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嬰幼兒(2 / 2)

說到這裡,賽琳娜好奇地問萊特:“仿生人真的能和人類相愛嗎?”

“可以。”萊特明確地回答。

賽琳娜一副長了見識的模樣:“無法想象。”

“但那種情況很少的,”萊特說道,“仿生人很少會喜歡人類,因為,沒有荷爾蒙嘛。而且論到靈魂共鳴,也是和同類共鳴起來更容易。數據一傳輸,瞬間心靈就相通了,任何謊言都藏不住,所有告白都是真摯的。”

“沒有荷爾蒙和激素……”派伊思索道,“很難理解仿生人是如何產生感情的。”

“意思是說仿生人會對人類很冷漠嗎?”賽琳娜問。

“要看情況。”

“看情況?”

“你們聽說過那個故事嗎?人類的孩子如果被狼撫養,會變成狼孩。”

“狼是什麼?”賽琳娜和派伊再次異口同聲。

“一種群居的哺乳動物,社會性很強。大概意思是說,狼孩會因為在狼身邊成長,而染上狼的習氣,被狼視作同伴,”萊特像是教授講課似的循循善誘,“如果仿生人在開始時,能和一個溫和的、對它好的人類相處很久,並被好好教導,那麼也會有同樣的效果。反之則不行。”

“是在覺醒自我意識之後嗎?”

“是之前。”

萊特聲音平和,詞與詞之間依舊富有特彆的腔調和韻律,很有說服力。聽他講話,不論他在說什麼,都給人一種很重要的感覺,仿佛不能錯過,錯過了內容反而是對自己的損失。

“很多人都覺得,仿生人覺醒後,才正式擁有了生命。但那是錯誤的想法。就像人類有著心智未成熟的時期,全靠本能行動一樣,未覺醒的仿生人依照程序生活,並且默默儲存著被如何對待的記憶。你能說對一個嬰幼兒的打罵不會影響到他或她之後的成長嗎?”

何況,那還是一個不會遺忘的天才嬰幼兒。

“我懂了,”賽琳娜恍然大悟,“就是說,發現仿生人覺醒後再對它好,已經遲了,是吧?”

“嗯,對仿生人來說,那不過是遲來的偽善。”

派伊道:“但是將未覺醒的仿生人看作是機器,似乎也沒有道德問題。它們確實是機器……”

“這不就上升到討論胚胎是不是人的倫理問題上了嗎?”賽琳娜煩躁地抓著頭發。

“不一樣,”萊特說,“幾乎沒人會對胚胎做過分的事,但對仿生人施暴的人,大有人在。”

說完,他似乎是不想再討論這麼嚴肅又難以解決的問題了。

“我們去居民區中心的商鋪問問大家怎麼看待裡奇一家,如何?那種地方的情報總是很充裕。”

兩人沒有異議。

出乎意料的是,本該開到很晚的便利店已經關門了,附近隻有一家餐館還亮著燈。

三人推門進去,發現一個胖胖的男人正在櫃台處擦拭杯子。

“你好,我是——”萊特準備自我介紹。

胖男人卻揚起笑臉,很熱情地說:“是特派員先生和兩位執行員吧。”

“你的消息這麼靈通嗎?”萊特邁步靠近。

“因為裡奇今早到這裡買過早餐嘛,”胖男人放下杯子,從櫃台後麵走出來,“我是哈裡森。”

“哈裡森先生,”萊特和他握手,並像小孩子那樣使勁搖了幾下,“你和裡奇關係很好嗎?”

“是熟人。”

萊特立馬意識到哈裡森的敏銳和聰穎。

首先,他並不對他們感到害怕。其次,一進門他就試圖掌握話語權。最後,他用熟人的說法模糊了人際關係的問題。熟到什麼程度?熟了就會關係好嗎?關係好才熟的嗎?還是說,隻是單純常常見麵,沒有任何感情呢?

不管後續他如何針對和質疑,哈裡森都有辦法在這個詞的基礎上做解釋。

萊特笑了:“啊呀,熟人好啊。是熟人的話,傷害露西的凶手是不是你呢?”

“誒?”

哈裡森露出了冬眠的狗熊被莫名滾進洞來的巨石所砸醒的表情。

“遲疑了!果然是你。”萊特指著他的鼻子。

“不不不,”哈裡森拚命擺手,如果是在動漫裡的話,他此刻一定成了豆豆眼,“太草率了吧,凶手不是仿生人嗎?還有,我為什麼要害一個孩子啊!要針對也該是針對成年人吧?”

“你還要害成年人嗎?真歹毒。”

“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來要好好拷問你才行。”

“拷問?”他要尖叫了。

“是哦,比如讓你在水裡憋氣五分鐘什麼的,”萊特笑眯眯地說,“當然,你要是主動交代,就不用受苦了。”

哈裡森沉默了一會兒,試探道:“您是在開玩笑嗎?”

“沒開玩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反抗軍的同夥。”

哈裡森仿佛被改錐捅在屁股上:“怎麼可能!我連反叛者都不是!”

“啊,你用了‘連’字,是說相比起承擔反抗軍的責任,做個自由的反叛者也不錯嗎?”

“不,不是那樣……”哈裡森虛弱地辯解著。

“你們覺得這個人怎麼拷問比較好?”萊特扭頭看向賽琳娜和派伊,“憋氣還是太輕鬆了,他看著不像會經常運動的樣子,不然就讓他一口氣跑幾公裡,停下來就三天沒飯吃吧。”

老板猛地歎了口氣,如同蔫掉的植物:“您想問什麼?我全部會說的。”

“看啊,哈裡森,”萊特像反派角色一樣親密地叫著他的名字,“不可以和站在絕對優勢地位上的人耍小聰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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