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受害者(2 / 2)

反抗軍是暴.力革.命組織,他們也會殺人的。死在哪邊不都一樣?

“這個這個。”萊特揮揮手裡的包裝袋。

“請便……”裡奇疲憊地擠出一口氣。

“咳,”賽琳娜咳嗽一聲,讓裡奇看了過來,“凶器在哪?”

“凶器?”裡奇重複了一遍,“您是說那把水果刀嗎?”

“如果那個仿生人是用水果刀刺傷露西的話,那麼是的,我是在說它。”

裡奇把露西放下,走向廚房。

賽琳娜跟著他走進去,期間跨過地上那些血水:“你有好好保存它嗎?”

“我當時太慌亂了,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許我隨便把它扔在——”

萊特自推拉門後探頭:“啊哈,你把它扔在水池裡了。”

不鏽鋼的水池裡靜靜沉著一把黑柄的水果刀,長約十五厘米,絲絲縷縷的紅色在池中飄蕩、沉澱,像是輕煙,刀邊還有一小塊抹布。

“對不起,”裡奇道,“我,我這樣做會有什麼影響嗎?”

派伊說道:“仿生人沒有指紋,也沒有彆的任何生物信息,所以應該沒關係。但,我們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賽琳娜按動水龍頭附近的按鈕,把水放乾,然後將刀撈了起來。

“你可以檢查一下你家裡是否還有彆的尖銳物遺失嗎?”她問,“逃走的仿生人也許有再次傷人的可能。”

“好的,”裡奇開始翻箱倒櫃,片刻後,他表示自己沒丟什麼,“可是它逃走以後,也可以得到武器啊。”

“如果它得到了新武器,”派伊說,“我們會有新的線索,所以——”

“所以得搞清楚它沒在這裡拿到任何東西?”

“是的。”

“好吧。”他像是被人拿走所有錢財後,套在麻袋裡毒打了一頓,奄奄一息,生無可戀。

繼續呆在這裡不會得到更多東西了,起碼今天不會。

賽琳娜和派伊對視一眼,一起看向萊特。萊特接收到他們的信號,輕快的把垃圾扔進了廚房的垃圾桶裡。

走過客廳時,他對露西擺擺手:“下次見。”

“下次見是什麼時候?”露西天真地眨眨眼。

“下次就是下次。”萊特也眨眨眼。

三人走出裡奇的屋子。

“好了,”賽琳娜從兜裡拿出手套,遞給派伊一雙,看了看萊特,也拿給他一雙,“我們先在他家附近搜索,一直搜出半公裡試試看。”

萊特接過手套,像捏著死老鼠的尾巴一樣提著它,把它懸在空中:“我沒學過這個,應該怎麼做?”

賽琳娜繼續分著透明袋子:“把可疑的東西裝進來,然後編號就行。”

萊特仰頭看著路燈附近的數個監控探頭。

它們就像停在電線上的烏鴉,排成一列,在凜冽的風中,在烏藍無雲的蒼穹下,無悲無喜地望著人類。自顧自亂成一團的人類。

“仿生人逃走時段的監控視頻如何了?”

“全部失靈。”賽琳娜言簡意賅。

“誒?”萊特瞪圓眼睛,這次是真的感到驚訝了,“不會吧,這麼厲害?”

“似乎自從那場暴.動以後,反抗勢力就越來越強勁了,”賽琳娜看著自己麵前因說話而飄蕩的白汽,“剛才沒和裡奇說,普通民眾不知情,但特派員您是知道的吧,暴.動裡有仿生人的事實。”

“嗯。”

“這次的案件說不定和那個有關呢,”派伊一邊戴手套,一邊說,“反抗軍看上了裡奇先生家的仿生人,所以將其奪走了。”

“奪走?”萊特眼裡閃過一道光,“為什麼說奪走?”

“啊,”派伊先是愣住,然後明白了什麼,“您是那一派嗎?”

“哪一派?”

“就是認為參加暴.動的仿生人全部是異常仿生人的那一派,聯邦政府內部似乎有這種猜測呢,雖然人數不多的樣子。”

“你呢,你是哪一派?”萊特笑著問道。

派伊分不清他是否在試探,老實回答道:“我認為反抗軍隻是給它們植入了控製性病毒,異常仿生人萬裡挑一,不可能突然有那麼多。”

“嗯——”萊特沉吟片刻,“我和你是同一邊的,我也這麼想。”

“是嗎!”

派伊驚喜地發現萊特思考時的模樣和埃布爾很像。萊特卻以為他是在高興他們看待事情的意見統一。

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哄啊,他想。

可惜他無法和支持希爾塔的人交心。

這一世的派伊是敵人。

“裡奇的職業是園藝師。”賽琳娜突然說道。

“園藝師是乾什麼的?”

萊特知道那是什麼工作,但一個始終生活在中心城的“萊特”不該懂,所以他還是問了。

“給高檔小區種植和安裝植物,修剪枝葉和草皮的職業。他經常在各個特區間往返,也許反抗軍是看上了裡奇先生的顧客信息表,想用那個來專門策反有錢人吧。”

“仿生人拿走了那張表嗎?”

“那張表是否存在都還隻是猜測呢,”她說,“而且如果是仿生人的話,隻看一眼就能把內容記下來。沒必要偷東西。”

“真方便啊,”萊特半真半假地說,“有點嫉妒了,因為腦子不好使,我在中心城的地位很低。”

他毫不避諱地解說著自己的處境,仿佛並不擔心彆人看不起他。

這是對自己很有自信,或者自卑到自負的人才會說的話。

賽琳娜瞥了他一眼,暗暗皺起眉毛。

“即便那樣,您也當上了特派員。”她說。分不清是在嘲諷還是吹捧。

“是啊,即便那樣……”萊特伸了個懶腰,“來乾活吧!看我們能不能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