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口寫著“藤村”的門牌,麻生雅貴收起了記有藤村家詳細地址的便簽紙,然後按下了門鈴。
就在這時,文月靄突然開口:“他們家有人新喪。”
麻生雅貴有些驚訝地挑眉:“沒錯,我打聽到前段時間她請了喪假,不過這個情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文月靄看著藤村家的門說:“有香灰味。”目光仿佛穿透了這扇門看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
麻生雅貴聞了聞,疑惑道:“沒有什麼特彆的味道啊。”
這一次文月靄沒有回答他,麻生雅貴立刻明白,這個味道不是普通人的感官可以捕捉到的,和以前一樣,文月靄並不打算在這種問題上深入解釋。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藤村家的大門依舊安靜地緊閉著。
沒有人在家嗎?還是從貓眼裡看到來訪者後不想開門?麻生雅貴猜想著,然後又按了一次門鈴。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不過因為主人沒有取下金屬防盜鏈,門沒有完全打開,隻能看到開門的人的半邊身子。
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性站在門邊,長發隨意地用抓夾夾起,露出了脖頸,她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黯淡,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惶然又滿足,細究起來有些病態。
在心裡比對了一下簡曆上的照片,麻生雅貴確認了這個人就是藤村友江。
“冒昧拜訪,我是興都館的麻生。”說著,麻生雅貴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隨意收下名片,藤村友江的態度很冷淡:“……原來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麻生雅貴還沒回答,她吐出一口氣,改變了主意:“算了,進來坐吧。”
把門完全打開後,藤村友江看到了之前一直站在她視角盲區的文月靄。
眼前的青年外貌如神靈、如藝術,是用語言不能描述的貴重與美。
在白熾燈下,青年仿佛一個聚光體,身上泛著瑩瑩的珠光,如果不是一身黑的衣服壓了壓,恐怕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人間也說不定。
看到藤村友江定格了的動作,麻生雅貴隻覺得意料之中。
幾分鐘後,回過神的藤村友江彆過頭,視線特意避開了文月靄的臉,將兩人請進屋。
終於進來了。麻生雅貴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心想,真是不容易。
趁著送出上門禮的時候,麻生雅貴快速觀察了一下藤村友江的家,戶型是許多單身男女會選擇的普通的1LDK,客廳的角落擺著神龕,香爐中還留存著燒到半截的線香,嫋嫋的煙氣從那上麵升起。
注意到麻生雅貴目光的落點,藤村友江垂下眼,沒說話。
似乎是沒注意到藤村友江的異常,麻生雅貴問道:“藤村女士,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上柱香嗎?”
“隨意。”藤村友江說,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得到主人的允許,麻生雅貴走向了角落的神龕。
看到麻生雅貴的動作,藤村友江抿了抿唇,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室內的幾處地方,像是在找什麼似的,最後失落地低下了頭,去廚房沏茶了。
從神龕下麵的抽屜找到線香,麻生雅貴按照流程上了香後合掌拜了一下。
神龕中擺放著一男一女的照片,兩人看起來約莫五十多六十歲的樣子,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眉眼間與藤村有不少相似之處,看來這就是藤村的父母了,這個年齡過世……是意外嗎?麻生雅貴推測。
鼻尖縈繞著線香燃燒後的木料的味道,麻生雅貴想起在門口時文月靄說的話,那個時候,靄聞到的是這個味道嗎?
有些走神的麻生雅貴再將目光放回神龕中的照片,隔著上升的煙霧,他恍惚看到照片上的人的表情帶了點憂愁,再細看時卻又沒了這種感覺。
錯覺嗎?麻生雅貴在心裡反問。
“坐下來說吧。”
藤村友江將茶和茶點放在了餐桌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