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裡以東護送(1 / 2)

希圖保持著身體前傾、雙手用力揪著自己獸皮裙的動作,眼睛一眨也不眨、焦急地看著敖白。

之前獨自從西西裡沿海順利遊到這個海島的過程中,一路上碰到的艱難險阻已經讓小虎崽收斂之前的熱血和衝動了:他清醒地覺得自己的好運氣已經用完,再貿貿然獨自遊回去實在太危險。

紀墨反握住伴侶的手,無言地表明了自己的支持。

敖白蹙眉想了很久,最後不是看著希圖、而是看著自己的伴侶緩緩地開口說:

“希圖,我們需要你們部落裡的藥草,可以用很多珍珠換。”這個才是敖白眼下最為擔心、最為迫切需要的。

他和紀墨來到西西裡之後,已經多次麵臨沒有藥草、沒有祭司的窘境了:

途中遭遇寒流時,幸虧那時離西海近,奔赴西海龍族求助之時,敖沐讓他家的白祭司醫治好了紀墨,至於最後因為敖白沒有答應留在西海幫助敖沐而被對方趕走也算不了什麼;還有當時遭遇眾多凶獸圍攻時,倆人都受了傷,幸虧海神保佑,他們倆最後都沒事;還有這一次,小獸人希圖在他們的海島上生病了,其實到現在他們都不清楚究竟是珍珠起了作用、還是小虎崽天生體質強壯自己恢複的。

“希圖,這個隻是請求、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可以拒絕,不

要勉強。”敖白本來不願意開這個口的,可是眼下他想不到其它的辦法了。

——寒季即將就要到來,離西西裡海最近的就是西海,可一來一回要浪費許多的時間,也許還在路上就會遭遇寒季的極端天氣,人魚肯定受不了的;同時,根據敖白的經驗,每次到了寒季,族裡的雌性和幼崽總是有生病的,祭司到了寒季經常忙得不可開交。

紀墨也安慰小虎崽:“希圖,你不要緊張,我們並不是急用,隻是想儲備一些救急、嘗試一下,看看陸地獸人部落的藥草能不能用到我們身上。”

停頓了一下他又進一步解釋:“你們那兒的祭司地位高嗎?部落裡的普通獸人和雌性認識藥草嗎?如果接觸不到的話那就算了,我和敖白會另想辦法的,千萬不要勉強,知道嗎?”

敖白也點點頭,“既然你們部落對海洋獸人這麼排斥,那你可要小心,哪怕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對其他人透露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跟部落比起來,個彆獸人的意見實在算不了什麼。眾怒難犯,要想過安樂的生活,就要避免跟身邊的絕大多數人意見相左。

希圖身在其中,理解得肯定更加深刻,他耐心地解釋:

“你們先聽我說。我們部落裡有好幾個祭司,有的擅長幫雌性生幼崽、有的擅長幫雄性獸人止血接骨、有的隻會醫治生病的幼崽和雌性。至於藥草,我們部落裡的人都可以接觸,隻是怕弄錯了,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找祭司要的。”

紀墨覺得有點意外,讚歎道:“原來已經發展到術業有專攻、各司其職了嗎?這樣挺好的啊,大家的生命安全有保障。”

敖白立即表示:“紀墨,總有一天,我們的西西裡也能吸引祭司過來!”

“呃、當然了,我們這裡條件這麼好,如果有祭司願意過來的話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最大的尊重,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啊!”紀墨看著敖白認真的樣子,立即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他心裡哭笑不得地說:你這傻龍,我隻是客觀地評價一下陸地獸人部落而已,要說最好當然還是咱們家。

那什麼,金窩銀窩也不如自己的小窩嘛。

希圖慢慢變得輕鬆了起來,因為敖白提出的請求是他能夠做到的。

“那你們是想要哪一方麵的藥草呢?放心吧,我還沒有成年,幼崽們每天隻需要跟著勇士學習捕獵半天,然後就可以隨便玩了,我們最喜歡的就是給母父摘果子、捕捉小型獵物、或者搜集藥草到祭司那兒去換肉乾!”

紀墨好笑地問:“拿藥草換肉乾麼?你們的祭司可真有辦法。”聽起來就有意思,那些祭司居然用獎賞性的肉乾來鼓勵部落裡的半大孩子們幫他找藥草…

“嘿嘿~對啊,他們忙的時候就沒空出去找藥草了,所以祭司們製作了很多的肉乾,隻要我們送過去的藥草是對的就會給一小塊肉乾!”希圖興奮地說。

從小虎崽晶晶亮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這“藥草換肉乾”的活動應該就是西西裡東大陸的小獸人們平時非常喜歡做的事情了。

紀墨不放心地追問:“那你們去找藥草時,其他獸人會關注嗎?會非常在意嗎?藥草最後有沒有送給祭司會有人過問嗎?”還是應該打聽清楚一點的,免得連累了希圖。

小虎崽撓撓腦門憨憨地回答:“沒人理我們啊,成年獸人和雌性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每天都很忙的,他們覺得我們太吵鬨了…不過部落不允許幼崽深入密林、我們隻能在附近的叢林裡玩。”

——可以理解啊,一群青春期少年,精力旺盛、聚在一起簡直能鬨翻天。紀墨心裡在偷笑。

“那、你認得出多少種藥草呢?我的意思是不用通過祭司點頭你也能確認的。”紀墨耐心地解釋。

希圖想了想回答:“其實,還是應該拿給祭司看看的,因為很多藥草都長得很像,萬一弄錯了就糟糕了。”

看著對麵的倆人同時不讚同的皺眉,小虎崽趕緊進一步解釋:

“沒事的,你們想得太複雜了。我們的部落很大、幼崽很多,成年獸人會更加重視雌性和雌性幼崽,小獸人一般隻要不搗亂就行了。”停頓一下,希圖勉強笑了一下又說:

“給雌性治病的藥草我最熟悉了,然後、然後是給成年獸人用的,我也知道幾種。嗯、因為、主要是因為我的母父已經生病很久了,經常要去請祭司過來,我平

時要照顧母父、要提醒他用藥,慢慢的就認識那些藥草了,經常能找到那幾種送到祭司那兒去,隻有一次祭司說我弄錯了,其它都是對的;從前我獸父還在家的時候…嗯,就是那樣。”

敖白和紀墨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好吧希圖,隻要你是安全的就行,我們不著急,你可以慢悠悠地想辦法搜集藥草攢起來。”

“我家裡就有很多啊。母父身體不好,我一直都有攢藥草的習慣,都是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地找回來曬乾的,我的族人早就習慣了。”小虎崽認真地說。

——呼~這就好,不會反常引起旁人的關注。

紀墨再次鄭重地叮囑:

“謝謝你,希圖。我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同時也希望你是安全的。”

敖白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那就換一些給雌性和幼崽用的藥草吧,不過,你知道這些藥草該怎麼用嗎?”如果太複雜的話,就算換來了也沒有用。

紀墨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不、希圖,我們想要一些給成年獸人用的藥草,比如流血、斷骨之類的傷口用的。”敖白天天都要忙著去驅逐獵殺西西裡海中的凶獸,真怕他哪天出點什麼意外,可恨我為什麼是一條戰五渣人魚,不能去獵殺凶獸…

敖白握著伴侶的手更加的用力,不過他沒有改變主意:“不,就是要一些雌性和幼崽需要的。”

希圖不好意思地說:“用法我知道的。可是幼崽用的我一個也不認得,因為母

父隻有我一個孩子…”

“那就算了,去掉這個,我們也還沒有幼崽呢敖白。”紀墨立即開口,不能讓小虎崽為難啊。

敖白思考了一下之後同意:“好、這個先不用,等寒季過去了,我們去西海一趟,看看能不能請來一位祭司。”

希圖覺得有些愧疚、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紀墨趕緊截住他:

“噯小子,你記住了啊,幼崽用的藥草我們不要了!如果你去找的話我們會生氣的,知道嗎?”

“好、好吧。”小老虎的耳朵微微地耷拉下來,心裡另有打算。

紀墨盯著他,忽然說:“呐、現在你已經答應我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你說該怎麼辦?”

希圖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遊移,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甘心地說:“好吧,這次我是真的答應你們了,如果做不到的話,就讓我被聖湖裡的凶獸撕碎吃掉!”

——噗~又是聖湖的凶獸…

穿越魚已經從這個小獸人的口中聽過好幾回這個聖湖了,他忍著笑說:“你記得就好,用不著發誓,聖湖裡的凶獸是不會傷害誠實勇敢的小獸人的。”

咳咳咳~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是地球上的大人唬弄小孩子彆到處亂跑、要乖乖待在家裡玩編出來的謊話呢…

希圖立刻嚴肅地反駁:“會的!聖湖裡的凶獸無比強大,部落裡最厲害的勇士也不能打敗祂,聖湖是整個西西裡大陸獸人部落的禁地,進去的獸人從來就沒有活著回來的!”

敖白嘴角微微勾起,任由自己的人魚去逗弄小虎崽。

紀墨嚴肅地點頭,煞有介事地說:“哦、是嗎?那聖湖裡的凶獸眼睛是不是有…這麼大?”一邊說一邊兩手比了個誇張的圓。

小虎崽點點頭,驚訝地說:“你怎麼會知道?”

“然後,祂的牙齒是不是有這麼長?”穿越魚兩手平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長度。

小虎崽更正:“不、祂的牙齒比這還要長。”

“最後,祂是不是可以一口氣吞掉好幾個獸人、都不帶咀嚼的就吞下去了?”紀墨心裡笑得直打跌,極力繃緊表情。

小虎崽疑惑地看著紀墨說:“你都說對了,紀墨,你告訴我,其實你已經去過我們部落了,對嗎?”不然他怎麼會這麼清楚地知道聖湖的凶獸呢?

其實我隻是從記憶中隨便拿出了一個傳說中的妖怪形象而已…

“哈哈哈哈哈~”紀墨再也撐不住了、捶地狂笑,他指著希圖拽著敖白的手臂搖晃了幾下,樂不可支地說:“看到了沒有敖白?以後孩子不聽話到處亂跑你也可以這樣嚇嚇他,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安靜一會兒!”說完又繼續朗聲大笑,自己樂得

不行。

——哎、原來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樣的啊,都會在孩子還小不聽話調皮搗蛋的時候編一些謊話來嚇唬他們。最常見的就是:晚上出去亂跑外麵有妖怪!

敖白認真思考了一下之後搖搖頭,“不、彆嚇他們,就讓他們出去玩吧。”小龍小人魚都是喜歡出去玩的,沒必要關著他們。

針對未來的教育問題,紀墨不讚同地說:“唉~孩子也不能總是慣著,該嚴厲的時候還是得嚴厲。”不能無條件溺愛孩子啊,長歪了怎麼辦?

希圖自然是感受不到紀墨的大腦裡那眾多的神話故事中的妖魔鬼怪的,他仍舊堅稱:“紀墨,你不要笑,西西裡大陸的聖湖中真的是有強大暴虐嗜血的凶獸,你一定不能靠近聖湖!”

紀墨安慰他:“好吧,我不會去的,我連你們的聖湖在哪兒都不知道,你就放心吧。”

“明天早上,我們送你回去。”敖白說出了關鍵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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