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麻生雅貴信息的古董商立刻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非常對不起!麻生先生!”電話一接通,吉沢就在不停地道歉,“實在是非常抱歉!”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古董商還不至於天真地以為麻生雅貴是單純在問有沒有射影機的消息。他是做生意的,經常要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察言觀色不說刻在DNA裡那也是基本技能了,一看到麻生雅貴的消息他就明白,對方找他應該是和之前聯絡過他的藤村有關。
吉沢在電話裡解釋了一通後,麻生雅貴終於弄清楚了藤村是怎麼找到自己這裡來的。
一開始藤村聯係吉沢的說法是手頭有個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東西,想要鑒定一下價值,這件事也算平常,因為吉沢也承接鑒定古董的活兒。不過在聽到藤村說是一台射影機時,吉沢立刻就想到麻生雅貴那個尋找古董射影機的長期委托了,由於他當時不在東京,就先讓藤村把照片發給他看看。
在看到照片後,吉沢感覺這應該是麻生雅貴想要的古董射影機,就詢問藤村是否有出手的打算,並承諾可以找到買家。因為藤村的態度比較猶豫,吉沢就表示可以儘量爭取高一些的價格,藤村因此認為吉沢說的買家也是一名中間商,準備炒高價格再轉手賣掉,所以表露出了反悔之意。
為了促成交易,吉沢跟藤村再三保證買家不是中間商,而是真心想要收藏,還向藤村透露了以前也成交過的信息,買主是麻生家族的人。
結果藤村就根據這些信息查到了雛咲家,最後找到了麻生雅貴。
“實在是對不起!麻生先生,泄露了您的信息,是我工作的疏忽!”吉沢一個勁地在電話中道歉,姿態放得很低,“藤村女士那邊的事情就由我來幫您辦妥吧!聽說流水亭最近開發了新的菜色,反響很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在那裡詳談如何?請您一定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麻生雅貴明白,吉沢這恭敬的態度並不是對他,而是看在他的家族的份上,所以他依舊保持著溫和的語調:“不,沒關係,我來處理就好,畢竟我也沒說過要保密。總之,現在我需要藤村女士的資料,您那裡應該有吧?”
“當然!現在馬上就給您發過去!”聽到麻生雅貴不打算計較,吉沢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如果還有需要我的地方請您不要客氣!”
“謝謝您,”麻生雅貴說,“那麼,古董射影機也拜托您繼續留意了,之後再聯係。”
掛了電話之後,麻生雅貴轉了一下手中的筆,既然吉沢知道藤村,就說明藤村所說的是有很大部分是可信的。
如果吉沢不認識藤村,那藤村所說的話真實性就要大打折扣了,用謊言作掩飾就說明事情不簡單,未知就代表著危險。要真是那樣的話,他一定會立刻抽身。
不過,既然藤村沒有說謊,那就還好,事情還在他預計的範圍內。
電腦的提示音響起,吉沢的郵件到了。
麻生雅貴點開郵件,裡麵有三份文件,第一份是藤村的簡曆,第二份是藤村在任的公司栗川會社的信息,第三份是藤村發給吉沢的古董射影機的照片。
先點開簡曆,麻生雅貴看到了這位藤村女士的全名。
藤村友江,30歲,目前在栗川會社任總務科課長一職,再往下就是家庭住址、聯係方式,還有學曆和工作經曆之類的信息了。
大致看完了前麵的資料,麻生雅貴將鼠標滾輪滑到底。
“果然啊。”看到那張射影機的照片,麻生雅貴確定了,這就是他在收集的射影機,可以看到並拍攝「另一個世界」的特彆的射影機。
按照著資料中的電話,麻生雅貴打電話到了藤村友江的公司。
電話很快就通了:“您好,這裡是栗川會社總務科,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您的嗎?”
“我找藤村女士,我們約好的,您說‘吉沢’,她就知道了。”
麻生雅貴並沒有撒謊,隻是用語言誤導了對方,因為之前藤村友江已經表露出不打算繼續和他交談的意思了,所以他沒有報出自己信息。
“不好意思,課長請假了。”電話那頭的接線員姑娘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代為轉達。”
稍微用了點話術技巧,麻生雅貴得到了藤村友江前段時間請過喪假,回公司上班一周後又請假了的情報。
請假嗎……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啊。
掛了電話之後,麻生雅貴微微皺了下眉。
當晚下班後,麻生雅貴就喊上了文月靄一起,準備上門拜訪藤村友江。
藤村家在米花町的一處高層公寓樓,樓下設有門禁,進出需要刷卡識彆。外來人員需要通過訪客機呼叫住戶,住戶允許後才可以進入,安全係數很高。
兩人來的時間很巧,正好碰上一個住戶出門遛狗,文月靄腳步都不帶停的,非常自然地拉住即將關上的大門,就這麼走了進去,本來想規規矩矩用訪客機呼叫藤村友江的麻生雅貴一看,乾脆跟了上去。
和文月靄擦肩而過的男住戶良久才回過神:這棟樓裡……原來有住這麼好看的人嗎?不不不,我剛才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人嗎?
“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