內宅的人如此為難她,那她索性就不動內宅的人。

想靠著惹麻煩來威脅她?

笑話。

偌大的王府又不是人都死絕了。就她們那些人,也想讓控製寂王府的運轉?

隻動用外院的人,她也能讓這些人過個好年。

如果外院人手不夠,那寂王手下那麼多人,再從旁處再調來就是。

反正不能讓那些後宅伺候的人給把控住。

若她是寂王府的人,自然要和那些仆婦慢慢周旋,然後把管理家中大小事務的所有權力給慢慢全部拉回來。

畢竟用外院的人隻能解得了燃眉之急,卻並非長久之計。

可她並非是寂王府的人,自然不耐煩做這些瑣碎的。更何況現在不是時間緊迫、明兒晚上就除夕了麼,更不能等閒對待。

既然外院這些人本就是聽命於寂王的,本就不是內宅人能使喚得了的。既然寂王非要她管這王府,那她就直接用寂王的甲字牌來支使外院的人來做事。

誰讓繆承謙非要她來辦這些的。

到時候他的人被她支使走、他沒人用了也是活該。

鏡熙悠然自得地看著書。

與此同時。

壽康堂寬敞明亮的屋內,母子倆正相對而坐。

繆承謙沒料到鏡熙拿了甲字牌後,竟然沒用它,而是來找他母親請教,還得了丁字牌去。一想到那丫頭不稀罕拿他東西的小模樣,他就忍俊不禁。

不過讓他十分意外的是,她這樣的做法居然讓母親很滿意。

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繆承謙就沒有多嘴去提那件事的細節,轉而跟著母親的說辭附和了幾句。

待到繆老夫人把這一樁說完後,繆承謙就拿出了自己南行一趟的最大收獲,交給了母親,“還得勞煩您老幫忙托了定王妃走一趟。”

“啊?”繆老夫人正想著家中過年諸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待到聽了兒子的一番話後,再瞥一眼那庚帖,她老人家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依然大驚失色。

“什麼?”繆老夫人忍不住脫口驚呼,“你竟然讓我現在就找定王妃去明安伯府,透話說我看中了熙姐兒、讓你娶熙姐兒?這、這會不會太急了啊?”

現在可是國喪!

談婚論嫁怎麼也得開了春才行。

老大一向做事穩重滴水不漏,怎的這個時候主動去捅這麼大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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